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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愛玲在地鐵裡,兩名路人一邊看一邊交頭接耳:那是劉愛玲吧?是嗎?不會吧,她怎麼會坐地鐵呢?
劉愛玲在公交車裡,有上了年紀的球迷搭腔:你真的是劉愛玲嗎?有年輕人問:劉愛玲是誰?
在1999年中國女足鼎盛時期後僅僅8年,中國女足的代表人物之一劉愛玲正迅速地被人遺忘。如今的劉愛玲過著平常人的生活:職業是北京市足協青少部科員,從事著自己擅長的足球工作。但是,中國女足球員中,成就高如劉愛玲者,一是鳳毛麟角,二是即便如劉愛玲如今也過得平淡簡單,更何況其他更多以默默無聞甚至有些淒涼的方式告別足球的姑娘們呢?
2005年全運會結束後,當時廣東隊一下就有七八名隊員申請退役。可是,這些人中多數還處於當打之年,有的還有機會入選國家隊,比如謝彩霞。謝彩霞早在2003年底就遞交了退役報告,雖然退下來後一不給安排工作,二不給一分錢,但她仍然義無反顧,原因很簡單:『我為足球付出了這麼多,錢沒賺著什麼,還不如早點出來找一份穩定的工作,2000多塊錢一個月也好,可以開始新生活。』不過,由於當時恩師林思躍剛剛重新回到廣東隊任主帥,力勸謝彩霞打完第10屆全運會後再退役,她只好收回退役報告。一結束,她再次申請退役,最後正式掛靴,當時出路依然沒有著落。後經林思躍介紹,謝彩霞出任廣州市青少年女足教練,並在去年的省運會上帶隊奪得冠軍。隨後,當時的國家隊主帥馬良行力邀謝彩霞出山征戰,但遭到拒絕;後在廣東省足球運動管理中心解決出路問題後,她纔安心復出,也纔有在世界杯上的不錯表現。
廣東省足球運動管理中心副主任陳偉浩感嘆:『這些不能怪隊員。現在國內很多球隊都是年輕隊員在踢,稍微老點的,都在忙著找出路,根本沒心思踢球。因為踢球確實很難解決她們的實際困難。』廣東隊另一名國腳周小霞退役後,沒有得到省隊編制,如今只能在一外企當臨時教練,收入少得可憐。據悉,廣東省隊目前有70個左右的編制,但因之前很多退役隊員沒有找到工作,關系至今仍掛靠在中心,導致後來退役的隊員進不了編制,一些退役球員只能在家待業。
陳偉浩表示,有些隊員退役後找到了工作,不管穩定不穩定,起碼是份工作。對未來出路的擔懮、對穩定工作和收入來源的期盼,一定程度上也影響了還在踢球的隊員。於是,隊裡就時不時地出現有隊員突然提出退役申請。去年,有一位1987年出生的隊員打了退役報告。『難啦,現在搞足球』,廣東女足領隊歐陽耀星對記者長吁短嘆:『我現在不單要負責球隊的訓練管理,更要做隊員們的思想工作。有些隊員提出某些要求,但我們根本沒有能力滿足,就只能跟她們說道理,講一些長遠的東西,比如將來你踢出來後會怎樣怎樣,但這些都不是根本的辦法』。
沒有國腳的光環,退役後更難找出路。一位前廣州隊隊員表示,當時很多隊友退役後到了廣州某酒家,從事洗碗等清潔工作。『沒辦法,我們中不少人沒有文化知識,有個工作就已經不錯了』。
孫雯的一番話或許可以解釋為何踢球的女孩子越來越少:『大家都說舉重冠軍鄒退役後當了搓澡工,處境悲慘,但她畢竟還找到了工作,而很多女足球員退役後根本找不到工作。至於愛情和婚姻,那更是不少女足隊員可望不可及的東西』。
本報記者林本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