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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2000年5月的退出風波以及隨後渝京之戰後的球迷鬧事,至q2004年10月的罷賽事件,再到2008年11月的京津衝突,北京國安的『大爺脾氣』貫穿8年,並且在和中國足協『爺文化』的較量中從未處過下風。
張帥衝冠一怒,更是無法忍受國安大爺脾氣的淋漓盡致的體現。這種浸淫多年的作風,短時間內不會弱化,中國足壇還將有多少『腥風血雨』,實難預料。
和足協爭風吃醋北京國安15年的職業聯賽歷程,始終充斥著與中國足協爭風吃醋的景象。一種潛在的『爺文化』習氣像牛皮癬一樣附著在兩者身上,始終揮之不去。15年以來,北京國安也是惟一一個能夠長期堅持對抗足協權威的職業俱樂部,他們以『我是大爺我怕誰』的姿態游戲足球,並因此屢屢上演逼中國足協陷入絕境的『好戲』。
這是兩種不同官場文化的較量,卻最終因為『爺文化』而殊途同歸。2000年5月,因為小王濤的紅牌風波,北京國安俱樂部首次大規模爆發,並且是從集團老板自上而下蔓延。始終覺得忍辱負重的『國安大爺』終於無法忍受中國足協的『爺脾氣』,在老板李士林的帶領下,發起了一場衝擊中國足協衙門權威的斗爭。在沒有任何先兆的前提下,李士林召集了100名記者參加的新聞發布會,痛陳中國足協的『衙門作風』以及『爺文化』的傲氣,表示國安集團這樣的局級單位領導居然連中國足協這樣的局級衙門的門檻都沒法邁進,因為足協不讓你邁。於是,李士林代表『爺文化』同樣盛行的北京國安集團宣布:國安退出,因為中國足協不是在罰一個球員,而是在罰一支隊伍。
李士林口若懸河的演講歷歷在目,中國足協盛氣凌人的做法讓人不爽,同樣,北京國安的目空一切也令人眩暈。也正是從那一年開始,中國足協真正認識了北京國安的『爺脾氣』,並始終有些投鼠忌器。因為,相比於中國足協,北京國安顯然更加財大氣粗,更加背景深厚,更加傲氣十足。
在北京已經50多年的中國足協,根植太深的『官文化』和『爺文化』時刻顯現,那種約定俗成的習氣一度讓人義憤填膺。但是,植根於民間繼承皇城根遺風更為堅決的北京國安,始終以不屑的姿態俯視,對抗不僅體現在平時的往來頗疏,更體現在比賽場上的另類較量中。北京國安多次制造的『事故』,中國足協大多敢怒不敢言,甚至有過超越原則和道德底線的『妥協』與『退讓』。最終,在一種暗流湧動的爭風吃醋中,北京國安佔了上風:雖然屢屢惹出禍端,卻從未傷筋動骨。
禍端由國安而起2000年5月以來的8年多時間裡,中國足球頂級聯賽的大事件幾乎全部因國安而起。至今,沒有人能看清楚事件的內因,更沒有人能理解國安的真實意圖。最後的解釋只能是,北京國安在同中國足協這樣的對抗中獲得樂趣;以這樣的極端做法分出誰比誰更大爺的高低;以這樣的眼球轟動效應來獲得更高的江湖地位。
由此,『永遠爭第一』的北京國安在頂級聯賽中從未獲得過冠軍,卻創造了中國足球史上的N個第一:2000年5月份,第一次因為一個球員得到紅牌而憤然宣布退出甲A;2000年5月18日,北京國安在中國足協做了艱苦卓絕的努力之後,最終赴重慶參加客場比賽,那場比賽中國足協不得不派出『官哨』,賽後重慶球迷鬧事,中央高層第一次在有關足球的內參上批示;2004年10月2日,成為中國足球頂級職業聯賽中第一個罷賽的球隊;2008年10月,主場和武漢隊比賽之後,李瑋鋒和路姜受到重罰,武漢俱樂部因此退出中超,國安不經意問成為讓對手因一場比賽而遺感終生的俱樂部;在今年9月份,被下放的張帥短信通知俱樂部自己『不踢了』,讓北京國安成為第一個被下放球員炒魷魚的俱樂部。
這是絕對前無古人可能也會後無來者的紀錄。在一個『爺文化』橫行的環境裡耳濡目染,時間長了,每個人都會成為別人的『大爺』,做派必然也會『大爺化』。國安老板李士林在2000年召集的那場聲勢浩大的新聞發布會,讓人對那種官場文化不寒而栗。多年來,北京國安俱樂部同樣形成了這樣的氛圍,以至於巴西人卡洛斯當年落荒而去的時候15出肺腑之言:『在這裡,我感覺俱樂部裡人人都是我的領導。』
人人都把自己當領導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開個啤酒瓶蓋的能量就像原子彈爆炸,吃飯打嗝就能呼嘯太平洋。中國足協算什麼?中國足球的規則和規定算什麼?其他俱樂部算什麼?都是我的下級!領導就是權威,就是強勢,就是說一不二。於是,在遇到問題的時候頭腦發熱,以為自己是在發號施令,成就N個『第一』自然不在話下。
2000年,中國足球職業聯賽差點被強制『休克療法』;2004年國安罷賽引發最終的G7鬧事,中國足球差點推倒重來;2008年的武漢退出,被扒光的中國足協和中國足球又坐上火藥桶…一尤其是在和武漢俱樂部的較量中,北京國安那種飛揚跋扈的豪門做派凸顯無疑。強勢就是話語權,弱勢只能靠邊站,武漢俱樂部最終無法忍受這種三六九等的地位,憤然揭竿而起,最終兩敗俱傷。
北京國安錯把這種極端的混亂當作喚醒中國足協和中國足球的猛藥,殊不知,每次都是給奄奄一息的中國足球致命的一刀。如果北京國安能夠放下『大爺』的架子,如果中國足協能夠清除—下自己的『衙門作風』,就知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深意了。
張帥『比你更爺』卡洛斯的評價入木三分,國安俱樂部不僅人人都是領導,人人還都是『大爺』。俱樂部前總經理楊祖武被外界稱為『楊大爺』,不僅是一種尊稱,也蘊涵著調侃甚至諷刺的味道。身處國安多年的張帥,和其他球員始終處於下級甚至下層狀態,感同身受那種領導霸氣和大爺做派。當雙方因各自利益需求較量的時候,張帥選擇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更為極端做法,用一種『比你更爺』的態度揚長而去。
以毒攻毒。8年來,張帥是惟一一個能夠用這種『你狠,我比你更狠』的方式擊退俱樂部的球員,在球員不如民工的時代,在俱樂部把合同甩到你面前不簽也得簽的時代,張帥這種做法算是『大逆不道』。雖然更加極端,卻不失為一種可行的模式。做慣了太上皇的北京國安顯然沒有料到張帥的這種決絕,更沒有想到張帥會用這樣的方式挑戰權威,蔑視一千俱樂部『大爺』。因此,當張帥真的退役之後,北京國安倒是手足無措了,能夠做的就是突然擺出一種謙卑的姿態。顯然,已經無用。對於一個『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人來說,權威甚至淫威都已經不起作用。
過去,北京國安領導向來都把自己看作俱樂部和球員的主宰,一切都是他們說了算。球員只要提出轉會,就會放出狠話:出去就永遠別再回來。像金志揚這樣德高望眾的足壇元老,雖然為北京國安創造過輝煌,最後也是被書面通知騰房、拿走自己的人事關系。因為,『大爺』的行事法則就是:順我者倡,逆我者亡。過去,大家是『忍』了。但是,『忍』字是心字頭上懸把刀,哪天逼急了,就會刀劍出鞘,不可阻擋,無可挽回。
張帥很好地闡釋了如何用好心字頭上的那把刀,打破了過去北京國安主宰一切的壟斷,讓國安俱樂部第一次感到『大爺』地位的危機。這是張帥和國安俱樂部之間的對抗,就像是北京國安多年來和中國足協的對抗一樣。因為如此,北京國安的體會纔更加深切。8年來,北京國安就沒讓中國足壇消停過。中國足球有著如此低劣的形象和如此低下的公信力,某種程度上是拜北京國安俱樂部所賜。7月份以來,張帥『比你更爺』的處事方式,讓北京國安俱樂部高層始終如坐針氈。被俱樂部下放之後,張帥沒去過預備隊報到,更沒有和任何一名俱樂部的高層溝通過。這種蔑視一切權威的心態,必然讓習慣了前呼後擁、說一不二的俱樂部高層極其不爽。更重要的是,這種更加強硬的做法,將給其他球員做出『榜樣』,這纔是最讓俱樂部害怕的。
北京國安曾經以退出威脅中國足協,但最終欲走還留。張帥說走就走,讓俱樂部和球員之間的緊張關系不再有任何粉飾。很多時候,以牙還牙,的確是最好的報復。
大爺瘟疫催生衝突從周寧的中指,到路姜的鎖喉,到楊璞、周挺的偷襲,再到2008年11月的京津衝突,都是『大爺瘟疫』蔓延後催生的結果。中國足協紀律委員會否認群毆的定性,是特定背景下挽救中國足球的一次『危機公關』。但是對於雙方參加的那場拳腳飛舞的亂戰來說,規模肯定小於國奧隊與女王巡游者隊的『哈靈頓之戰』,但是誰都明白亂戰的性質。
現在看來在北京國安俱樂部,更容易頭腦發熱。否則,8年來就不會成為中國足壇亂世的罪魁禍首之一。從路姜受罰之後,接連出現楊璞、周挺被重罰,最後到京津衝突,真是實足怪事。俱樂部高層到處宣揚中國足球職業聯賽存在假球、賭球和黑哨,卻從來不想想,即便存在這些現象,是誰在打假球?是誰在賭球?是誰在拿錢催生黑哨?當然是俱樂部!只不過中國足協沒找到強力監管和監督的措施而已。
一個身擔俱樂部要職的人士頻頻在媒體發表這個行業的『黑色白皮書』,必然會讓自己的屬下也學會如何更好地禍害這個行業。領導都不維護,屬下誰還矜持?領導都口無遮攔,下屬只能拳腳相向了。路姜鎖喉之後,俱樂部口口聲聲稱要整改,要加大教育的力度。教育的結果就是周挺、楊璞又犯了,京津衝突發生了。不得不說俱樂部領導的大爺做派已經形成『瘟疫』,逐漸蔓延到球員那裡。痼疾難改,體現在賽場上就是不斷出事,難以消停。
2008年11月16日下午,青島中能主場和北京國安的比賽中,當值主裁何志彪把累計兩張黃牌的堤亞戈紅牌罰出場時,幾名國安隊的球員情緒激憤地上前理論,要不是隊長徐雲龍一把一把將他們推開,搞不好又要出事。『大爺』威風隨處可見,俱樂部管理上的疏漏和上行下妨的景觀導致了賽場上俯拾即是的火藥桶。
中國足球慘淡如此,除了中國足協的責任之外,俱樂部是另外的罪魁禍首。因為,毒瘤的溫床都在俱樂部和聯賽中。國安俱樂部的高層對毒瘤如此清楚,為何教育不好自己的球員?由此可以擴展到其他俱樂部,職業賽場屢屢惹出事端,很大程度上正是因為俱樂部忽視了球員的職業素質和職業道德教育,當然中國足球也只能丟人現眼。
不要孤立地看到北京國安多名球員『犯事』,不要孤立地看到京津衝突,這是『大爺文化』和『渣滓習氣』長期積淀的結果。中國足協要與時俱進,驅除身上的衙門作風,俱樂部高層同樣要與時俱進,根除那種『我是大爺我怕誰』的低級思想。
與北京國安共勉,同時也是和所有的俱樂部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