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雖然去年十月間有機會近距離接觸托馬西,但他在我腦中的印象始終是勇猛剛毅的,一直覺得用“彪悍”形容他最合適不過。因爲在球場上他從來都是像攔路虎一樣出現在對手面前擋住他們的去路;他從來都是果斷地伸出腳尖將皮球從對手腳下踢開;他從來都是像個戰士一樣戰鬥到最後一分鐘。
這是這一次,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臆造。一切只因爲我聽不懂亞平寧半島的語言,我沒有和他有過任何交談,哪怕是僅僅打一個招呼。
一個羞澀的男人
有人和我說過,托馬西的聲音很小很細,我很難相信。確切地說是我根本就不相信,因爲即使時光流逝,他在我腦海中的形象始終是那振臂高呼的一刻。然而當他坐在攝像機前,當他舉起話筒回答主持人的提問,在演播室的我甚至聽不清楚他的聲音,哪怕是他學說的那兩句中文。
當主持人說他是一個“羞澀的傢伙(shy guy)”時,一抹淡淡的笑容在那張清瘦的臉上漾開來。那抹微笑看上去就像春日的陽光,溫暖地照在每個人的心田。他說他的球場上是一個球員,要用最大的努力去踢好每一分鐘的比賽,而球場下的托馬西,纔是生活中的達米亞諾。
只是燈光太照眼了
我一直覺得他是巨星,從心底需要仰視。或許慢慢和主持人熟悉了,他似乎放開了很多,面對每個問題的時候也會用一大長傳的句子來回答,而這個時侯他剛剛走進這間演播室不到半個小時。主持人問了一連串的問題,關於賭球的,關於意大利球隊在歐洲賽場的表現,關於中國教練員能力的……
或許是問題太嚴肅了,演播室所有人都看到托馬西緊緊地皺着眉頭,大家都以爲換個話題或許會緩解這種氣氛。於是主持人馬上話鋒一轉,開始談他的未來。在回答了這個問題以後,托馬西用有些調皮的語氣說:“不是問題太嚴肅,而是你們的燈光太照眼了。”
這一席話,比任何語言都奏效,一時間演播室裏變得輕鬆起來。
永遠保持微笑的紳士
採訪結束後,許多同事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準備和他合影,有的人讓他在T-shirt、筆記本甚至錢包上簽名,大概有一刻鐘的時間,他都在重複兩件事情:對着鏡頭微笑和拿起筆寫自己的名字。看着他如此有耐心,我和他的朋友說:“他真的好有耐心。”他朋友笑着告訴我:“他一直這樣子。”
採訪結束時,因爲語言的關係,我和他的翻譯表示感謝,希望她把我的心意傳達給托馬西。誰知道這時他竟然主動向我伸出右手,我只好用我僅會的一兩個意大利語單詞表示感謝。他依舊只是羞赧地笑着,然後對我說:“Arrivederci。”我也和他用這個詞語告別,只是心底有個小小的遺憾,如果還有下一次,希望我們告別的時候用的是朋友間的“Ciao”而不是禮節性的“Arrivederc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