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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洪波 |
一個天生的殺手在國安靠眼神踢球
前言:聯系采訪高洪波的過程並不難,他很爽快地答應,『我在北體大上課,只有中午有時間,我們11點半下課,你們過來到教學樓門口等我就是了。』
去采訪的那天北京的天氣非常好,我和攝影記者11點30分准時到達,北體大的教學樓裡已經不斷地湧出下課的學生。等了10分鍾,還是沒見高洪波出來,我有點拿不准,就又打他的電話。『我還沒下課,你稍等一下。』電話裡的聲音非常小。於是我就又站在原地等。一撥一撥的學生從我身邊經過,有那麼幾個竟然在交流作弊的心得。
高洪波終於下課了,『走吧,一起去趟中關村電子城,我的筆記本電腦壞了,咱們開車邊走邊聊吧。』這整個一個劉靜采訪張雲松的翻版啊。
成名,亞青賽創造奇跡
高洪波屬於少年得志那種人。
1985年的時候,19歲的他就成了中青隊的主力。那年,他創造了一個空前的奇跡,就是在亞青賽上包辦了中國隊的全部5個進球,拿到了中國足球歷史上第一個洲際冠軍。高洪波的5個進球保證了中國隊獲得兩勝一平的成績,哪個進球都沒糟踐,少一個中國隊就奪不了冠。高洪波笑笑說:『你怎麼記得比我還清楚?你那時幾歲啊?』我說我當時不到10歲吧,我也沒看見你的球是怎麼進的,但是來之前我查資料了。
對於太久遠的過去,高洪波已經不願意提起了。在隨後的世青賽上,他又打進了3個進球,與全隊一道打進前八名,這至今仍是中國足球在國際大賽中的最好成績。『我當時的身體條件還可以,但是等到成年之後,人家都長肉了,我卻還那麼瘦。』其實在那個時候,高洪波就已經形成了自己的門前意識好的特點,『身體不行,就得動腦子,比別人多想一步,早判斷一步,要不我怎麼在球場上立足啊。』
從國青隊歸來之後,高洪波就進入了北京隊,從此開始邁向自己職業足球的巔峰。
默契,在國安靠眼神踢球
高洪波把在北京隊的日子,看成是自己球員生涯中最輝煌的10年。
這10年間,高洪波幾乎年年都是北京隊的最佳射手。可是到了1994年,職業聯賽第一年的時候,他卻選擇了遠赴新加坡。『12分鍾我能不能過,好好練的話沒問題,但是我不想把賽季前的兩個月都扔在田徑場上。』但是在1995年年初,北京隊的召喚還是讓高洪波回到了12分鍾跑的起跑線上,在當年的體測開始前,高洪波說了一句非常著名的話,『我是什麼人?我不是一個特別能跑的人,我是在門前解決問題的人。』高洪波終於通過了體能測試,當時幫助他訓練的體能教練毛翼軒隨後又收了不少類似的體能困難戶當徒弟。
在國安的最後兩年是高洪波最快樂的兩年。雖然上場時間不多,但他的進球數年年超過10個。『都是隊友傳得好。』進球之後的高洪波總是這麼說。『也許就是一個眼神吧,魏克興、曹限東他們就明白我想要什麼樣的傳球了。』已經先後兩次擔任國安隊主教練的魏克興回憶起來當時的情景,也是非常興奮,『我給高洪波傳球之前只要相互之間看到了對方的眼神,就肯定能完成一次攻門,他一定會通過跑位拉出一個我可以傳球的空當,然後完成射門,這就叫默契。』
巔峰,1996年足協杯奪冠
用高洪波的話來說,每一場比賽都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如果前面加個『最』,那無疑就是1996年,國安隊在工體奪得足協杯冠軍那一次了。
『作為一個球員,誰不想奪冠啊?』高洪波說。那場比賽,魏克興被山東隊的小李明踢成重傷,含淚離場,高洪波在前鋒線上就開始鏟球,在場的所有球員都殺紅了眼。終於,高洪波用他最擅長的方式完成了國安隊的第一個進球,一個鬼魅般的門前補射。局面被打開了,國安隊最終大勝奪冠。
在國安的兩年,高洪波每個賽季的最後一場比賽都會進一個球。說起這個,還有一段小插曲。1995年年末,由於高洪波不堪12分鍾跑的重負,不少媒體推斷賽季結束後,他可能又會到新加坡去踢球。而在最後一戰3比1戰勝廣東宏遠隊之後,為國安隊打進最後一個進球的高洪波竟然沒有參加全隊的繞場慶祝,而是獨自在場地裡駐足觀望。當晚,北京電視臺直播的節目幾乎被球迷打爆,『高洪波真的要走啊?他怎麼連全隊的慶祝都沒參加啊?咱們得挽留他啊,他有什麼困難大伙幫著解決不就行了嗎?』北京球迷心急火燎。
直到國安隊再次集中,看到高洪波還在隊中,這股莫須有的挽留風潮纔算告一段落。
『其實我當時就是累了,跑不動了,我這體能哪比得了當年的南方、韓旭啊。』10年後,高洪波笑著說。
無奈,天纔殺手報國無門
與在中青隊和國安隊取得的成績相比,高洪波在國家隊的鋒芒始終沒有顯露出來。這個天纔的殺手在國家隊只效力了3個年頭,真正出任主力的只有1993年。1992年,徐根寶率領的國奧隊折戟吉隆坡,沒能進軍奧運會,徐根寶的國家隊主帥頭銜也被罷免。後來有人分析說,徐根寶不能出任國家隊主教練,受影響最大的就是高洪波,因為在徐根寶當年統帥國家二隊時,高洪波就是鐵打的主力。
崇尚力量和體能的德國人施拉普納來了,恰恰缺乏力量和體能的高洪波自然無緣國家隊。在媒體的呼吁下,正值當打之年的高洪波終於入選國家隊,但卻被束之高閣。『我自己在當了教練之後,慢慢開始理解當時施拉普納的做法,畢竟這個隊員的特點和自己的風格不符,教練就會比較猶豫,直到後來我開始不斷進球,纔真正打動了教練。』
據說,在苦於報國無門的時候,有媒體曾報道說,高洪波承諾在國家隊可以做到平均每場比賽進一球。
雖然這個提法因為時間的久遠已經無法考證,但是後來算下來,高洪波的進球數與參賽場次比,甚至高於了一場進一球的指標。在1993年的世界杯外圍賽8場小組賽中,並非絕對主力的高洪波打進6個球,可惜中國隊因為意外輸給也門隊,被淘汰出局。
1997年,高洪波再次入選國家隊,但卻因為年齡的問題沒能在10強賽中出場。『其實回憶一下我的足球生涯,我沒有任何遺憾,職業聯賽之前我拿過全國的金球獎、金靴獎,職業聯賽後拿過足協杯冠軍和甲B的最佳射手,我知足了。』
離別,第一個告別國安
1996年,足協杯奪冠的北京國安隊達到了歷史的最高峰。但是在那場比賽之前,高洪波轉會廣州松日的事情就已經基本確定。『那時候,北京足球確實積累了一批人纔,因為受到恩師徐根寶的召喚,我在足協杯賽之前就已經敲定了轉會的事情,俱樂部也同意了,所以比賽中我特別玩命,我是真想為北京足球留下一個冠軍。但是我沒想到高峰後來也走了,更沒想到隨後的兩年,國安隊的主力幾乎走了一多半。』
高洪波的離去,在北京的球迷中引起了不小的波瀾,畢竟他是職業聯賽開始之後,第一個離開國安隊的絕對主力。『可能當時轉會還不像現在這樣平常,再加上自己和有關方面的溝通不夠,所以北京的球迷會有一些誤解吧。』
但是,當時北京的媒體卻對高洪波的離去給予了充分的理解,一張當時在北京足球圈裡非常著名的報紙,發表了高洪波的大幅照片,圖說只有8個大字,『高洪波有理走天下』。
1997年,高洪波的18個進球幫助松日隊輕松衝A。據說當年徐根寶著名的『謝天謝地謝人』中的『謝人』就是在感謝高洪波。1998年,高洪波作為球員在甲A賽場上與國安隊的兩次相遇波瀾不驚,沒想到在1999年,剛剛出任松日隊主教練沒幾天的高洪波,卻險些把老東家推向降級的深淵。信報記者孫瑋
高洪波踢球經歷:
1966年生於北京
1985年亞青賽冠軍,最佳射手
1988年獲全國足球金靴獎,入選國家二隊
1991年獲國內聯賽最佳射手
1992年入選國家隊,獲亞洲杯季軍
1994年新加坡聯賽最佳射手
1996年隨國安隊獲足協杯冠軍
1997年甲B最佳射手,率領廣州松日隊衝上甲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