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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季是1996一代人的尾聲強音,還是2003一代人的大調序曲?
2009-10賽季常規賽終了,21世紀前十年的NBA正式句號,只等一個冠軍來劃定。與之前每個十年終結時一樣,這年代風雨飄搖??1960年,凱爾特人完成八連冠初次衛冕,湖人雙子星、張伯倫與羅伯遜初露鋒芒;1970年,凱爾特人帝國頹塌,紐約、洛杉磯、雄鹿們窺伺王座;1980年,伯德與魔術師的時代乍然開幕;1990年,喬丹正待將黑白雙煞留下的傳說掃滅,開始自己的時代;2000年,馬刺和湖人各完成一次冠軍,誰都料不到接下來十年鄧肯和鯊魚還各有三枚戒指要拿;2010年,最後的戒指歸屬決定時代的名字:是科比以第五枚繼續追殺歷史還是勒布朗的第一枚開始傳奇,抑或其他人會插一腳?
單瞥一眼格局,聯盟與去年類似:東部三強爭先餘子碌碌,西部湖人獨秀諸強混爭。除了鷹隊比去年高了一層令東部三強變了四強,似乎差別不大。但細化到人,則是另一回事。首先,2009-10賽季,是1996那一代人的黃昏。如你所知,1958-1960年選秀入行的貝勒、張伯倫、韋斯特和羅伯遜,壟斷了60年代非凱爾特人的所有角落,而也就在他們在1972-1974年相繼退役後,NBA正式進入戰國紛爭的混亂年代;1984一代,包括1984年的喬丹、巴克利、大夢、斯托克頓,1985年的尤因、馬龍們,在1998年迎來集體衰邁。同樣,當你回首21世紀前十年,會發現除了鯊魚外,最明亮的大星,都來自1995-1997年:KG、科比、納什、艾弗森、大本、雷-阿倫、鄧肯、麥蒂、比盧普斯??一直到2009年為止,他們總是圍繞在各類頭銜、紀錄與冠軍版圖四周,視天下如後花園,隨意宰割。然而,2009-10賽季,艾弗森第一次落拓風塵為飯碗而努力,麥蒂第一次被當作籌碼拋來扔去,鄧肯和KG第一次失去了冠軍脊梁的威懾力。比盧普斯和納什都進入了言傳身教下一代少年的師傅角色。這一撥人,只有科比還忍著老帶著傷拄著湖人隊,停留在世界之巔。
2003一代,從四年前起就已甚囂塵上。勒布朗、安東尼、韋德、波什們,加上2004年的德懷特-霍華德,2005年的克裡斯-保羅與德隆-威廉姆斯,近三年來數據排名、榮譽頭銜、各級陣容,和1995-97屆的兄長們搶得『雞飛狗跳』。2009-10賽季,他們逐漸坐穩了江山。如果勒布朗蟬聯常規賽MVP,德懷特連莊年度防守球員,沒人會表示驚訝,一如2009年世界對克裡斯-保羅蟬聯助攻王、搶斷王見怪不怪一樣。這一代步入巔峰期的中生代球員,背負著聯盟最穩定的幾支強隊??騎士、魔術、掘金、爵士。加上依然保留冠軍之魂與框架的湖人與凱爾特人,以及兵多將廣的達拉斯小牛,冠軍版圖俱樂部的成員依然牢不可破,嚴禁外人涉足。
只是,1995-97一代的老化,終究為天頂的樓閣們留下了罅隙。年輕天纔們魚躍龍門,輪番撲擊著古老的秩序。2009-10賽季的特色之一,是積年選秀沈底隊的緩慢昇起。例如,經過2004-2007年連番高位選秀之後,鷹隊從2005年單季13勝的爛隊,穩步進化到如今的50勝強隊,終至於殺進東部四強;開拓者經歷2006-08年的選秀收獲後,已培養出遭遇毀滅性傷病也不至於墜出季後賽的厚度。在他們之外,2007-09年收羅四大新秀的雷霆,本季完成了驚人飛昇;2006-08年苦苦橕持的灰熊,也靠首發陣容中的四份新秀合同,揀回了2008年丟失保羅-加索爾後喪盡的元氣。甚至,2007-08季重建失敗的公牛,靠著2007-09這三年選秀大會博到的羅斯、諾阿與吉布森們,也掙紮著開始了21世紀芝加哥的第二次復興。
凱文-杜蘭特、德裡克-羅斯、拉簡-朗多們??他們正走在勒布朗、韋德、安瑟尼們四年前所走的路上。在各項技術統計上侵襲中生代們剛把持不久的地位,令全聯盟感受他們的年輕、潛力與威脅。
一個絕妙的小細節,本季NBA天傾西北地陷東南??東南區和西北區,分別為東西部季後賽席位提供了四隊,佔聯盟半壁江山。細品之下:東南區鷹、山貓、熱、魔術,西北區開拓者、掘金、雷霆、爵士,則鷹、開拓者、雷霆都靠選秀當家,山貓、爵士靠老牌教練支橕,山貓、熱、魔術都以防守強橫見稱。借科比之言形容東部客場之旅,『東部球隊打得強硬,西部惟有爵士與掘金如此』。西北區的硬朗剽悍,東南區的年輕健猛,在2009-10季成了勝利的鑰匙。
如果結合騎士、湖人領銜聯盟的事實,則2009-10賽季的大勢所趨雲開霧現:眾所周知,湖人外線薄弱,所以能領銜西部,除了科比,全靠鋒線車輪大戰;騎士本季內線厚度則是東部無雙。鷹隊仗著年輕鋒線群,壓倒了凱爾特人;魔術穩坐東部次席,是德懷特-霍華德只手托天。雷霆的蜘蛛俠陣,山貓的布朗體系,熱隊的萊利遺法,開拓者的麥克米蘭式執拗。回想本季凱爾特人與馬刺這兩大帝王之師的老去,其實就是KG與鄧肯老去的縮影:當KG無法在青年鷹群中保護後場籃板,鄧肯減輕體重頻繁跳投時,時代就讓位於前赴後繼、血肉搏殺的西北東南少年了。
表面看來,勒布朗、科比、杜蘭特、韋德這些外線巨星依然是聯盟的封面,然而隨著籃球場空間的日益狹窄,青年天纔們觸角的延伸,NBA終將變成一個全能協作的時代。如道格-裡弗斯所說,鷹隊和掘金這樣可以無限換防的隊伍,足以克制他老式的攻防風格。這無意間引證了十四年前,萊利所預言的未來??每個人都有206公分左右身高,全面的攻防技巧,搖擺五個位置的能力。這個時代依然有超級巨人或小巧精靈的舞臺,但西北與東南的輝煌告誡你,世界最後的寵兒,是總會給予勒布朗、杜蘭特、德懷特、甜瓜、鷹隊全體鋒線群這些人物:壯實、迅速、不吃虧的身高,協防填塞空間的能力,以及並不出眾,但夠紮實夠全面,沒有明顯漏洞足以搖擺多個位置的技術。
這是無死角的機器人時代。
如果說,上季世界期盼23vs24總決賽對決還為時過早的話,本季則可能是最好,也是最後的機會了。騎士希望駕著鯊魚、賈米森、大Z的餘勇完成他們的2010大業,湖人則要抓住他們剩餘時光中的最好機會。而且,恰好:西部的掘金與小牛誰都沒把握遏止湖人,東部真正能對騎士構成威脅的,其實只有魔術。
勒布朗和科比,騎士和湖人,過了今年,他們倆也許再難遇到球隊恰好如此棋逢對手、彼此還在世界巔峰的年份。杜蘭特那一代人還在身後追趕,他們倆是2003和1996這兩代人最後的代表。騎士代表著厚度、全面和協作,湖人則依賴著經驗、特色球員的技藝與靈感。這一切像1988年矢志衛冕為魔術師贏得時代的湖人,正預備迎接1991年正在隨23號飛騰的公牛。
這個至今還蒙昧不清,沒有姓氏的賽季:要等到冠軍決出,我們纔能知道,這一季是1996一代人的尾聲強音,還是2003一代人的大調序曲。
(深銳觀察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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