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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9日上午,5位『空降兵』現身足協,韋迪宣布他們全面接管各項業務。而正在黨校學習的6名原中層(馬成全、李冬生、蔚少輝、朱和元、馮劍明、郭輝)也出席了足協內部會議,但他們在會上被宣布解除職務,『掃地出門』。
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開完會,韋迪領著5個新人與媒體見面,6個出局者則灰溜溜地回到了黨校,他們還要繼續學習。他們不知道,7月從黨校結業時,自己又能去哪兒報到。面對記者,他們道出了心裡的憤懣與困惑。
『掃地出門滋味不好受』
當被通知要參加19日上午的足協(足管中心)會議時,6位『被學習』的中層就有不祥之感。果然,在足協全體會議上韋迪宣布,足管中心所有中層乾部的聘約自動終止,前往黨校學習的6名乾部不再屬於足協。
『這就是把我們掃地出門了。雖然韋迪說,一年之內足管中心會再次啟動中層崗位的競聘,但到時候我們人在哪兒都不知道了,怎麼參加競聘?』一名原中層說。
參加完全體會議,他們6位還得向接任的新中層交接工作。『這滋味不好受。我們走得有些不明不白,我想最終肯定要給我們一個說法的,是輪崗還是什麼。』一名原中層說,『如果是輪崗去其他中心,現在是不是也該征求我們個人的意見了呢?再說其他中心也不見得有位置留給我們。我們最好的結果,恐怕也就是享受處級待遇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員。』
馬成全是赴黨校學習的6中層之一,他是原來的聯賽部主任,可現在聯賽部都不存在了。這讓馬成全有些無所適從,『上面既然已做出了這樣的安排,我也沒什麼可說的,學習結束後再聽從組織安排。』原國足領隊蔚少輝的心情同樣糟到了極點,『德國(國足和南非的比賽)我不去了,多哈(亞洲杯抽簽)我也不去了,都不去了!』
『為何沒有公開競聘?』
在先『被學習』後『被下崗』的6名原中層中,也有人滿腹火氣。20日晚,一名中層向記者炮轟了韋迪的人事新政,尤其是新人全是足球外行,讓他們無法接受。『現在明擺著就是要推倒重來,難道真的就沒有其他辦法了?』這名原中層提出了四點異議。
『首先,中國足球這些年出了這麼多問題,難道是我們中層乾部的問題?每一次都是總局直接委派最高領導到足協來負責,我們這些乾活的人提出了那麼多意見,但哪個領導來了後采納過?如今,領導出了問題,就讓我們來承擔這樣的責任,這公平嗎?合理嗎?』
『其二,韋迪一來,就公開表示說「跟不上趟的就走人」,這沒有問題。但問題在於,究竟是誰的「趟」?是你韋迪個人的趟,還是什麼人的趟?這個基本原則在哪裡?』
『其三,這些新來的人,個人品質應該都沒有問題。但是就業務而言,他們誰對足球有起碼的熟悉?有人說自己曾經在單位踢過球,因而對足球運動不陌生、不是外行,並說自己來搞的主要是管理而不是具體業務,這不是明擺著讓人笑話嗎?也許,你在其他項目拿過奧運金牌,但那能說明多少問題?現在中國拿金牌的,都是市場化程度不高的項目,靠專業時代那一套搞起來的。足球以前也在專業體制下搞過,但為什麼搞不好?』
『其四,就算我們的工作沒有乾好,我們應該承擔責任。但是,選拔新人為什麼沒用更好的方式?譬如完全可以面向社會公開招聘。你可以圈定一個范圍,或者在體育總局內部,或者讓各個地方足協的人也來競聘,明確崗位有多少、職責要求是什麼、目標是什麼,而且也可以允許現在在足協任中層領導的人也公開參加。以這樣的方式,真正選拔一批合適的、有能力的、懂足球的專業人士上來,纔是真正對中國足球負責。』
『我們陪領導交學費』
對中國足協的這次人事地震,一名原中層表示絕望,他說這不是為他們自己的飯碗,而是對中國足球的未來絕望,『中國足球現在纔是真正到了最危急的時刻!』
『中國足球職業化這麼多年,每一次,我們都是陪領導從頭學起,陪領導交學費,從來就沒有認真總結和吸取前人的教訓。現在來的這批人,你保證他們個個都喜歡足球?而我們這一批乾這一行的,都是熱愛足球的,而且是發自內心希望中國足球能夠搞好。』
『有些人一上來就說自己是外行,還說他不需要懂具體的業務。可是,如果你不熟悉起碼的規則和原則,你連犯錯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在世界足壇,規則都是一樣的,技術也是一樣的,不存在什麼中國特色的問題。但是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們的領導就是喜歡強調中國特色,而不顧足球的基本規則和規律。這一次,在選擇人員的問題上,偏偏就是不考慮足球運動的內在規律問題。』
一位足協基層工作人員對記者抱怨,他對那些新來的人沒信心。『很多東西我們和他們講,他們不會聽,在他們看來,我們纔是什麼都不懂的。因為按他們的邏輯,如果我們懂的話,中國足球怎麼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所以我們只能看看下一步形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