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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時間7月12日9點20分,五星紅旗飄揚在世界第十一高峰迦舒布魯姆I峰山頂。這標志著從1993年到2007年14年間,中國西藏登山隊登頂14座海拔8千米以上高峰任務的圓滿完成。凱旋貴國後的英雄們,與新浪體育一道分享了十四年來驚心動魄的經歷、對登山運動的熱愛,以及參與明年北京奧運會聖火傳遞背後的故事。
第一批成員12名,壯舉原定『十年』完成
『1992年經過區人民政府和黨委批准,在國家體育總局登山協會協助下,我們開始籌備隊伍的組建工作,1993年春正式實施攀登計劃。』雖然已經過去將近15年,但是回想起這個舉世矚目構想的誕生時,桑珠隊長依舊記憶懮新。
當時隊伍的主力隊員基本都來自西藏,他們有的已經是經驗豐富的登山好手,比如次仁多吉就曾參加過1988年中國、日本、尼泊爾三國聯合南北雙跨珠穆朗瑪峰的大型國際登山活動。
桑珠隊長介紹道:『隊員的選拔要求很嚴格,身體要能夠承受得八千米的高度。最後選出了26名運動員,成立了「14座指揮部」,經過反復思考挑選的漫長過程,包括登山技術、思想素質等多方面的考慮,優中選優確立了9名隊員,全部為男性。另外,還有隊醫、翻譯、攝影師等3人。』隊員確定之後,隨即組成了這支後來令世人震驚的『中國西藏攀登世界14座海拔8000米以上高峰探險隊』。
『當時時間很緊,計劃是要在十年之內完成登頂任務的。』桑珠隊長透露建隊之初的構想,第一年順利登頂安納普爾那峰和道拉吉利峰兩座高峰,更加鼓舞了大家的士氣。不過,變幻莫測的大自然和命運,為登山隊設置了越來越艱巨的考驗。
『93年,94年我們一口氣每年拿下兩座山,當時隊裡是很有實力的,但如果錯過了一年中惟一一次的突擊機會,就只能再等下一年了。後來隨著運動員年齡的增加,隊員的變動,』桑珠隊長分析隨著年齡的增加,隊員的變動和一段時期的資金匱乏也是造成計劃延時的原因。
難度最大要數喬戈裡布峰,『登山是我們的生命』
地球上共有14座海拔超過8000米的獨立山峰,分布在亞洲的喜馬拉雅山脈和喀喇昆侖山脈。從1970年意大利人梅斯納爾開始挑戰14座高峰以來,全世界僅有13人得償夙願,其中亞洲人僅3位(韓國人)。直到今年7月登頂迦舒布魯姆1峰成功,中國西藏登山隊隊員次仁多吉、邊巴紮西和洛則將『14座俱樂部』名單上又增加了三位中國人的名字。
面對這14座高峰,隊員們心中也有著自己的排行榜。多次擔任攀登隊隊長的次仁多吉認為:『最容易的是是喬戈裡布峰,最容易的是1994年登頂的希夏邦瑪峰和卓奧友峰。』
次仁多吉有著『橫跨珠峰第一人』的美譽,出色的登山技術使其多次受僱於國外登山隊。『需要我們時,我們就上山幾個月。那時候為外國人「打工」時,心裡就有種氣氛,為什麼不能為自己的國家出力呢?』後來,當他得知正在西藏登山隊正在招募隊員時,次仁多吉毫不猶豫地加入了。
現在的次仁多吉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對無條件支持自己事業的家人他始終懷有歉疚,隊友洛則的心情也是如此。只是在登山和家庭兩者之間,他們都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前者。桑主隊長說因為『登山是我們的生命』。
『家裡一直很支持我,但自從仁那出事之後,家人變得很擔心,特別是去年執意不讓我去,他們覺得隊裡少一個人去也沒有關系。』那次的任務是攀登位於喜馬拉雅山脈中段尼泊爾王國境內的安納普爾那峰,當時從事登山運動13年的洛則已經成功登頂過12座高峰。
『只有三四天就要走了,我一直做家人的思想工作,告訴他們我一定會小心的。』為了讓領導放心,洛則還留下了一封『保證書』,『因為那時尼泊爾正發生動亂,我記得到達前都是公安部隊一路開車保護著,到了城裡買東西時也不能亂走,去什麼地方都要提前報告隊裡。』如願啟程的洛則不負眾望,於2006年6月登頂成功,同時還創造了中國人首次從安峰南側成功登上頂峰的紀錄。
懷念仁那:『他是登山隊的驕傲』
歷經14年的艱苦探索,終於攀上了最後一站世界第十一高峰迦舒布魯姆1峰時,攀登隊隊長次仁多吉感慨良多:『夜裡兩點多出發,第二天中午12點纔登頂。登頂成功了,心情非常激動!』
這位鐵骨錚錚的漢子明顯眼眶開始泛紅,他繼續說道:『這一次與以往相比有很大不同,邊巴紮西登山前受了重傷,隊裡帶了女隊員。我都已經50多歲了,其他隊員也大多在40左右,太多感觸了!最後一座山雖然成功了,但是我們少了一個人!』他指的就是在兩年前,隊伍在前往迦舒布魯姆1峰途中突遇山體崩塌,,39歲的仁那被滾石擊中頭部,犧牲在了他曾經先後5次到訪過的巴基斯坦北部喀喇昆侖山區。
在次仁印象中的仁那是個了不起的隊員,『他年齡最小,能力很強。每年十月份舉辦登山節的時候,他的朋友最多。我們登了幾十年山,隊員之間真正交流的機會很少,他走了之後感覺人一下子少了很多。』桑珠隊長也神情凝重地回憶道:『仁那是我們中國登山屆的驕傲,是全世界聞名的優秀運動員。他的品德和精神永遠值得我們學習,他的離開是登山界的損失!』
登山隊也有『五朵金花』,為北京奧運再攀珠峰
追溯到西藏登山隊自1960年成立以來,不僅有一大批不畏艱險的男運動員投身到登山事業中來,以潘多、桂桑等為代表的女隊員和男隊員一道馳騁冰峰雪嶺,在創造一項項登山紀錄的同時,也在世界登山者面前展現出當代藏族女性的風采。其中,藏族女登山隊員潘多在1975年登上珠峰,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從北坡登頂的女性運動員。
『潘多老師是我們的老前輩,當時她已經37歲。文化大革命之後,中國的登山沒人搞了,到處開辦學習班。當時她登頂珠峰是非常轟動的大事,她是中國女性4億婦女的代表!』桑珠隊長介紹道,現在登山隊有五個女性。『可以說是五朵金花吧。她們在老一輩的基礎上創造了更大的輝煌,明年還有部分隊員肩負奧運火炬傳遞活動的主力軍。』
目前,經國家體育總局批准,拉吉、吉吉、普布卓嘎和倉木拉4名西藏登山隊女隊員,與西藏登山學校的兩名藏族男學員阿旺更堆和阿丹一起,已經免試進入北京體育大學學習。曾經幾次登頂珠峰,並參與了最後一站登頂任務的吉吉坦誠:『對女性隊員來說,要比男隊員付出的更多一點。』
說起明年的北京奧運會,在今年5月9日,西藏登山隊已經順利完成奧運聖火上珠峰的全方位預演訓練,為2008年順利完成聖火傳遞任務提供了很好的保障。
『今年是預演,選拔隊員為主。北京奧運會是全世界舉世矚目的盛世,這次我們登頂成功也是對祖國的一份獻禮,我們的心願達到了。』面對筆者的追問,桑珠隊長的態度有些閃躲,不過他表示由於在登山經驗上的突出優勢,參加明年聖火傳遞的隊員大多將從登山隊中選拔出來,『大部分應該是這樣,現在還不敢說完全肯定。』
創下以集體形式攀登世界上全部14座海拔8000米以上高峰的壯舉之後,西藏登山隊未來將有怎樣的目標,也是大家感興趣的焦點。『西藏登山隊40多年的輝煌歷史,14座登頂成功以後再次組隊是很難得的,若乾年之後也許都會有。』針對目前出現的登山熱,桑珠隊長表示以企業或者個人行為的形式會持續存在,『我們是雪山資源很豐富的國家,登山隊會繼續支持中國登山事業的發展,為培養登山項目的後備人纔作出自己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