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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林,到底是怎樣的一位教練?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從事發到現在,這一直是縈繞在所有人心頭的謎團。
8月24日晚上9點至12點,記者在重慶直港大道兩岸咖啡盧森堡包房采訪了16位家長,他們的孩子都是林林曾經帶過或此前正在帶的球員,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和林林認識已經6年。從工作到生活、從愛情到家庭,他們講述中的林林,並不是魔鬼,也不是粗暴的教練,而是一個好人,還是一個難得的好教練。
考慮到種種原因,他們要求記者隱去他們的名字,同時不要刊發他們接受采訪時的照片。
父母在2年前為他買了一輛二手本田汽車,現在他接送球員就用這輛車。
家長給教練送禮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對於他是否有這樣的行為,家長們堅決給予了否認。
有時小孩們抱怨伙食不好,他就自己掏錢給他們買鹵菜吃,還經常自掏腰包買水果給大家吃。
他帶的隊員有不少已經被山東魯能、西安滻灞等俱樂部要走,而且還有一名球員已經入選國少。
-懷孕妻子想有個家
林林的父親也是體育工作者,家人非常理解、支持林林。6年前,林林從專業隊退下來時,曾經有一個機會成為公務員,父親征求他的意見,他說喜歡足球,最後選擇了這份事業。林林打摩的曾經摔過一次,父母在2年前為他買了一輛二手本田汽車,現在他接送球員就用這輛車。
1977年出生的林林在十七八歲的時候認識了現在的愛人賈老師,當時兩人都是體校的學生,30歲的賈老師現在在一所小學教數學。林林全身心投入培養小球員這份事業,使得他倆直到3年前纔結婚,因為他絕大多數時間都住在學校,賈老師依然住在娘家。要小孩的事情更是一直拖到了今年,林林是考慮要把這批小球員(1995、1996年出生)帶出成績再要孩子,今年終於覺得時機比較成熟了。賈老師很無奈,『我們倆也沒個家,要小孩也沒個家。我真想不通。』
有段時間,因為家的問題,兩人的關系出現了危機,不過幸好在大家的關心和勸慰下,他們並沒有放棄這份愛情。為了支持林林的事業,賈老師也付出了很多,她經常會到學校給林林麾下的孩子補課。林林出事後,已經懷孕4個月的賈老師給一位小球員的母親打去了電話,兩人見面後,賈老師再也無法控制自己,足足20多分鍾,淚水灑滿了面龐,她想不通,自己的丈夫為什麼這樣對待事業和家庭,到底是為了什麼,還不斷重復著一句話,『不曉得這孩子保不保得住。』
-收入一般卻不收禮
林林是馬王小學和楊家坪中學的外聘教練,一個月的收入加在一起不足3000元,這還是現在有點成績了,開始時更少。現在全國很多地方,教練多帶一個小球員就多拿一份錢,星期六、星期天訓練又要收錢,但林林帶幾個小孩都拿這些錢。
中國青少年足球培養中,家長請教練吃飯、給教練送禮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對於林林是否有這樣的行為,家長們堅決給予了否認,『從來沒有,從來沒有。在座的這些家長和不在座的家長,我們都可以保證,從來沒有這個現象。』他們出去吃飯都是AA制,外地球員的家長來重慶,還經常是林教練請他們吃飯。有家長承認,剛開始的時候,他們當中有些人也有過這種想法,『是不是需要給教練送些禮啊。』但是後來他們慢慢發現,林林確實不是這樣的人。
-學歷較低准備深造
在學歷方面,林林確實不過硬,他是成都體院的自考生。足協給過他很多次學習、培訓的機會,但他有時因為時間太長就放棄了,安排訓練上他有自己的考慮,他放心不下這些孩子。在現在這批球員的培養已經見到成效之時,最近一年他有了去科隆學習深造的打算。
與此同時,這幾年,全國很多俱樂部和條件更好的學校都邀請他,包括西安滻灞、人大附小等等,甚至有的家長建議他到一個更高的平臺,林林則說:『我走了,這些小孩怎麼辦?』林林的目標就是想從小球員開始培養,最後帶出一支隊伍,達到一個很高的目標:自己退役不乾足球時,有很多隊員入選省隊、國家隊。
-自掏腰包扶植好苗
林林平時就住在馬王小學的宿捨,一年中,只有春節那幾天他能在家踏實休息,暑假最多有半個月能歇歇,但又經常有比賽,也歇不了幾天。本來就有高血壓的林林在2008年年底2009年年初又被診斷出膽結石,那會兒,他早上去打點滴,下午去訓練孩子。『他就靠藥頂著,看著很魁梧,其實一身毛病。』家長們很心疼。
星期六、星期天他都會陪外地的小孩,還經常把他們帶回家。出事前那些天,重慶的天氣非常熱,林林每天都會帶來一大瓶檸檬水給小孩們喝,怕他們中暑;他還經常自己釣魚請孩子們吃;有時小孩們抱怨伙食不好,他就自己掏錢給他們買鹵菜吃,還經常自掏腰包買水果給大家吃。
平日學校開學的時候,林林每天下午2點到4點在馬王小學帶隊訓練,4點到6點在楊家坪中學訓練。他不會在楊中吃飯,因為他更不放心小學的孩子,他回到馬王小學,食堂剩點什麼,他就吃什麼,冬天時,基本上都是吃涼的。
已經入選國少的沈田峰現在是陝西滻灞梯隊的一員,家庭特別困難,爸爸得癌癥死了,媽媽沒有正式工作,幾年來林林就擔負了他的基本生活費。後來沈田峰到了西安滻灞,林林每次去都會給他錢。星期天組織小孩訓練,林林不會收任何費用,已經去到別的地方踢球的孩子,假期回來跟著他練,他同樣是完全免費。林林的隊伍中還曾經有一個女孩子李影,經過林林的悉心調教,李影後來加入了中國中學生足球隊,而且已經得到了商瑞華的關注。『我女兒有什麼不開心的事,都不跟我講,都跟林教練說,現在還經常給林教練打電話。』李影媽媽說。
-成績優秀不搞『以大打小』
95/96這批隊員,林林從小學一年級一直帶到現在,開始時,馬王小學在全國是不起眼的學校,條件也非常普通,全部是沙地,直到去年纔鋪上了塑膠。現在這所小學在全國已經出名了,隊員構成也從只有本地孩子發展到包含了全國各地的孩子。吸引外地家長把孩子送到這裡的是比賽時他們看到了這支隊伍的素質和球技,看到了林教練的敬業精神和作風。
2004年參加重慶市小學生足球比賽,馬王小學囊括了甲組、乙組、丙組的冠軍;同年代表重慶市參加AC米蘭足球夏令營,獲『獵豹杯』足球邀請賽第一名。2006年獲成都西南地區足球邀請賽第二名;重慶市『百事可樂杯』協作賽第一名;同年4月參加重慶市『百事可樂杯』小學甲組足球比賽獲得冠亞軍。2007年獲重慶市第二屆青運會足球比賽第一名;達州全國少兒足球邀請賽甲、乙組冠軍;天津市『泰達杯』全國少兒足球賽甲、乙組冠軍。2008年山東魯能全國少兒足球邀請賽甲、乙組冠軍。2009年青島『綠茵地』全國少兒足球邀請賽甲組第二名、乙組冠軍。
對於林林來說,由於既執教小學,又執教初中,所以,他要想用超齡球員來打小學的比賽非常方便,但他卻一直反對這樣的做法。有時家長們覺得吃虧,告訴林林,他們打電話叫幾個初中的來。但林林從來不允許這樣做,還說:『現在咱們吃點虧,是鍛煉,對他們以後好。輸了無所謂,就是鍛煉隊伍。』
他帶的隊員有不少已經被山東魯能、西安滻灞等俱樂部要走,而且還有一名球員已經入選國少。
-體罰方式家長認可
林林管理孩子存在體罰的現象。
訓練環節完成不好,他會罰孩子跑圈或者做俯臥橕等等。學習上對孩子也有要求,根據不同的情況,考試前讓孩子自己定目標分數,最後結果出來,差幾分就『5+幾』,打幾下屁股,而且學生們會自覺到他那接受『懲罰』。生活中如果犯錯誤,林林會打手板。家長們對此並不反感,『在家裡,因為成績啊,因為淘氣啊,因為等等吧,家長打幾下孩子,算不算體罰?』
(《每日新報》記者:范文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