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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兩顆救心丸,還有止痛片。
我膝關節的傷是最重的,為我做手術的醫生說,我膝關節的磨損程度,已經像個六七十歲的老人。浪浪(郎平的女兒--編者注)不懂事的時候,看我走路的樣子,會笑話我,那時候,她一見我高興,就會像頭小鹿似地朝我撲過來,我就緊張,怕膝蓋吃不住力,也不敢抱她。
回來執教,全國人民的重托都壓在身上,隊伍的情況又不理想,工作特別費心,心累。長期積勞,體質便明顯下降,經常發高燒,血壓低,脖子一動就頭暈惡心。一個人躺在宿捨裡,我感到難受、無助。我想得很多:生了病,也沒有相愛的人來坐一坐、陪一陪,或者,有女兒在身邊叫我一聲媽媽。我什麼也沒有。再往遠裡想想,身體垮了,以後回美國,沒有能力撫養女兒,女兒只能跟著她爸,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落到這一步,我該怎麼辦?
看看周圍的人,譬如我姐姐朗洪,人家也不乾什麼大事業,平平穩穩地過日子,該過節過節,該下班就下班,有丈夫、有女兒,老少一起生活,心寬體胖,多好。可我呢,丈夫沒有了,女兒也不在身邊,我和周圍的人形成了那樣大的反差,這使我心裡的渴望格外強烈,渴望健康,渴望家庭,渴望愛情,哪怕做個家庭婦女,有健康,有家庭,就是幸福。可是,我這個郎平有什麼?
雖然有不少人羡慕我:郎平,你一個女人,要去世界上拿冠軍、拿亞軍,多麼偉大。我偉大在哪裡?我就是肯付出罷了,把自己統統貢獻出來,如果1995年不回來,說不定我又成家了,和別人一樣地過日子,盡管普普通通,但生活實實在在。——摘自《郎平自傳》有刪節
可我呢,丈夫沒有了,女兒也不在身邊,我和周圍的人形成了那樣大的反差,這使我心裡的渴望格外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