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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岩松:您好觀眾朋友,歡迎收看《新聞會客廳》。我對數字並不敏感,但是有一個數字我想我會記一輩子。12秒91,這是劉翔在雅典奧運會上平世界紀錄的成績。去雅典奧運會之前,今年的7月13號是他21周歲的日,當時新聞會客廳給他過了一個生日,今天我們的客人自然就是劉翔和他的教練孫海平。40多天前在會客廳的時候,當時大家給你過生日,說13秒06,我記得寫在蛋糕上,這是你的最好成績,想過這屆奧運會能超了它嗎?
劉翔:根本就沒想過,我估計這屆我只要是跨到13秒06,金牌應該差不多吧,沒想到過自己可能打破13秒大關。
白岩松:但是我得問一下孫教練,那天你挺含蓄的,當時你偷偷地說,他今天訓練非常好,7月13號過生日,以你的感覺,他的訓練的成績有沒有進13秒之內?
孫海平:應該是在13秒左右。我那一天說實話,我也是非常高興的,實際上為這次打下了基礎,他那天跑得也特別順,當時跑了12個欄,比比賽的12個欄還多了兩個欄,他跑出了歷史上最好的成績。
白岩松:這生日沒白過,7.13的確是個吉利的日子,但是得先問問最新聞性的東西,回到家什麼感覺?
劉翔:感覺太好了,能夠回到自己的祖國,雖然說很累,但是還是很棒。
白岩松:飛機上睡了嗎?
劉翔:睡了三個小時,其它時間都在做功課。
白岩松:簽了多少名?
劉翔:我估計現在名字幾千個了,最起碼幾千個。
白岩松:但是我得問一個最重要的簽名,是在我們攝像機的鏡頭上簽名,是即興的還是有准備的?
劉翔:是叫我簽的,我自己沒有想到,簽個名,我就簽了。
白岩松:有沒有覺得這是幾十萬人的眼前,在上面簽行嗎?
劉翔:對,我想好像不太對頭,太滑了。
白岩松:這是第一個細節,還有兩個細節我的替觀眾朋友問,第二個是領獎的時候,大家一看劉翔也太沈默了,以為不興奮呢,沒想到一念完名字你跳上去了,這是有准備的。
劉翔:對,我當時就想,來個新穎的動作吧,我就在想跳上去國旗這樣,一披國旗,四周轉一下。
白岩松:這是提前多長時間想好的?
劉翔:就在第三名頒完獎我忽然想,我本來想走上去的,招招手,後來想,還是來一個比較刺激一點的。
白岩松:第三個細節就是這樣。你自己注意沒有,你在接受采訪的時候屢次是這樣的一個手勢,這是習慣還是這回新發明的?
劉翔:一個是叫大家看著我,一個是第一名,有點這種概念。
白岩松:教練有沒有提前替他設計設計,真要贏了的話該怎麼慶祝?
孫海平:當時心裡面非常激動,碰到了好多人都來慶祝,實際上腦子全亂了,讓我特別感到激動的是碰到我們那個老前輩何振梁好先生,他一把抱住我說太感謝你了,他說劉翔也贏了,當時我也控制不住了,太激動了。
白岩松:那個是個大巧合你知道嗎,你是7月13號過生日,何振梁老人和給你頒獎的婁大鵬全是在7月13號為中國爭得北京申奧權做出重要貢獻的,是三個7.13的相逢,老人哭你當時哭了沒有?
劉翔:我和他們擁抱的時候哭了,後來上領獎臺挺高興,哭不出來。
白岩松:但是記者采訪的時候你哭了。
劉翔:眼淚沒有下來,就是很激動。
白岩松:說你在得完冠軍之後跑那一圈的時候後來已經基本沒勁了。
劉翔:是,我因為衝刺衝到底,因為跑四趟,本來對體力消耗就很大,衝刺完以後又狂奔了三四十米,跑到終點去,後來人家把我頂住了,不頂住還要跑。領導把國旗丟給了我,我後來身披國旗,就感覺跑也跑不動,腿也麻了,手也舉不起來,一舉起來,手感覺抽筋一樣,人的體力那個時候是透支了。
白岩松:我剛纔說的細節裡面,你知道很多國內的體育全都說有個性,這個個性是不是需要強調的?
劉翔:我覺得運動員,每個運動員當然需要自己的另一面,或者個性。當然還是要把握。
白岩松:要把握什麼?
劉翔:把握一個度,也不能太個性化了,也不太好。
白岩松:但是孫教練你最熟悉他的,從你開始把他從另外一塊場地扯到110米欄的時候,那時候劉翔就很有個性嗎?
孫海平:當時他很老實,非常老實,不聲不響,叫做什麼就做什麼,就埋頭苦練。
白岩松: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有個性了?
孫海平:2001年。
白岩松:跟成績有關?
孫海平:跟成績也有關系,因為他實際上他第一關就是2001年開始,東亞運動員一個冠軍,世界大學生運動員一個冠軍,九運會一個冠軍。
白岩松:在這個時候他展現出了哪些新的個性你是看在眼裡的?
孫海平:當時我總感覺他參加那些大的比賽,像一般運動員,像這比賽第一次去參加,很可能成績要麼下降,要麼緊張,要麼出現什麼問題,但他沒有,他反而感到很興奮,看到那批黑人運動員感到很興奮,所以實際上這個性格應該是很不錯的。
白岩松:你覺得他的個性對他現在出這樣的一個成績起到了什麼作用,教練有時候擔心,太有個性不好管。
孫海平:好像在訓練方面沒出現過什麼問題,但我感覺對他的比賽,發揮水平,把他的全部能力動員出來,這個很有關系,和他的個性。
劉翔:我覺得我還是比較理智化的個性。
白岩松:孫教練,比如說大家會看到劉翔的一些個性,我舉的剛纔三個細節,在攝像機上、簽字,跳到臺上去,這樣,在訓練當中當然要研究一個隊員的性格、個性,有沒有有意識的去激活他,或者想辦法?
孫海平:有,因為他特別想表現自己,包括他剛纔講的簽名,有時候唱歌什麼,拿著話筒不放等等這些,他實際上都在把自己這方面的東西表現出來,我們訓練的最終目的是比賽,比賽實際上也是張揚自己的一個機會,這麼一個場所,所以說根據他那個情況,有些訓練,有些訓練方法、手段。在訓練過程中間我們有些訓練手段,有些方法實際上在加強,或者說給他在底下做一個鋪墊,比如講我們有一個叫對抗練習,實際上就是起了這麼一個作用,刺激他,使他不斷地乏力,不斷地集中注意力,或者說什麼,神經刺激,加強這方面的刺激,所以在他原來這個基礎上面,我們再這麼給他一托,這個效果特別好。
白岩松:劉翔應該屬於這種有刺激更好,人越多越好,人來風。
孫海平:對,確實是這麼一個情況,你看特別到國外比賽,國內可能我們看田徑的人寥寥無幾,但是國外你看,我們這次奧運會,六七萬人都坐滿,一天光是看田徑的票房收入就一千多萬歐元,你想一千多萬就一億多人民幣,一天的收入,還不算其它的,在這種環境,這種觀眾的雷鳴般的叫聲中都把他給激起來了。
劉翔:我覺得觀眾越是熱烈,我覺得我越是興奮。
白岩松:所以決賽的時候達到高潮。
劉翔:是,爆發出來了。
孫海平:實際上很鮮明的對比,我簡單講一下我們有的個別運動員,進了場以後,他就分不清東南西北,連走路都不會走了,實際上他整個精神應該講就崩潰了,你進去是比賽的,到這個時候怎麼比,沒法比,決賽的那一天,他從做准備活動開始一直到進場,他總共跟我說了兩句話,其中一句話是讓我去幫他拿一瓶水,最後一句話就是他進檢錄處,進去一瞬間我們倆握了握手,他跟我說了一句話,他說師傅,相信我,就這麼一句話就進去了。在這個過程中間我們好多的教練,有些運動員和他說,我們有個中心的一個領導,臨走的時候讓他加油,完了敲敲他的肩膀,他都沒反應,這實際上是個什麼原因呢?他已經把自己集中到這麼一個圈子裡面了。
白岩松:就是有一種東西在累積是吧你感覺?
劉翔:對,就在醞釀,在集中力量。
白岩松:你所說的越來越有勁可能就是這樣一個過程。
劉翔:是,不要想別人,我從來不去看其他選手,我就管我自己。
孫海平:這次決賽前八名只有劉翔一個人是提高成績了,個人最好成績,其他七個人的成績全部往後退,說明那些優秀運動員,國外一些先進世界一流選手的神經或者說精神狀態也緊張。
白岩松:所以比賽性格,性格最後演變成一種比賽性格。
孫海平:對。
白岩松:個性演變成一種比賽個性。
孫海平:對。
白岩松:這是一個調整的過程。以前的運動員,20多年前您見到的那個時候的運動員,恐怕這種個性並不多。
孫海平:有可能會有,但是我見的可能沒幾個。
白岩松:我特別關注你,每次比賽一完了之後你下來都有,冬日娜中央臺記者的采訪,你好像都能迅速地一看鏡頭就能笑起來,那個是發自內心的還是覺得我應該笑給觀眾看?
劉翔:一半一半吧,一方面是發自內心的,一方面一定要讓大家覺得,我沒有什麼壓力。
白岩松:這四槍裡哪一槍最難跑?
劉翔:我覺得預賽沒什麼問題,因為我很放得開,到了次賽就有一點想法了,次賽那一槍可以說是最緊張的一槍,比較緊張。當然到最後到復賽、決賽就放開了,一槍比一槍好。
白岩松:跟約翰遜的退出競爭有關系嗎?
劉翔:也沒有什麼關系,不過我肯定是有一點遺憾,沒有和他能夠在決賽中相遇。
白岩松:孫教練記者一直沒有把話筒遞到你的嘴邊來問關於約翰遜的問題,您當時怎麼看,當時您的反映是什麼?
孫海平:我當時也拿著攝像機在拍,拍以後,因為我速度比較快,我是跟著他們跑的人的鏡頭在走,他摔下去以後,一閃而過,我當時還沒有注意,前面一到荷蘭的大概是摔倒以後,我是看到的,但是艾倫摔下去我沒看到,我們邊上坐的都是我們中心領導,跟我說,艾倫摔倒了,我再把那個攝像機拉回來,他已經爬起來了,但我知道他已經摔倒了。對我來講,實際上當然這是一個按照正常想法說,很好,我們最主要的對手出局了,但是反過來又一想,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在這次比賽的時候,如果艾倫在的話,我感到好像更完美。
白岩松:我明白您的意思。
孫海平:更完美,包括劉翔,他本人也在想這個問題,一直在考慮,包括一些賭博公司也在賭這個,就是搏,他們兩個人誰在前面。
白岩松:對,他開始賠率第二。
孫海平:我想如果艾倫在,劉翔跑這個成績,他也追不上,說實在的,他絕對跑不出這個成績,一方面是慶幸我們少了個對手,另一方面也帶點遺憾。
劉翔:對,因為畢竟他也為奧運會做了很多准備,這麼大年紀,很不容易。
白岩松:當他以這種戲劇性的方式告別了雅典奧運會賽場的時候,後來你有機會再跟他碰面,再安慰他一下嗎?
劉翔:沒有碰到過他,因為我跟他碰面安慰他就是復賽之後,我們跑出來,放松一下,在准備活動場地,看見他的女朋友和他在相互地安慰,我後來跑過去跟他擁抱一下,安慰了一下。他也說感到很遺憾,他說他感覺上出了一點小小的問題。所以說情況緊急。
白岩松:那好咱們說說決賽,怎麼能跑得這麼好?
劉翔:真的我想什麼好的因素都融合到決賽了,12秒91,真像做夢一樣,不敢想象眼前所有的一切,大屏幕上打的,12秒91,我破了奧運會記錄,平了世界紀錄,太神奇了。
白岩松:扳著手指頭算,都有哪些好的因素全融在一起了?
劉翔:我覺得跑道不錯,還有觀眾氣氛、天氣,自我狀態,還有風向也可以。
白岩松:0.3。
劉翔:關鍵是我自己那個時候很有勁,感覺已經到了那種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感覺小能量爆發的一種感覺。前面我根本就沒看他們,我就看著欄架,每過一個欄我就感覺很興奮,就要去接著投入到第二個欄當中,一個一個欄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就感覺到最後撞線那一剎那飛起來的感覺。
白岩松:天人合一的感覺找到了。
劉翔:太美妙了。
白岩松:孫教練在決賽的這12秒91的過程中,您還能做到很冷靜地用攝像機在拍這個過程嗎?
孫海平:實際上我知道他拿這個奧運會金牌應該是我第一個,全世界只有我第一個。
白岩松:還沒跑時候。
孫海平:不是沒跑,他跑到第三個欄我就知道他就拿定了。因為劉翔的特長就是說,他後面是越跑越快,他在第三個欄已經開始領先了,其他七個選手都比他差,那就已經意味著他後面是越跑越快,所以後面任何誰都追不上他,就是艾倫來了也追不上他。所以當時我就說有了,我當時很激動。
白岩松:有了。攝像機早就沒拿吧。
孫海平:那時候就亂晃了。
白岩松:撞線那一瞬間呢,他感到他飛起來了,您呢?
孫海平:我站在那兒動都沒動,但我們邊上的人全跳起來了,和我擁抱著。
白岩松:估計也回憶不了太詳細,當時那一塊估計就跟做夢一樣。
孫海平:後來我再回過頭再看大屏幕,確實是太棒了。
白岩松:還有再努一把力變成12秒90的可能嗎?我說的不是以後,我說的是那天。
劉翔:那天有可能,因為我擦了兩個欄,如果這兩個欄不擦或者衝刺再快一點,應該可以跑12秒90,應該把世界紀錄破了,不過我根本就沒想到過要破這個紀錄,不過我跑出這個成績,說明我還有很大的潛力。
白岩松:很多年前的時候,劉翔曾經去麥克爾。約翰遜合影,但是人家沒合,還記得嗎?
劉翔:記得。
白岩松:但是這一夜之間一切都發生改變了。
劉翔:真的,很難接受我覺得。現在老是在想我是奧運會冠軍嗎,我怎麼可能是奧運會冠軍。
白岩松:要不你掐我。要不我掐你,但是我不敢掐你,全國人民會打我的。
劉翔:回來以後我把奧運會金牌藏枕頭底下,我一定要保守這枚金牌,我把窗、門都鎖上,特別有意思。第二天早晨起來,我大概睡了兩三個小時,我覺得腦子一直平靜不下來,早上起來,我翻開枕頭一看,還在,聞了一下,再親了一下,再咬了一下,原來是真的。
白岩松:背後這張紙是田徑賽場,當時還不確定,其實真正最好的照片是別人沒拍到的,是第二天早上起來在自己的被窩裡吻了一下,那會兒相信是真的。
劉翔:對。
白岩松:教練那一夜呢?
孫海平:我就根本沒睡,我們3點半回到村的,就坐在那兒大家就慶祝、喝酒。那天我睡的不多,但是人比較累,喝了一點酒,人已經迷糊了等於是。
白岩松:劉翔,剛開始去的時候,開幕式當時就說旗手是姚明還是劉翔,後來選擇了姚明,但是到閉幕的時候,旗手就已經變成了劉翔了,接到這個通知是什麼感覺?
劉翔:真的,感覺能擔當中國代表團的閉幕式旗手,不管開幕式還是閉幕式都是一個很大的榮譽,自己也感到很高興,能夠接過這個榮譽。因為以前我感覺都是籃球隊的籃球手。
白岩松:你是第一個非籃球手的人當旗手。
劉翔:對,在我印象當中好像就是這樣,感覺很激動。
白岩松:拿旗的時候什麼感覺?
劉翔:是光榮的使命我感覺,我一定要把這一刻留入歷史。
白岩松:你比如說在原來訓練的時候教練在這邊還面對記者,你出去玩去了,也不是說封閉或者怎麼樣,今後會不會你變得不太好管了。
劉翔:沒有,我覺得我還是要做以前的我,做現在的我,或者會有一些不同,有可能不是我自己改變自己,是外界會改變我,當然我還是要極力做到以前的我。還是要一步一步地腳踏實地努力。
白岩松:另外年輕人這種朝氣和屬於劉翔的這種個性你怎麼繼續保持?又不讓人感覺說過去當個性,但成功之後別人會覺得是不是小伙子很狂?
劉翔:肯定不會,我敢保證,因為我感覺一旦有了一點成績和一點成就以後,比較低調一點,我覺得這纔是最重要的。
白岩松:這又不像劉翔的性格。
劉翔:當然,有時候該張狂的時候,一定要張狂。
白岩松:孫教練帶他這麼多年了,但是四夜之間,劉翔已經完全發生變化了,今後會不會您很難管他?
孫海平:應該講不會,為什麼?因為劉翔那麼多年,我也比較了解,我始終相信這一點,那一點呢?我就相信尊老,孝敬老人的這麼一個孩子或者是一個人,肯定不會錯。包括我也是,我就相信這一點,因為劉翔非常孝敬老人,他家裡是個大家族,有爺爺奶奶,還有外婆、外公,包括他父母,他是很孝順的。
白岩松:下一步的考慮呢?我覺得這一段時間是劉翔少考慮點,但是教練恐怕一兩夜之後就得考慮了。
孫海平:現在關鍵就是2008年的事情,2008年要在北京開,意義非凡,所以說劉翔這次取得奧運會冠軍的話,在2008年必須得還是要拿這麼一個成績。
白岩松:不一定。
孫海平:這是一個,還有一個就是說這一次,當然是很完美了,但是我感到有一點小小的遺憾,如果再快一點,如果起跑再快一點,我又回過去講,他的起跑這次跑了0.139。
白岩松:已經是這八個人裡面的第一。
孫海平:但是不是他最快的,不是他個人最快的,他個人最快的是0.116。
劉翔:我也想快。
孫海平:0.116,一般來講跑到0.130應該是沒有問題,這裡邊就有千分之九秒,他此只差了0.01秒,所以這裡面還是有這個潛力。所以說下一步我們根據2008年的任務,要取得金牌的話,我們想是不是在2008年北京奧運會上,跑90甚至89。
白岩松:當然是在這四年裡頭劉翔自己沒有提前跑到90或者89的前提下。
劉翔:爭取吧,因為時間還比較多,我還在成長過程當中,因為田徑最佳的年齡是25、26歲左右。
白岩松:當然也有最近在關心兩個問題,大家都覺得劉翔很帥,要替他找女朋友,包括女孩自己,然後還有說會有社會上很多獎金或者怎麼樣誘惑,這些東西會不會成為你面前一道新的欄,一道高欄?
劉翔:我就把它看作一種過程吧,因為我覺得每一個運動員或者有了一定的成就或者說奧運會金牌,肯定會有很多帶來的榮譽,但是你自己要把握好,這是最重要的,肯定不會對我有什麼影響,我就會覺得以後的事情越來越多了,或者說媒體或者說什麼公益活動越來越多了,我自己感覺到有一點壓力,但是我還是會學著去接受,會學著怎麼做,把它做得更好。
白岩松:孫教練,一個新的挑戰其實在您面前又出現了,您當過很好的教練,您也當了一個培養出優秀運動員的教練,但是您過去從來沒有當過一個奧運會冠軍,並且平了世界紀錄的選手繼續發展的教練,這個挑戰會不會很大?
孫海平:確實是這樣,所以說我到那兒每天都在記日記,其中也寫到了這個問題,就是下一步該怎麼練,作為劉翔來講,應該講當時他也說了,我跟他已經實際上有時候無意之中跟他聊起過這個問題,因為他現在的訓練的整個負荷,比我們以前一些老隊員要練得少多了,實際上我們搞競技體育的最終就是挖掘他的潛能,像他這麼練實際上是很輕松的,下一步如果再提高的話,有可能就在這個方面給他加深一點,給他加大一點,或者說要求再嚴格一點。
白岩松:不會適得其反吧,也許他就是一個更適合輕松訓練的呢?
孫海平:但是輕松是輕松的,但是整個過程還是很艱苦的,只是說說而已,只是拿他和那個隊員去比,他是比他輕松,但是整個訓練過程確實很艱苦。
劉翔:對,每一次強度的刺激,一堂訓練課起碼要兩到三次高強度訓練,訓練沒有強度肯定是不行的。
孫海平:所以說以後可能要求會更嚴,或者說訓練可能會比以前要更艱苦一點。
白岩松:這是打預防針呢。
劉翔:反正已經有心裡准備了,先歇歇。特別想和朋友,和家人一起坐下來聊一聊,哪怕不吃不喝也無所謂,就坐下來聊一聊,我覺得有太多說不完的話。
白岩松:什麼時候又開始回到日復一日,可能年復一年的輝煌之後,為輝煌而做准備的那種相對平淡和艱苦的訓練?
劉翔:我覺得現在已經恢復到了。
白岩松:心理。
劉翔:對,我覺得已經過去了,過去四年一次的比賽,應該把目標,把各種精力投入到2008年奧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