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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游泳世錦賽,俄羅斯老將帕卡琳娜在贏得1米板冠軍後曾這樣寬慰亞軍吳敏霞,『別苛求這姑娘了,她不是機器,她不是郭晶晶。』
走出更衣室、重復動作、衝涼、再重復動作、上臺、起跳、入水、鞠躬、衝涼,郭晶晶的比賽按部就班得令人昏昏欲睡,六屆世錦賽兩個五連冠之後,『跳水女皇』的眼中已沒有了興奮,有的只是能殺死人的冷漠,五冠之後的六冠,偉大之後的更偉大,當郭晶晶已如包租婆般年復一年的到大賽中收租子時,她真的已成了一臺機器。
那麼,是什麼讓『跳水公主』變成了鐵板一塊,是什麼讓傳聞中的2009年大婚變得遙遙無期,誰是郭晶晶的接班人,抑或,女王如若遲遲不退位,還有設立接班人的必要嗎?
不能說再見的理由
在中國跳水歷代『女皇』中,郭晶晶是最『長壽』的一個。中國首位奧運跳水冠軍周繼紅年僅21歲就告別跳臺,高敏在創造了3米板國際賽場6年不敗的神話後,於22歲激流勇退,接下來的伏明霞在統治了3屆奧運會後,也於22歲交出了接力棒。然而自1993年首次入選國家隊以來,郭晶晶已經奉獻了16年的青春。
28歲,奧運會4金2銀,在倫敦奧運會前,郭晶晶的成績已超越了伏明霞(4金1銀)、王楠(4金1銀)、李小鵬(4金1銅),鄧亞萍(4金)、張怡寧(4金)等多位巨星,再加上27個世界冠軍頭銜,郭晶晶已足以挑戰『中國體育史上最偉大運動員』這一稱號。
此外,郭晶晶目前以2200萬的年收入穩坐中國體壇富豪榜第三把交椅,她背後還有個身家過億的豪門公子。名、利、情、義,郭晶晶該有的都有了,該做的都做了,在普通人看來,她真的沒有繼續下去的理由了。『沒有什麼不能說再見的理由。』郭晶晶說,『現在既然還在乾跳水,我就會全身心投入,因為我覺得一個人乾任何事都需要一心一意,所以不是說沒有比跳水更讓我向往的生活,而是既然我選擇了我就會繼續努力,可能在退役的時候我會去規劃未來的人生。』
可以聽得出,郭晶晶已經可以心無旁騖地說出『退役』這個詞,她並不害怕退役,她並不想為了所謂的完美而激流勇退,她也不認為日復一日的訓練、比賽是在枯燥的重復,她不願離開,或許只是因為這片水,只是因為每天的一點點進步帶來了些許成就感,只是因為跳水是她的工作。
不能說再見,也因為不必說再見。中國隊領隊周繼紅說,女性生理發育對於運動成績有著巨大的影響,雅典奧運會10米臺雙人冠軍勞麗詩、墨爾本世錦賽10米臺雙人冠軍賈童都是因為進入發育期,體重迅速增長且能力下降而淡出國家隊。幸運的是,郭晶晶走出了這一瓶頸,並依靠勤奮的訓練和有力的後勤保障維持了狀態,可以說,現在的郭晶晶猶如進入平流層的飛機,可以暢通無阻的翱翔。
不能說再見,還因為這樣的損失實在太大。在《福布斯》新近公布的『2009中國名人榜』上,郭晶晶排名第四,不僅力壓劉翔,在所有女性中也僅次於章子怡。根據AC尼爾森的調查報告,被稱為『下一個山口百惠』的郭晶晶與伊利、雅芳、東芝、韓泰輪胎、李寧、可口可樂、RedEarth、喜之郎果凍、達利餅乾等多家公司都簽有代言合同,2200萬的年收入不僅使之成為中國體育圈的第一吸金女王,在全亞洲的體育女星中也僅次於年收入5100萬的韓國花滑寶貝金妍兒,而且隨著姚明、劉翔的長休,2009年郭晶晶的行情還在看漲。
需要說明的是,郭晶晶的選擇不僅將影響個人的錢袋,還將觸及整個團隊的利益。體制下的運動員,包括姚明、劉翔在內,其收入都被多方共享。2004年田亮被國家隊除名、郭晶晶留隊察看的案例說明,個人私欲的滿足不能以傷害集體利益為代價。因此,作為游泳中心的搖錢樹,郭晶晶的再見會非常敏感,非常艱難。
『晶剛戀』有沒有結果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隊裡不會阻止郭晶晶追求幸福。周繼紅說:『我們從來沒有要求她繼續跳,或者跳到什麼時候,這是郭晶晶自己的選擇,我們更不會阻礙別人結婚成家,王峰結了婚不也照樣跳得很好嗎?』
不退役或許是『集體決定』,但不結婚一定是郭晶晶的個人選擇。那麼退役和結婚之間又有什麼關系呢?是因為跳水錯後了婚期,還是由於不婚而被迫繼續跳水呢?
霍啟剛的祖父是香港富豪霍英東,根據《福布斯》2008年的統計結果,霍英東2006年病逝後,其子霍震霆及霍震寰至少擁有約45億美元(351億港元)資產。霍啟剛獲得過牛津大學經濟學和管理學學士,曾在高盛和所羅門做過分析師,目前與朋友共同經營一家顧問公司。
2004年雅典奧運會上,郭晶晶的優雅一躍俘獲了看臺上的霍啟剛,後者隨即展開猛烈追求,並因此放棄了相戀多時的女友盧恬兒。當年年底兩人戀情曝光,北京奧運會上,霍震霆親自為郭晶晶頒獎,充分表明了霍家的態度。有傳言說,『晶剛』將於2009年香港東亞運動會後完婚,但此前媒體爆出兩人分別與異性友人約會,還在北京街頭爭吵,『晶』向『剛』扔出一句『你還有完沒完』,此外,羅馬『空空如也』的看臺,及郭晶晶『事業高於一切』的表態,都讓這段戀情變得撲朔迷離。
『我將來會結婚的,但肯定要工作,不能像一些闊太太那樣天天打麻將,我希望有自己的事業,想多學點知識,所以退役後可能會先上學。』可見,郭晶晶的問題不是結婚,而是是否和霍啟剛結婚。
首先,我們的奧運冠軍肯定配得上霍家,但養尊處優的霍少爺是否配得上郭晶晶,至少到目前為止,霍啟剛還沒有證明自己擁有獨擋一面的能力。其次,侯門一入深如海,『苦出身』的郭晶晶能否融入上流社會,能否在錯綜復雜的豪門恩怨中獨善其身呢?第三,豪門緋聞多,霍英東有3任妻子,其6個兒子中有3位娶了明星,霍震霆的二子霍啟山、三子霍啟人也都是掛了號的花心大少,霍啟剛雖較為收斂,但常在池邊走,哪有不濕鞋。最後,豪門一般都會要求兒媳深居簡出、相夫教子,例如伏明霞嫁給梁財爺後極少拋頭露面,6年中還生了2子1女,郭晶晶獨立而要強,她能否為了家庭犧牲事業呢?
誰娛樂了郭晶晶
『晶晶你怕不怕曬黑呀』、『霍啟剛怎麼沒來呢』、『你什麼時候結婚』、『昨天那件藍色比基尼哪裡買的?』由於很多媒體都把郭晶晶當成娛樂明星來制作,因此羅馬世錦賽的泳池邊也多次出現了跑題。
從最初的『亮晶晶』到今天的『晶剛戀』,從傳聞中的霍家送上億元四合院做聘禮到被傳檢出身孕離開國家隊,從豪宅豪車曝光到『中國最美50人』、『年度時尚女性大獎』等諸多商業活動和噱頭,如果說姚明和劉翔是靠在中國弱勢項目上的突破贏取人氣,那麼郭晶晶則是靠體育和娛樂雙管齊下紅透全國,
其實,在西方體育強國,那些具有較強商業價值的體育明星身上往往也表現出濃郁的娛樂化傾向,比如貝克漢姆、阿加西、喬丹、菲爾普斯等等,公眾對其私生活的關注有時甚至超過了他們的運動成績。
但問題在於,郭晶晶為什麼總把自己置於挨磚的位置,為什麼全世界都知道中國跳水隊傲慢、不愛搭理人呢?這難道是一句『人紅是非多』可以解釋的嗎?
早在2005年十運會跳水預賽中,當被問到『明天參不參加女子1米板比賽』時,郭晶晶便扔出過一句『我沒必要告訴你』。去年的『好運北京』賽事,郭晶晶在新聞發布會上忙著用繩穿玉器,在回答『誰是你奧運會上的最強競爭者』時,郭晶晶脫口而出,『俄羅斯的帕卡琳娜和加拿大的那個胖子(哈特莉)。』今年3月,在參加『秦皇島國家游泳跳水訓練基地』揭牌儀式時,郭晶晶穿著件印有英文『你若是單身就來夜店交際吧』的T恤出席。
『我不找麻煩,可麻煩為啥老找我呀?』郭晶晶痛苦地問道。
『我平時不太說話,但一說話就有點「刻薄」。』越怕出岔子越不敢說,越不敢說越影響形象,郭晶晶快被媒體整抑郁了,在這一點上,游泳中心該向『姚之隊』、『科比之隊』、『菲爾普斯之隊』好好取取經。
下一個天後
2009年世錦賽上,吳敏霞和王潤鎮守的1米板被俄羅斯人帕卡琳娜劫胡,陳若琳和康麗領銜的10米臺被墨西哥人葆拉擊潰,除了郭晶晶的3米板和世界還未形成團隊優勢的雙人項目,中國女子跳水在羅馬可謂遭遇空前失敗。
當由於接班人的斷檔,田亮的退役讓中國男子跳臺近4年來幾乎無險可守;居安思危,當倫敦奧運會後,31歲的郭晶晶無論如何也該開始新生活的時候,誰能引領中國跳水續寫輝煌呢?
依據接班人的成長軌跡,伏明霞和郭晶晶當年是3米板搭檔,並由此完成了王權交接,因此無論年齡還是資歷,晶晶的戰友吳敏霞該是繼承人的當然之選,本屆世錦賽開幕式,後者還以旗手的身份引領中國隊入場。
吳敏霞擁有5枚世錦賽和2枚奧運會金牌,但全部是與郭晶晶配合產生。而在其獨當一面的經歷中,2001、2005年兩屆世錦賽1米板她均輸給了『胖子』哈特利,新近在羅馬又不敵帕卡琳娜。較之郭晶晶,吳敏霞缺少捨我其誰的霸氣,落後時很難揮出扭轉局勢的大手筆,層出不窮的傷病也不停地打擾她的狀態。吳敏霞是個稱職的影子,但未必能成為優秀的領路人。
本屆世錦賽,吳敏霞被派去跳非奧項目1米板,而與郭晶晶聯手護衛3米板單人的是廣東靚女何姿,這多少可以嗅出教練組的良苦用心。何姿用板合理、起跳高、難度大,2007年,年僅16歲的何姿第一次參加墨爾本世錦賽便戰勝哈特利、帕卡琳娜等強手獲得1米板金牌。今年以來,她是參加國際比賽次數最多的中國女板選手。可惜在羅馬,何姿發揮失常,最終僅列第四。郭晶晶說:『何姿有很高的訓練水平,這次發揮失常,可能是經驗欠缺的緣故。』的確,相比郭師姐,何姿還要經歷更多的驚濤駭浪,在失敗中積蓄力量。
除了幾位老將,中國隊也將接班人的希望寄托在了王涵、康麗等幾位新人身上,周繼紅說:『我們對所有新人都寄予厚望,未來幾年我們會踏踏實實培養年輕選手,同時全力以赴保證老隊員的訓練和狀態。』
不得不承認,多虧了郭晶晶,中國跳水接班人的難題可以拖後3年再議。對此,晶晶昔日的恩師、清華跳水隊總教練於芬感慨道,『難為她了!由於沒有好的新人頂上來,中國跳水還得需要她這樣的老隊員傳幫帶。晶晶既然選擇了繼續,她就必然要做好吃苦的准備,後面的困難還有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