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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中國足球的球迷之多,愛中國足球之深,或許被包括媒體在內的所有足球從業者的想象所低估,更別說中國足協的想象!12月24日,本報頭版刊登《五主席應考不含糊:我稱職!》,引來一位特殊讀者的致電,他說『肺都氣炸了,早餐也沒有吃好』。他就是魏宗萬,深受老百姓喜愛的著名表演藝術家,電視劇裡栩栩如生的高俅和司馬懿形象就出自他的演繹。26日晚,趁魏老爺子赴浙江橫店拍戲的前夕,本報對他進行了口述實錄。66歲的著名表演藝術家,對長期以來中國足協的作為表達了強烈看法。
●我越看越氣,越氣越看
你們體育新聞工作者辛苦了。這不是我的客套話,中國足球的點點滴滴,都是你們來回奔波、國內國外、不辭辛勞,真是像狗仔隊一樣職業。中國足協說足協和媒體是一家人,可它沒把你們當一家人看。人家國外專門有新聞角,每場比賽有自由區,咱們東封閉西封閉,封閉到後來什麼都不是。
我先要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魏宗萬,是國家一級演員,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全國的電影話劇電視都得過大獎。我為什麼要這麼報呢?決不是自我吹噓,因為我這個演員一不打麻將,二不炒股,三不跳舞,四不泡小妞,我就喜歡足球。在拍戲的時候,合同裡我要寫好:有球賽時,請求攝制組當天晚上不要拍我的戲。回到上海之後呢,我老伴屬猴,經常要上哪去玩玩,上老年大學啊,我什麼地方都不去,我們家在高層26樓,我除了一三五買體育報紙外,我什麼報紙都不買。歐洲杯世界杯啊期間平均每星期買報紙錢要花費三四十元,相關資料專刊也買很多。我從小就喜歡體育,在上海南洋模范中學畢業,我們中學對足球等各項球類的教育非常豐富,我打各種球姿勢都很好看,但都打不精。我有一個小品叫《運動員入場式》,朱總理看過,他笑了,中央臺不敢播怕得罪外國人,但中央臺幾個晚會導演對它都非常欣賞。我甚至希望到長沙來為你們體育界演出一次,免費,一分錢不收。當時朱總理問我『你這個小品是怎麼想出來的』,我說我也喜歡看運動會的開幕式,世界杯歐洲杯特別是奧運會我會看得很晚。這些例子呢是想說明我魏宗萬除了體育以外,根本沒有別的愛好。申花隊每個月都給我寄雜志來,包括主席臺的票,但我都退回去了,因為我是一個業餘沙發老球迷,年紀大了,就喜歡坐在沙發上,泡杯茶,弄碟花生米,一邊看電視一邊罵街,還可以看鏡頭回放。我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老伴家族都打麻將的,但結婚三十多年,她始終沒把我打麻將拖下水,但我可把她看足球給拖下水了,她現在迷球的程度超過了我。我在外地時她經常打電話告訴我國奧隊現在幾比幾了。我老伴姓周,你就說周老師好了,她過去非常痛恨我看足球,但三十多年下來,她現在會跟我嘆息,哎呀,馬拉多納這麼好的人怎麼會去吸毒呢?然後我說關你什麼事啊。我再舉個例子,拍三國演義的時候,制片主任知道我喜歡看球,他就差了一部車,從康西草原一直拉我到北京城裡買報紙,我買一次就不好意思了,來回的汽油費都要五六十元,買報紙纔幾塊錢,然後我說下回我再不乾這種事了。我每到一個拍戲的地方我都首先找報攤,將一個星期的買體育報紙的錢先給攤主,然後告訴他不管多晚你都不要處理掉,第二天我會回來拿的。每天拍完戲洗完澡,靠在床上看體壇周報等報紙是我最幸福的時刻。
老爺子我打斷一下,剛纔您說拍三國演義時看足球,那您拍水滸傳時看不看足球?高俅啊,咱們中國足球的祖宗!是不是有一種很特殊的感受??看的呀,當然有這個感受,這個我底下會跟你談到的。我談了這麼多了,還有很多一時沒記起來的,就是為了聲明我魏宗萬喜歡體育運動,但對足球更是情有獨鍾。因為我在工廠時也踢過足球,打後衛。我還可以告訴一個令真正的球迷會感到笑話的事情,我從來不看意甲英超啊,除了孫繼海比賽我碰巧看一下。我最喜歡看中國足球,可能有點民族主義,但世界杯歐洲杯我看的,因為它代表國家、國家榮譽,弱國能把強國打敗,希臘就是這樣的,俱樂部的商業味太濃厚了,懂嗎?因此我除了看這些杯賽,就看中國足球。
結果是越看越氣,越氣越看!
●他們怎麼有臉說稱職
那天我實在氣壞了!我看了這麼多年的足球,還從沒有和體育媒體聯系過,像申花都是他們來找我的。那天我為什麼找你們呢?你們報紙頭版二條寫的那個五個主席都說自己稱職,我看了非常非常氣憤;第二天我又看東方體育日報,閻世鐸談得很激動,他說他不『丟黨的臉』,他這句話怎麼說得出口?他不但給黨丟了臉,他還給國家我認為是犯了×,侮辱了我們中國人。第一國家隊小組沒出線,第二女足0比8,小組沒出線,第三國奧也沒出線,今天我們上海報紙的頭版頭條就是引咎辭職已經寫入公務員法草案,我記得幾年前匈牙利和保加利亞沒出線,足協主席都引咎辭職,他們竟然連個檢討都不寫,還公然大言不慚地說我們都稱職!『我不要給黨丟臉』?堂堂中國、泱泱十三億人口,連小組都出不了線,你難道不要負嚴重責任嗎?當然,球是球員踢的,但憑良心講,這屆國家隊國奧隊,不比上屆差,洋教練也是你們自己引進的!他說有些工作我們完成任務,國少隊啊、國青隊啊,這個能代表國家嗎?當然這也可以代表國家,但人家衡量你們國家足球的水平是成年國家隊。還有女足的問題,過去的鏗鏘玫瑰,亞軍是大義凜然,堂堂正正,現在搞成這樣,這難道不是給黨丟臉?難道不是侮辱中國人民的感情嗎?
我們國家的政治和經濟地位現在在世界上普遍提高得很多,為什麼外國人都來中國投資啊?說明政治和經濟工作做得非常好,相反,我們的足球卻是這個樣子。我希望閻世鐸能夠引咎辭職,當然現在劉鵬同志來了,我不知道內部情況怎麼樣。但作為一個老球迷,一個酷愛足球的老頭來講的話,我從來沒有這麼激動過,他們不說這些話我恐怕不會激動!如果說反黑打賭平息不了,但國家隊、女足和國奧出線這三大指標我認為是足協的重中之重,都失敗了,能說稱職嗎?他怎麼有臉說這種話?東方體育日報昨天含糊地說,他覺得是不是有底氣了,底氣可能是後臺,但是為什麼我們國家有地方出了問題,省長檢討,當事人判刑,有的辭職,難道足協就是獨立王國?各行各業都有引咎辭職,都有判刑和被抓的,當然這個行業和這個事不會有人被抓,但你這點自我批評的精神都沒有嗎?三個大項失利後,從來沒有看到他們在報上的一篇檢討文章,他口纔那麼好,口若懸河地講!我並不站在投資人方面講話,投資人幾個巨頭,他們有自己的想法,俱樂部這麼多問題,他們也應該負很大責任,我跟他們不是一個鼻孔出氣的,我是作為一個平時酷愛足球的老頭來說的。我非常贊成我們國家一項一項的法律出來,相信引咎辭職寫入公務員法草案的新聞,南方北方的各大報紙都登了。
●希望劉鵬拿足球開刀
?他們怎麼就喜歡死不改悔呢?有沒有中國人政治文化學方面深層次的原因??這個問題我可能纔疏學淺,你不能說中國人怎麼怎麼樣,各行各業特別是媒礦事件,都有引咎辭職的,都作了處理,這是主流,我認為我們的主流是很好的,包括鐵道部出問題,鐵道部長引咎辭職,非典,北京市長、衛生部長被撤職,雖然足球死不了人,但他們也是官啊。新來的領導劉鵬同志擔任過很多政治上的職務,我相信他是一個很有纔能的乾部,包括他本人也喜歡體育運動,作為老百姓,我對新來的體育局長是抱有很大希望的。我認為足球方面雖然國務院沒有表態,總局也是部級單位,溫總理他們肯定也會考慮到派什麼樣的乾部來纔好。我們的國家領導又是忙於非典治理,還和愛滋病人握手,這都非常打動老百姓,做得非常好。為什麼足協就敢這麼搞呢?不去檢討還要說那些話,哎呀,這……
我希望劉鵬同志能夠從足協開刀,拿中國足球開刀。因為它是第一運動,其他項目搞得比它好,但影響力遠不如它。劉鵬同志現在肯定要抓2008奧運會,但從出問題的角度看,足球出的問題最大,也最丟臉,給中國人抹黑,今天那阿爾貝茨不是接受德國的采訪說中國足壇沒有一個人能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嗎?我不知道他是單指球員俱樂部還是可以包括足協。我懇請他、希望他、盼望他一方面把奧運會組織領導好,另一方面中國足壇我認為是他最好開刀的地方。人家省委副書記副省長都向中央寫檢討檢查,要求紀律處分,人家不比你閻世鐸大多了?再說呢?我們戲劇家協會、電影家協會,中國足球協會跟我們是平級的,有什麼了不起?毛主席老人家說『人要有自知之明』,我這個國家一級演員就相當於局級乾部啊,你司廳級還比我低呢?你從前專門搞黨的政策工作,你居然還說自己稱職,對得起黨?
講得直接點,就是下臺,別當了,下臺前給全國球迷一個交代。他跟投資人不是說『五個不可動搖』嗎?第五個不就是千萬不能動搖球迷的心嗎?你這個話不要對投資人說,你閻世鐸首先就動搖了我們球迷的心。為什麼從幾萬人的球場到幾百人的?
●成立國際治賭司法聯盟
說到中國職業聯賽的假賭方面,我不是很懂。除了有時候培養老伴的足球興趣,明知道中國隊會贏,我故意說會輸,最後讓她贏50塊錢。國際上也有從業者賭球毀壞球隊利益的事,我的建議就是像國際刑警聯盟組織互相支援一樣,能否司法介入,成立國際賭球司法聯盟組織?
俱樂部可能有不被外人所知道的事情,比如阿爾貝茨說他們打假球,但畢竟他們投了錢,要收效,商人嗎?他們和足協的矛盾,到底是管辦分離還是什麼我不清楚,但我希望他們既然是商人,就要做高級商人,站得高看得遠,有些小事該妥協的就妥協,觸犯你們利益的地方,那些利益也必須是能拿到桌面上的利益,放不上來的,球迷也不會同情你們的!
●演水滸時想到足球
演水滸傳的時候我想到過足球。一個想到徐寅生,他也是打球的嘛,我和他是同時考技工學校的,1955年,他考取的是246技工學校,張燮林跟我是一個車間的。我還演過一個電視劇叫《一腳定江山》,專門講足球,我在裡面就演足球教練;同時我還想到袁偉民,他也是打球的,只不過是打排球。我當時就想,希望他們當官能把中國的球特別是足球搞上去!我演高俅時不把他當壞人看,他地痞出身,玩蹴鞠聞名,逐漸受到重用,相當於國防大臣,但英雄本不問出路。我只演他忠於皇帝,鎮壓造反的異類,當時我給導演說,我把分量不放在陷害林衝上,畢竟調戲林衝妻子的是高衙內,而是著重在鎮壓梁山上。以致於很多觀眾後來都喊『打倒李雪健,打倒魏宗萬』,我們倆把他們演得太壞了。水滸開頭高俅蹴鞠特技時我就想,中國足球要真有這麼神,早世界冠軍了。
而且說一個讓你吃驚的事,茹萍那天拍戲完了,突然問我:『魏老師,有沒有報紙?』把我嚇一跳。她不光是足球,連英超和意甲都非常關注,經常收看,這樣的女同胞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還有鮑國安,經常向我借你們幾家報紙。後來我就經常一式幾份地買,塞他們門縫裡。明天我要去橫店,是排《江湖俏佳人》,鍾麗緹主演,當然,我又是演個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