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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山西新聞網三晉都市報進入論壇手機讀報
王興江是誰?知其人卻不知其詳。CBA有了山西姓氏,屬王興江所賜。但搜索王興江的網頁,除了與籃球有關的新聞外,他的更多經歷並不為外人所知。他從何而來?他為何對籃球癡迷無悔?他的財富如何聚沙成塔?在他身後,有著一段怎樣的傳奇?
南邊手書《滿江紅》,北邊梅花報春圖,中間一幅八駿圖;中宇集團的大會議室裡,紙香墨飛。這樣的布置也許並不新鮮,但與眾不同的是,所有這些書畫作品,都是董事長王興江本人的手筆。
這個會議室,是中宇集團高層領導決策的地方。10月21日,長長的會議桌上,記者與王興江隔案而坐。王興江笑言——『這樣的采訪,你是第一個。』第一桶金
學校、工廠、接受再教育、進國有單位,37歲之前的王興江,與那個時代的大多數人沒有什麼兩樣。1個貨車、1個車隊、籌辦公司、建立集團,37歲之後的王興江,人生道路開始風生水起。
從1986年到1995年,是王興江生意場上的第一個黃金時期。這個時期,王興江收獲了他的第一桶金,從1個車到近六千萬元的積累。他的1個車,是3萬元起步,買的第一輛老解放貨車,跑的是運輸。他的近六千萬元,是河南漯河的鋼材加工企業。
近十年間,王興江創業,用的是最笨拙的辦法,沒有一個投機性質的生意,沒有上市圈錢。生碰生、硬碰硬,一身汗、一身血。之所以發展速度快,是因為趕上了機遇。幾次鋼材熱,他都正逢其時。
1989年,王興江做的是鋼錠的加工銷售。當時,最困難的是原材料。為買鋼錠,他得去排隊等上一個月。做生意首先是人品,而王興江之所以能夠成功,就靠的是大家信賴。合伙人都把錢交給王興江,由他往各大鋼廠跑,采購原材料。
5年下來,王興江的賬本上,多了近六千萬元。窮人乍富
從小本經營到家財萬貫,王興江覺得自己獲得了成功。窮人乍富,王興江有些忘乎所以。有兩個月的時間,王興江就花銀行裡的存款利息,吃喝玩樂,除此之外,什麼都不做。當時的王興江,不過40來歲。這樣的日子,很快讓他覺得沒了意思。
王興江決定出國走走。1996年,他第一次走出國門,去的是菲律賓。當時的菲律賓,經濟比較窮困,國會議員都勸他到那進行投資。接著,王興江又去了趟歐洲。在那裡,他看到了什麼叫做進步、什麼叫做生活。在一家飾品店,一顆珍珠賣3萬美元。當時王興江的身上總共就2萬美元,連一顆珍珠也買不起。
海外之旅,激蕩了王興江的胸懷,『咱這還叫個有錢?』國家與國家、個人與個人的差距,刺激了好勝的王興江。自此,他把『萬元戶』、『暴發戶』的心態,徹底甩在了腦後。
在河南漯河,王興江重新投入了自己的事業。此後的5年,王興江暫時放棄一切愛好,沒有打過籃球、沒有寫字作畫,全力以赴做事業。人生目標,在王興江心中,再次樹立,『一是給國家做貢獻,二是與外國爭一爭。』轉戰山西
漯河五年,也是王興江的生意最困難的時期。1997年左右,國有企業與民營企業競爭,對原料限制非常厲害。1997年,他剛把廠子增加投資1500萬進行擴建。但等米下鍋的日子,最是難熬。
作為一個鋼材加工企業,原料都得到國有企業去購買。因為競爭,長治鋼廠原供一年30萬噸的鋼坯,只給3000噸。原料的急劇縮減,導致產量的大幅下跌,由原來的33萬噸,降到了18萬噸。
不能坐以待斃,只能尋找出路。王興江來到山西,發現了絳縣541軍工廠。541廠正值『軍轉民』的變革時期,整個煉鋼車間都在閑置,門緊鎖著,王興江從窗戶中鑽進了廠房。王興江的到來,為煉鋼車間帶來了希望。541廠的廠長許諾,只要你承包,把700個職工養起來,承包費用一分錢不要,每出1噸鐵提10元錢就行了。
從2000年到2002年,是我國的第二次鋼材熱,王興江的鋼廠,一年出產50萬噸,企業再次迎來了飛速發展。曲沃『劫持』
總是承包別人的廠子,541廠又地處深山,王興江想有更大動作,卻感到了空間的桎梏。
2003年,在臨汾的幾個縣,王興江進行了考察,准備建立自己的鋼廠。在翼城,王興江與縣裡達成了初步意向。從翼城歸來,走到與曲沃交叉的路口,幾輛轎車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王興江被『劫持』了。
『劫持』他的是曲沃縣的縣委書記、縣長。被『劫』到曲沃縣後,王興江與書記、縣長展開了深談。相比翼城,曲沃在政策、土地等方面,開出了更多的優惠條件。但更打動王興江的是曲沃縣領導的工作作風。『人家身為一縣之長,能夠做到如此地步,為什麼?咱搞企業,在哪兒都是一樣搞。』
在曲沃縣高顯鎮,一塊閑置的窪地,同時也是一塊鹽鹼地,進入王興江的法眼。雖然無人居住、不長莊稼,但不涉及拆遷賠償;雖然窪地有大坑,但幾年不用往外運送垃圾。就在這個地方,山西中宇(也就是原來的山西宇晉)悄然崛起。從冶煉車間到軋鋼車間,王興江一手打造了自己的鋼鐵王國。現在的中宇集團,在漯河、臨汾等地有7個子公司,總資產約33個億。兩個速度
兩年辭職獲批與8天建廠投產。這是兩個讓人費解的數字,卻折射著中國經濟變革進程中,人們思想觀念的轉變,以及由此帶來效率的天壤之別。
王興江原是邯鄲市物資局的科級乾部。物資局,就是坐在辦公室裡把生產資料加價再分配,是當時的吃香單位。為什麼要破門而出?王興江是學會計的,職稱評到了助理統計師。之所以離開單位,有兩個原因。第一,單位有派系之爭,人事斗爭激烈;第二,他本人的工作,也就是做兩本賬,『我用4天就做完了,剩下的26天都在乾熬。』
熬不下去了,王興江向單位提出了辭職。但從提出到批准,就用了兩年的時間。『領導不簽字的話就算開除,而我有17年的工齡。』那一年,王興江37歲。
從單位跳出來,家庭阻力也相當大。王興江和家人說:『如果成功了,你們都跟著沾沾光;萬一失敗了,就靠你們養活。』所以,與眾多民營企業的家族式管理不同,在中宇集團中,始終沒有王興江的家人來參與企業的經營管理。
什麼樣的體制,產生什麼樣的速度。光辭職就用了兩年的王興江,也許沒有想到,他僅僅用8天的時間,就能建設廠房順利投產。
在找到絳縣541廠荒廢的煉鋼車間後,王興江馬上行動起來。他一邊談合同,一邊修車間。斥資50萬元,使用30個修理工,僅用8天時間,在談判完成的同時,車間開始投產。又過了兩天,車間順利流出鐵水。
企業幾經輾轉,但還能維持旺盛的生機。還有一個關鍵的因素是,有一支穩定的團隊,在王興江的旗下,70%的力量相當穩定。不論遇到國家調控,還是行業政策,這些人都跟著他四處創業。兩記扣籃
籃球只是王興江性格的一個投影。『我的個性比較強,總想超過別人。』王興江自言,『有時晚上想起來,球隊比工廠還讓人睡不著覺。在球場上競爭不過人家,心理相當不平衡。』
這份好勝的品格,王興江的人生中一以貫之。青年時代的他,吃飯、走路,都拍著個籃球;青年時代的他,在西北風中的一盞孤燈下,練球揮汗如雨;青年時代的他,籃球生涯的高度是入選石家莊青年隊、河北省青年隊。
沒進省隊,沒進國家隊,始終是個遺憾。『不能打球,就搞球吧。』所以纔有了後來的山西宇晉,以及宇晉的兩個甲B第三;纔有了斥資800萬元,收購河南仁和進軍CBA賽場;纔有了今天的山西中宇,結束了山西沒有三大球頂級職業球隊的灰暗歷史。
『從搞籃球的第一天起,就沒想著賺錢。體育不能算經濟賬,它的精神力量是無形的。』王興江說。
中宇比賽無數,但有兩記扣籃,讓王興江記憶猶新。上賽季,山西主場戰上海。拿下山西後,上海就進入前八名,打進季後賽。上海隊在大比分領先的情況下,又在中宇隊員的頭上,來了一記扣籃。場下觀戰的王興江覺得,比分贏那麼多了,還要扣籃,這是侮辱。這個賽季前,在山西與北京的熱身賽中,北京球員想『霸王硬上弓』,中宇球員單濤兩個大步飛跨過來,一個巴掌,把對方連人帶球蓋倒在地。這記蓋帽,讓王興江特別賞識。盡管犯規了,但王興江認為,這保住了士氣,打出了血性。
『人在陣地在,決不能讓對方在你腦袋上扣籃。』王興江給自己的球員,下了一道這樣的命令。
對王興江的『血性』,還有一個注腳就是——一輛報廢的寶馬轎車。上賽季第七輪,山西隊主場加時賽不敵北京隊,讓王興江怒火攻心。在他從太原回臨汾時,他一邊打電話發火,一邊開車。結果,一不留神,他的寶馬車掉進了10米深的山溝,寶馬登時作廢,幸好人安然無恙。
盡管現在的山西中宇實力一般,但王興江的心氣很高。他覺得自己的球隊,必須在籃球圈混出個名堂來。因為在他看來,『體育就是精神』。輸掉的不是比賽,而是自尊心。不靠其他非常手段,就通過小伙子的死磕硬撞,殺出一條血路來。就像民營企業要在合資、外資、國企的圍追堵截中,求生存求發展。『辦企業、搞體育,拼的就是一口氣。』
為責任而活,為精神而戰。對一個男人的行動,這也許就是全部概括。10月28日,CBA新賽季開戰,山西中宇男籃又將踏上征程。以全新的姿態登場,王興江的夢想再次上路……本報記者李清偉/文首席記者戴曉傑/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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