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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本報記者隨神秘賭球人赴上海暗訪,取得足以震驚中國足球圈的賭球證據。而後記者帶著搜集掌握到的證據,連夜進京奔赴中國足協。不過在同當時的中國足協專職副主席謝亞龍十分鍾談話後,我們不難發現,謝主席面對我們所提供的『賭球鐵證』說了許多的『套話』,似乎足球圈的眾多賭球事件並沒有引起這些頭頭腦腦們的足夠重視。現在回頭一望,也許正是足協的『冷漠』,加速了中國足球的沈淪,讓黑哨、假球、賭球滿天飛……
南勇邀請很想看看賭球證據
2006年是世界杯年,對於每一個『關注足球』的人群來說,這個春天的到來,都意味著夢想不再遠踞天涯、激情正在加速萌芽。但是在我的記憶中,印象最深刻的,卻是那個春天有著超乎往年的料峭之寒。天地間一派肅殺之際,沈陽警方推出了震驚全國的『春雷行動』,打響了中國司法介入地方足球圈黑賭毒行為的第一槍。
那一年春天,《遼沈晚報》根據一位神秘舉報人提供的大量線索,搜集到了一批具有『直插心髒力量』的鐵性證據,並連續推出一系列大型組合拳報道,狂風暴雨一般狠狠傾砸到中國足球的假賭黑幕上。報道一經推出,便引發重大反響,全國幾十家媒體紛紛站到《遼沈晚報》舉起的打假大旗下,一個規模前所未有的『媒體反黑聯盟』在72小時內就迅速顯出雛形。
就在這一關頭,我接到了時任中國足協專職副主席南勇的電話。南勇早年畢業於沈陽體育學院,又是2002年在沈陽五裡河衝入世界杯決賽階段的那支國家隊的領頭乾部,因此對於沈陽、對於遼沈、對於東北,他一直有著特別的情懷和關注。『你們《遼沈晚報》這幾天的報道引起了很大的關注,如果你們真的掌握什麼假球賭球的黑證的話,那就來一趟足協吧,我們一起探討探討,看看下一步應該怎麼辦纔好。要不然,光是媒體在呼喊,也很難有什麼實質性的推進。』南勇如是發出了『邀約』。
中國足協這種積極應對的態度,超越我們的想象。體育部負責人郝老師當機立斷,讓我帶著我們搜集掌握到的證據,以及全國數十家媒體的共同態度,連夜進京,前往中國足協進行遞交,並正式提請中國足協作出官方表態。
謝亞龍扔『套話』不希望媒體打草驚蛇
就這樣,十個小時的夜車後,我踏著第二天的晨光趕到了中國足協所在的龍潭湖路。與《遼沈晚報》另外兩位在京出差的同事姚廣安及董麗娜會合後,我們一行人趕到了中國足協的小樓下。
在整整十年的專職足球記者生涯中,我曾經至少二十次進入過中國足協在龍潭湖路的那座舊辦公樓。那裡警衛力量幾乎沒有,但是一道鐵柵欄和一個看門的老大爺,就足以讓大多數意圖進到這個中國足球核心決策地帶的人(尤其是媒體記者)被拒於牆外。
不過這一次,我們的通關異常順利,顯然『南頭兒』的邀請指令已經下達到了入門處,老大爺一聽我報上《遼沈晚報》的名頭,立刻抬手開閘迎我們進入,『快上去吧,都在三樓等著你們呢。 』
順著狹窄的樓梯向上走的過程裡,我腦海裡不斷設想著會即將發生的場景:中國足協的官員們,群情激昂,個個漲紅了臉,狠狠拍著桌子,南勇的眼睛射出騰騰殺氣,謝亞龍常年掛在嘴角的標志性微笑轉變成刀鋒般的凌厲,我們氣憤卻又振奮,首都司法部門的相關人士隨即把我們請到現場,大家在這個孕育著希望的春天裡,共商為中國足球掃黑除毒瘤的大計……
但是這一切最終停留於我的『設想』,並永遠地成為一段支離破碎卻又讓我會經常想起的臆想畫面。
謝亞龍、南勇、楊一民,當時的足協三巨頭聯袂接待了我們,這算得上是一個很大的場面,可以顯示出,中國足協對於我們帶來的『炸彈』還是非常重視的。謝亞龍和南勇認真地看了我們帶來的證據,楊一民則在一旁簡短地問了幾句,隨後我們的謝亞龍主席便講了大約十分鍾的『官話』。
具體講話內容我已記不太清楚了,但是他這套講話的脈絡大致上是『感謝《遼沈晚報》所做的努力——中國足協對於治理足球環境一直非常重視——媒體有什麼捕獲最好應該先與中國足協通氣,自行發布的話,既難產生效果還容易打草驚蛇——中國足協將認真研究這批證據並迅速提請司法介入』……我記得清楚的是,謝亞龍在講這番話時,臉上是少有的嚴肅和凝重。
後來,我們從會客室轉移到了謝亞龍的辦公室,又聊了一會兒。本報記者董麗娜一直試圖用數碼相機記錄下會面的過程,但一直受到新聞官董華的委婉制止。臨告別時,謝亞龍說,我們照張相吧。於是董華從董麗娜手中接過數碼相機,親自為我和謝亞龍拍合影,還拍了兩張,橫的一張,豎的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