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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忽視海外華裔球員
國際足聯的改國籍新政勢必將在亞洲范圍內引發一場『變身』浪潮。亞洲諸國除了開始更多的留心那些效力於本國聯賽的外援之外,搞不好還會發動情報網,在全球范圍內搜索移民後裔並吸納入隊。過去,還有『2l歲以下』以及『沒參加過國家隊比賽』兩個限制來防止高水平球員隨意改換國籍,而現在年齡限制取消,只代表國家隊踢過友誼賽的國腳也應該可以改籍,也就意味著亞洲未來的外籍『變身金剛』們水准會更高。在這種情況下,中國足球還想不出什麼應對的舉動,高洪波也只能以一句『這對中國隊不是好事』來答復。
新近關於李連傑要人新加坡籍的娛樂新聞鬧得滿城風雨,人們也早已用習慣的眼光去看待娛樂明星加入外國籍。至於中國球員,因為水平不行,最多也只是加盟新加坡國家隊,所以不會產生轟動效應。我們沒必要去批評那些改籍國外的同胞,這本身就是他們的私事。我們也懶於再去為某某希望加入中國籍的外援造勢,因為操作起來確實有難度,而且球員本人也並非真心。那麼,我們能否試著去尋找幾位有華人血統的外籍球員回來,促成他們變身呢?這一方面符合FIFA的新規定,另一方面也容易讓國人從心底得到接受。盡管,在很多人看來,這依然是一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朝鮮隊考慮過文虎一
話題就從剛剛殺入南非世界杯32強的朝鮮隊開始吧。
朝鮮隊進入世界杯,吐酸水的中國足球人不在少數,於是,探求朝鮮隊『千裡馬』精神又被提到了桌面。朝鮮人喜歡在精神後面加一個『力』字,以求突出民族性格,這個不是想學就能學來的。細品之下,不妨分析朝鮮隊出線另類原因。如果他們不與國際足壇接軌,如果不在關鍵時候招來在『敵營十八年』的安英學和鄭大世,恐怕絕對沒有今天的幸福。
朝鮮被世界看成深不可測的國家,朝鮮足球也被貼上神秘的標簽,實際朝鮮足球人何不想翻身?尤其是眼見2002年同宗兄弟韓國隊打進了世界杯四強,喜歡較勁的朝鮮隊開始思考發展的捷徑。朝鮮隊把眼光盯向了海外,尤其是有60萬朝鮮人後裔的日本。
生活在日本的朝鮮人大部分是當年二戰勞工的後代,他們的前輩被日本法西斯抓到了島內。二戰結束後,這些朝鮮人_部分回家,更多人選擇留在日本,並且分裂成兩個大組織。忠於韓國李成晚政權的人成立了大韓民國民團,另一派自然是忠於金日成的朝總聯。由於日本與朝鮮沒有外交關系,朝總聯幾乎成了朝鮮在日本的地下使館。朝總聯一度勢力強大,許多在日朝僑都加入這個組織。社團旗下有多家中小學,並且在平壤的資助下,還在日本創辦了朝鮮大學。
安英學的名字有典型革命色彩,這名字在韓國鮮有。安英學的父母輩皆與朝總聯有密切聯系,他們並沒有日本國籍,僅被稱為『在日朝鮮人』,換句話說他們是絕對忠於平壤方面的。朝總聯在日本更多工作是收集情報,作為足球特情,他們注意到有26位朝裔球員活躍在日本J1、J2以及JFL聯賽。朝鮮還沒有開放,但是足球人的思維走在了前面。就這樣,來自新瀉天鵝隊的安英學和廣島三箭隊的李漢宰作為海外歸僑,加入了朝鮮國家隊。
再說現在朝鮮隊鋒線當紅小生鄭大世。鄭大世的父母均來自韓國,鄭大世也順理成章成為韓國公民。本來他該接受韓國『洗禮』,偏偏鄭大世就讀於朝總聯控制的學校,包括從朝鮮大學畢業。朝總聯學校要求課堂懸掛偉大領袖金日成和金正日的畫像,在正統革命教育環境下'鄭大世的思想更接近於平壤。2005年朝鮮隊在世界杯預選賽十強賽未能出線,親眼目睹朝鮮隊l比2不敵日本隊後,鄭大世萌生了效力朝鮮隊的想法。他跑到韓國駐日使館,要求給自己雙重國籍,由於韓國並不承認朝鮮,他的要求被拒絕。鄭大世一怒之下,索性通知韓國使館,放棄韓國公民身份。
鄭大世特別的革命舉動,立刻被朝總聯獲悉,於是朝鮮政府第一時間發給了鄭大世朝鮮護照,也為他掃除了加盟朝鮮國家隊的最後障礙。據說鄭大世在重慶舉行的東亞錦標賽連破韓國和日本隊球門,再加上他是J聯賽年度第三射手,直讓韓國和日本兩國足協領導人腸子都悔青了。早知今日,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留住這個愣頭青?按照國際足聯球員國籍原則,他有資格代表韓國或者日本,結果卻讓朝鮮漁翁得利。
安英學、鄭大世、李漢宰和梁勇基四位生在扶桑的球員,穿上了朝鮮隊球衣,他們的身後還有眾多效仿者。朝鮮隊衝進世界杯32強,對現在日本職業俱樂部效力的其餘16位朝裔球員產生了奇特的誘惑力。以韓國隊目前實力,國家隊大門不會向他們敞開,朝鮮隊成為了另類選擇。效力於橫濱FC隊、出生在名古屋的前鋒鄭容臺可能是下一個鄭大世:他本來選擇了韓國籍,如果朝鮮國家隊主教練金正勛需要他,他一樣會學鄭大世,來一個徹底的革命動作。
朝鮮隊不只盯著那些在日本的球員,他們還曾經打過中國延邊球員的主意。我接手長沙金德隊之後,曾第一時間簽下了延邊隊的射手文虎一。文虎一在成名之前,曾經隨延邊隊在朝鮮進行了一年的訓練和比賽,延邊青年隊參加過朝鮮當地的聯賽,朝鮮足協也派人觀察延邊球員,尤其注意到了文虎一。只是由於牽扯到兩國之間關系,這檔事後來被擱置下來。
朝鮮多年被說成是封閉國家,但足球人思維並不落後,他們的引援眼光可能放大到全球,包括政治上水火不相融的美國,那裡同樣生活著大量的朝鮮僑民。相信明年世界杯上,朝鮮隊的海外兵團絕不止是安英學和鄭大世兩人。
我們的苗子在被人挖
環顧亞洲足壇,差不多所有國家都有僱傭軍,日本和卡塔爾是兩個典型代表。巴西人拉莫斯早已為中國球迷熟知,日本人做任何事都講計劃和步驟,他們沒有像卡塔爾人那樣組建多國部隊。日本語常說『歸化』,但這個『歸化』確實是有條件的。能講日語,能與球隊融合,能彌補日本球員最短板…沒有這些,他們不會輕易接受歸化。
日本隊外援兵團也走了從單純引進到日洋結合道路。第一批先行者拉莫斯、洛佩斯是出生在巴西,然後歸化了日本隊。第二批代表是三都主,他是長期生活在日本的巴西人。第三批代表是田中斗笠王,他已經是日洋混血兒。
財大氣粗的卡塔爾人信奉金元戰略,是典型的拿美元砸人,於是從塞內加爾來了科內,從烏拉圭來了金塔納,從巴西來了法比亞諾,他們跟卡塔爾不搭邊,可能連阿拉伯語都不會說。
日本和卡塔爾是富得流油的國度,屬於有錢人的玩法。那麼朝鮮和越南屬於沒錢的,各村有各村的高招。朝鮮是用思想武裝球員頭腦,越南也從內部開始挖潛。
2008年,來自巴西的高大門將桑托斯已經為越南國家隊打過一些表演賽,但因為他此前在越南生活的年限不夠,所以無法參加正式的A級賽。今年2月5日,越南國家主席阮明哲親自簽發一項手令,使巴西人阿爾維斯(KesleyAlves)成為越南公民。他還有一個越南名字,阿爾維斯·黃。黃是他老婆的姓氏,他娶了一個叫黃氏黎祿的越南女人,從而為人籍越南掃除了障礙。阿爾維斯如果還在無人知曉的巴西小球會馬特蘇巴拉窩著,一輩子也成不了國腳,人高馬大的他轉會到越南平陽隊後,輕易摘得2005賽季越南聯賽最佳射手稱號。此人的加盟令越南隊鋒線實力陡然加強,他可能威脅不到亞洲傳統強隊,但對於東南亞球隊而言,將是一場噩夢。明年明3日亞洲杯預選賽最後一輪中國隊將客場對越南隊,以中國隊目前亞洲二流半的身份,確實要小心這名前鋒。
而且,你不惦記別人,別人卻惦記著你。新加坡足協搞了個引進強援的優纔計劃,中國足球水平不高,但是人高馬大的球員還是被新加坡足協垂青。沒有辦法,受到地域限制,土生土長的新加坡人身材大多矮小。在我離開長沙金德隊後,聽說隊內高中鋒楊木轉到了新加坡幼獅隊踢球。楊木有很好的體育遺傳基因,其父楊楠過去是國內著名中鋒,有『空霸』的美譽,他的母親是排球運動員。按照新加坡的優纔計劃,楊木就是他們最想得到的中鋒。楊木到達新加坡後,迅速成為隊內主力球員,並且在S聯賽取得入球。按照新加坡入籍政策,只要在新加坡居住滿5年,就能取得新加坡公民身份,所以未來的楊木也許會成為「足球圈的李佳薇』。
別忽視海外華裔球員
FIFA的新政策正在被老外們逐條咬文嚼字以便尋找機會,可在中國,卻沒有適用規則的土壤。因為《國籍法》擺在面前,不在中國住上8年,是不能人中國籍的。所以中國足協只好也以此為依據,對國際足聯的大政方針充耳不聞。
俗話說『龍的傳人遍天下』,足球圈也不例外。我曾經親密接觸卜位華裔球員陳珩琛,他l的英文名字是Gordon Chin。從他的姓氏拼音「就可以知道,他並不是80年代新移民的後代。他的爺爺早年從廣東蛇口移居到加拿大,陳珩琛算起來已經是第三代移民了。2003年世青賽,陳珩琛曾代表加拿大隊出戰巴西隊,他像馬克萊萊一樣,扯斷了巴西隊中軸線。據我估測,他當場的跑動距離不在13000米之下。
2008年我掌管長沙金德隊時,正缺少一位中場攪拌機型球員,當我知道陳珩琛來華,並加盟煙臺鐵路毅騰隊之後,感到非常遺憾。陳珩琛非常想來故鄉踢球,所以今年初他再次來華找工作,我與他交往數日。陳珩琛有1/8是中國血統,並不會講中文,卻保留了許多中國人的習慣,包括思維方式和飲食習慣。他喜歡用筷子,他說很小的時候,爺爺就讓他用筷子,他喜歡醬油拌飯。我與他談起了改國籍的事情,他說加拿大國家隊有可能征招他,但如果中國方面給他一本護照,他會毫不猶豫選擇中國隊。
陳珩琛年初並沒有在中國找到工作,因為中國球隊嫌他個子矮小,而個矮的隊員在中國不能打後腰,這也是中國球會的定式。陳珩琛非常失望地離開了中國,並在2月份就找到了臺同,他與加拿大的溫哥華白帽隊簽約,加盟了美國NSL聯賽,這也是僅次於美國職業大聯盟的二級聯賽。
閑暇無事時,我經常琢磨足球經理游戲,試圖發現中意的球員。無意間發現比利時甲級球會梅赫倫隊右後衛哈維爾·陳有中國血統,再搜索下去,他的中文名字叫陳參元(Chen TsanYuan)。從他的姓氏拼音分析,陳參元不會是中國大陸80年代新移民後代,應該是二到三代移民。根據國際足聯政策,陳參元依然可以代表中國隊出戰A級賽。而根據德國轉會市場網站(Transfermarkt.de)估價,他身價達到70萬歐元。作為安德萊赫特青訓營出來的球員,他代表過比利時U17隊出戰歐少賽,也是梅赫倫隊的絕對正選,按照以下參考數據,他具備了中國國腳實力。
我在傳媒工作期間,經常造訪荷蘭,發現荷蘭生活著大量蘇裡南後裔,這裡面也有華人血統球員。那年在烏得勒支采訪世青賽時,認識了荷甲烏得勒支隊的左後衛Shew Atjon,他就是華人後裔,中文的姓氏是張。生於1979年的他在2005年之前一直都是該隊主力,近幾年已經淪為替補,出場時間有限。
同樣是左後衛,中國球迷印象最深的荷蘭華裔球員當然是容阿平。從他沒有放棄華人姓氏分析,他的家族有較深的華人背景。1986年出生的容阿平是荷蘭國青與國奧隊的主力,但距離荷蘭國家隊還有一定的距離,想過把他挖到中國隊嗎?
『沒有先例』是搪塞
我在長沙金德隊工作期間,也曾經利用中國足協開會的機會,提出過征招海外游子加人中國隊的建議。非常遺憾,這些建議被束之高閣,得到的答復通常是中國沒有先例。可要是追根溯源,1948年中國足球隊參加倫敦奧運會,那時候可是舉天下之精英啊:黎兆榮、葉清榮、李大輝、郭英琪等人都是馬來西亞歸僑。就是新中國成立後,中國第一個世界冠軍容國團也是海外歸僑,羽毛球界還有侯加昌和湯仙虎,他們不從印尼歸來,哪有今天中國羽毛球的盛世?要說與現在國際足壇改換國籍哪點不同,他們是放棄了原來的印尼國籍,改為中國國籍,不像現在足球圈流行雙重國籍或者兩本護照。可是時代不同,你不與時俱進,就要吃大啞巴虧,陳珩琛和陳參元只是簡單的兩例,相信在歐洲聯賽中,還有更多的『龍的傳人」活躍著。
足球圈沒敢想的事,籃球界卻開始琢磨上了。據傳中國籃協已經派出球探到美國關注兩個參加NCAA大學生聯賽的華裔後衛了。他們也知道中國的《國籍法》,可是籃協卻打算把他們先弄到CBA來打,不算他們外援身份,然後再想辦法讓他們穿上中國隊隊服。中國籃球和中國足協哪個在國際上地位高,路人皆知的事情,但是總不能因為水平低,就鬧得連思想也被落下很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