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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悶熱的星期天上午9點鍾,斯德哥爾摩一條寂靜的後巷。幽暗的薄霧還未散去,四周詭異的氣氛就像一場正在進行著的沈悶比賽。一個高大的、上了歲數的、滄桑的阿爾薩斯人拖著他的影子,躍進我們的視線。街對面,他——悠閑地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猛地拉開罐裝啤酒的易拉環,正要把啤酒送到自己乾涸的嘴邊。突然,『砰』一記關車門聲破壞了這詭異的安靜,他立刻向右扭頭90?盯著噪音發源地。破壞安靜氣氛的始作俑者雖然不解他的凌厲眼神,還是別扭地道了歉。很快,我的注意力集中到手裡的啤酒,過了一會兒,攝影師達倫朝帕尼維克坐的地方點點下巴,給我使了個眼色『他在等著呢』。
向左轉頭90°後,我看到一個穿著黑白套頭背心、筆直的灰色西裝褲和一雙磨損了的皮鞋的男人安靜地坐在那兒,他是我們的封面人物——傑斯佩·帕尼維克(Jesper Parnevik)。看著眼前最時尚的高爾夫球員,我忍不住幻想帕尼維克從馬背上帥氣地跳下來,或者表情冷俊地從大巴的最後緩緩下車的畫面,借此挖掘他更多的內心世界。就像小時候,男孩子夢想成為克林特·伊斯特伍德(Clint Eastwood)那樣有著消瘦下巴的快樂牛仔。要不就是『撞擊樂隊』(The Clash)的保羅·西蒙(Paul Simonon),輕松擺弄著馬格南四五式手槍(Magnum.45),或者來一段『撞擊樂隊』勁爆的朋克搖滾,讓你的心髒像電擊一樣。
原諒我天馬行空的老毛病,帕尼維克只是晃了晃手裡的飲料,我們之間的氣氛貌似過於放松了。帕尼維克的視線又回到地面,我向前走了幾步伸開手臂時,他抓住了我的手。『早上好,伙計。』他說:『開始乾活吧。』
達倫在樓梯間擺弄聚光燈,我坐在J.Lindeberg設計室裡,看著帕尼維克不時的用大拇指撫平衣服上無意弄皺的小地方。和『老虎』、『傑克』、『阿諾』、『塞維』這些家喻戶曉的『大滿貫』得主看似沒什麼共同點,但是帕尼維克的知名度為什麼也高的嚇人?
自從在1988年歐巡賽Q-School順利畢業進入職業賽場以來,帕尼維克贏了4場歐巡賽和5場美巡賽。1994年和1997年兩屆英國公開賽,他都遺憾地止步亞軍。他還兩次參加『萊德杯』並勝利凱旋,他的職業獎金累計超過800萬美元。Ok,我面前的家伙絕對給人們留下了深刻印象。但是,有更多和帕尼維克類似的球員在大浪淘沙中被徹底遺忘。奇了怪了,2001年之後,帕尼維克從未贏得一場冠軍,但是他的知名度卻節節攀昇。
帕尼維克絕對不是油腔滑調的家伙,他簡單的就像一杯清水,但是,也掩蓋不了他是世界高爾夫歷史上諳於穿衣打扮而深受關注的職業選手第一人。難道不是這樣嗎?好吧,還記得20世紀90年代,與他形影不離的那頂奇怪、難看的帽子吧。還是要多謝這頂帽子,幫帕尼維克挽救了人氣。因為沒有這頂帽子,就不會有人認識他。如果沒有這別具一格的誇張造型,帕尼維克也不會有機會戰勝自己色盲的缺陷,成為貨真價實的時尚達人。
顯而易見,自從成為瑞典時裝設計師喬安·林德伯格(Johan Lindeberg)的『繆斯女神』,不論世界那個角落的比賽,還是在斯德哥爾摩的大街隨便溜達,帕尼維克總是穿著最時尚、最得體的紳士。不需要刻意擺出什麼姿勢,帕尼維克自成一派的時尚個性氣質,總能牢牢地抓住人們驚艷的目光。達倫終於把光搞定了,當刺眼的閃光在J.Lindeberg設計室黑暗的樓梯間此起彼伏之時,我也掏出准備好的錄音筆,決定將帕尼維克的內心世界翻個底朝天……
你還記得第一套你特別喜歡的衣服嗎?
我記得大約10歲的時候,我有一雙小山羊皮的皮鞋,腳趾部很窄,鞋跟很高。即使放到現在還是很酷,我覺得它的風格融合了朋克搖滾和新浪漫主義。
上學穿過那雙鞋嗎?
當然,出盡風頭了。我想如果我再年輕一點兒會毫不猶豫穿上那種材料的鞋。上學的時候穿那種鞋,還是挺前衛的。我常常和比我大的孩子在一起,穿著方面受他們影響很大。班裡同學的衣服都是父母買的,但是我喜歡朋克風格的。
所以很多朋克樂隊都是你的時尚偶像?
是的。我很喜歡『性槍手樂隊』(Sex Pistols)、『撞擊樂隊』(The Clash)和『鼠幫樂隊』(The Boomtown Rats)。我在臥室裡還貼了張sid vicious的海報。流行文化對我的影響很大,很快就滲透到我的生活中,因為他們我的穿衣風格也發生了很大變化。
從翻帽沿的帽子到J.Lindeberg風格的轉移,是個漂亮的變化,這一切怎麼發生的?
如果你打高爾夫,那麼你穿高爾夫服裝的時間會很多。喬安讓我意識到,10年來高爾夫服飾幾乎沒有新花樣。20世紀80年代中期,一切發生了變化,高爾夫服飾變得更大也更舒服,但是沒什麼時尚可言。我一直穿著『萬星威』的衣服(Munsingwear)直到8年前遇到林德伯格。喬安打電話給我,說他准備發展自己品牌的服裝,希望我能穿上他設計的高爾夫服裝。他說這些衣服將徹底改變高爾夫服飾千篇一律的風格。聽上去這主意不錯。
不過早期看上去不怎麼舒服吧……
我們確信緊身褲已經成為當時的時尚潮流。第一次穿上它參加比賽,我的腿都幾乎彎不下來。很幸運,喬安很快又設計出一條新褲子。那段時間我們就窩在我家,新褲子穿上以後感覺像兩個長內衣褲,但是喬安一炮打響了。很多人非常喜歡這條酷酷的褲子,但是也有人頗有微辭,原因是他們穿不了。
當你第一次穿著喬安設計的衣服參加比賽時,你通常9洞換一套,真的嗎?
不,真相是這樣的。當喬安決定讓我在圓石灘的球道上像走著貓步的模特時,比賽已經開始了,來不及換了。只好等到9洞結束後再穿嘍。
J.Lindeberg看起來像是個很自信的品牌……
是的,但是每個人都會遇到危機。曾經有一次收購涉及面有一點兒大,喬安看著一切喪失了信心『我搞不定,我成不了主流』。
你會穿著這些衣服從球場直接去酒吧嗎?
有什麼不可以?完全合適。如果我在城裡穿著它們外出,每個人都認為我要去參加晚會。我們需要優雅而正確的途徑詳細介紹我們的服裝。
帕尼維克是個大忙人。長年累月在外征戰,終於回到斯德哥爾摩參加斯堪地納維亞名人賽。似乎所有瑞典人都想給心目中的英雄表達心意,從他的手機密集的鈴聲就能猜出個大概。然而,帕尼維克對此非常滿足,滿心歡喜的回答家鄉享受『涼爽的夏天和甜蜜的糖果』。喬安還充分利用帕尼維克『衣架子』的工作職責,在雪兒(Cher)的音樂會上,帕尼維克好好秀了一把。不僅看了最喜歡的演唱會,還深受時尚界人士的好評。此時,我們的拍攝地點又回到車水馬龍的大街上。這陣勢,讓行人大開眼界,即使開車的人也伸長脖子要看個仔細。坐在街邊長椅上,我們把手伸向了第5罐啤酒……
還記得最嚴重的一次著裝失誤嗎?
從1986你正式轉為職業一直到遇見喬安以前,那時的穿著簡直慘不忍睹。
你覺得搭配最好的5個球員是誰?
明確說出5個名字有點兒困難,因為有些重名的。我覺得阿諾·帕爾默(Arnold Palmer)的衣服選得很好,對於時尚他有著非凡的領悟和駕馭能力。回頭看看阿諾的服飾,帽子、袖口剪裁很有J.Lindeberg的風格。並不是所有人穿上J.Lindeberg都會很有型,還要看你自身條件。
如果太胖,那麼穿起來一定很困難嘍?
我想在瑞典、英國和美國,人們開始注意J.Lindeberg。尤其是瑞典,幾乎人人都穿著J.Lindeberg。當男人們穿上這個牌子,他們的妻子會說『哦,親愛的,你的健身效果很不錯』。因為穿上J.Lindeberg,即使是普通人,看上去都像一個精力充沛的運動員。改變穿著會給你帶來很多意想不到的影響,它會改變你的生活方式、改變你的眼光和你的家庭觀念。改變你的穿著意味著一切也將改變。穿著是影響你感覺和行為的關鍵因素,如果你在球場上穿的很炫,你的自信心也會自動增強的。我穿上J.Lindeberg以後纔打出我的單輪最低杆紀錄,62杆。
年紀越大越穿著也要時尚,你認為呢?
我覺得在你18歲的時候,叛逆心理會影響你的選擇。而現在,如果你想給大家一個出其不意,盡力把自己打扮地更有魅力。
你曾經專門請教過設計服裝的事,你曾經想過創立自己的品牌嗎?
沒有。和喬安之間的關系我很開心,我們是非常好的朋友,合作也很默契。他是一個夢想家,尤其我們合作早期的時候更嚴重。如果你了解Nike和Adidas的高爾夫服裝,你會發現,這些大品牌這幾年受到時尚的影響有多大。
在所有球員中走在時尚尖端,這種感覺很好?
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嘗試新鮮事物,他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大家都是這麼穿的。喬安擅長把握最新的流行趨勢,他的存在和想象力讓一起超乎完美。如果沒有喬安,我永遠不可能乾得這麼好。
誰是世界上最時尚的男性?
在我看來是強尼·戴普(Johnny Depp),他堅持自己的風格而且從不妥協,他傳遞出來的信息是他知道自己是誰,怎麼舒服怎麼來。
最時尚的女性呢?
至於『最時尚』,有點兒難辦。那就安吉麗娜·朱莉(Angelina Jolie),她是J.Lingeberg的忠實粉絲,所以我還見過她幾次。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些時尚傳奇是色盲患者帕尼維克創造的。我們很難解釋他如何能走到這一步,但是帕尼維克與生俱來的非凡領導力、個性和積極向上的態度,幫助他步步為營,成為時尚寵兒。帕尼維克絕非狂妄自大之輩,和他相處是件快樂的事兒。從頭頂的帽檐到腳上的鞋尖,帕尼維克的男性魅力蠱惑人心。他用一醉方休放松身心;他舉行極其鋪張的宴會。和他促膝長談一晚之後,你就會覺得帕尼維克是生活的良師益友,把一切安排地井井有條。大街上很多家伙認為追時髦太累,而完全把個人風格拋之腦後。盡管帕尼維克偶爾也會如此,但是兩分鍾後,他又是我型我秀的時尚紳士了。可以說,時裝塑造了這個男人,但是別忘了,不是誰都能完美地詮釋這套服裝的精髓……
旅行的時候,通常會隨身帶一套正裝嗎?
帶一套絕對必要,一套好看、時尚的西裝遠比循規蹈矩的辦公室套裝受歡迎多了。你也可以和夾克、牛仔褲、T恤搭配,風格立刻從嚴謹變成休閑。
還有什麼牌子比J.Lindeberg更受你歡迎?
實話告訴你,沒有!過去7年,我沒穿過一件其他品牌的衣服。鞋、牛仔褲、西裝褲到滑雪服都是J.Lindeberg。除了內衣,因為喬安還沒涉足這個領域。
你家裡的衣櫃有多大?
超級大,我的第10個衣櫃差不多也要擠爆了。加上其他的衣櫃,總面積大概超過一千平方英尺了吧。
多少雙鞋?
最少150雙,至少有1000條褲子,西裝要少點兒,也要40至50套。他太幸運了,每當J.Lindeberg有新款,我總是第一個試穿的。
你覺得高爾夫服飾下一步的發展走向?
我想朝著經典方向演變吧。我不知道喬安後面會有什麼新動作,因為他自己始終堅持創新的原則,這和他生活的環境有關。他去了紐約,那是個大城市肯定有很多好看的。
除了西裝,生活中你是否有必須要穿的什麼服裝?
每當我說起這事,肯定有人會笑。當我在佛羅裡達家裡舉行宴會時,我通常穿著J.Lindeberg的白T恤和短褲,這看起來不正式,但在自己家裡沒什麼大不了的。
對於時尚的追求是希望變得時髦?還是想更了解自己?或者增加自信心?
當你穿上適合自己的時髦衣服,你的自信心自然會暴漲,心裡會這麼想『哦,大家都在看著我,他們認為我怎麼樣?』如果你自己認為很糟糕,那麼你肯定會嘗試做點兒什麼,讓自己看起來比以前好。轉變需要一步步來,你不可能從一個普通人,一下子與約翰尼·德普看齊。尋找你喜歡的品牌和衣服,逐漸把它們搬進你的衣櫃裡。
好吧,如果有人付給你500萬美元,一年的時間只穿斜紋的棉布褲子和寬松的T恤,你會接受嗎?
讓我毛骨悚然的問題!我的確喜歡現鈔……嗯,要是穿成那樣,難度很大。好啦,好啦,我覺得在我職業生涯的最後一個賽季穿上他們,前提是要有付錢的好心人……
當你在談論百萬美元的時候,『好』還是少說為妙。但是帕尼維克就不會忌諱這些,他依然不受影響地自娛自樂。在金錢的形式與本質上,帕尼維克早已找到完美的平衡點。
拍完最後幾張照片後,我們的身影迅速被斯的格爾摩的夜色吞沒了,隨後敲定下一次約會的地點——佛羅裡達煙霧彌漫的夜晚。我們看著帕尼維克開著車揚長而去,這個鏡頭再清晰不過地表明——不論在球場、舞臺、銀幕還是任何地方,這個傳奇的時尚達人將繼續著他舒服而另類的『貓步』在時尚的浪尖上呼風喚雨。
高爾夫,你是幸運的,因為,可遇而不可求的時尚天纔傑佩斯·帕尼維克,選擇在這裡發光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