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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張東
1993年10月,由天津足協承辦的『國際足聯足球發展學習班』在天津賓館舉行,其中的裁判員學習班集中了國內頂尖裁判員,如陸俊、張寶華、孫葆潔等國際級裁判員都是臺下聽課的學員。國際足聯選派講師授課,還邀請原亞足聯副主席、中國足協副主席陳成達(右一)與會做輔導講演。他優雅的風度和紳士般的舉止,以及鮮明的論點讓所有與會者折服。
過後不久,我到陳成達家中采訪,他告訴我,他的英語是學生時代打下的基礎,他夫人說,陳成達青年時代就讀於上海聖約翰大學建築工程系。
陳成達在中國足壇可謂資深位重,1952年新中國組成的第一屆國家隊就有陳成達的大名,這張老照片中的李朝貴(右二)也名列第一屆國家隊名單之中。1954年陳成達隨中國青年隊赴匈牙利學習,這張老照片中的另外兩個人,嚴德俊(左一)和蘇永舜(中)也是赴匈牙利學習的國青隊隊員。1959年,剛剛31歲的陳成達被任命為中國足球隊主教練,這一年中國足球隊有繁重的國際比賽任務,尤為受人關注的是中國隊、蘇聯隊和匈牙利國家二隊的三國對抗賽。我從資料中找到陳成達1959年執教的國家隊隊員名單:張俊秀、徐福生、王克斌、張京天、叢者餘、陳家亮、張宏根、年維泗、方紉秋、孫福成、孫玉明、高筠時、任彬、王錫文、冼迪雄、邢桂福、李恆益、胡鳳山、孫元雲。
這份名單有兩個使人難忘之處,一是名單中的年維泗、陳家亮、張俊秀、張宏根、方紉秋、任彬等人後來分別擔任國家體委球類司、訓練局、中國足協的高層領導和國家隊的教練;二是出自天津的國腳有張俊秀、孫寶榮、孫玉明、李恆益、胡鳳山,還有孫元雲是從天津隊選進國家隊的,但是他是隨國家白隊下放天津的隊員。
1959年這屆中國足球隊人纔濟濟,實力雄厚,創造了新中國足球運動的第一個高潮,陳成達率領中國隊在這次三國對抗賽中,以1:0勝匈牙利國家二隊,以0:1負於蘇聯隊。那場在北京工人體育場舉行的中國隊與蘇聯隊的比賽,我幸運地得到一張球票而觀看了這場精彩激烈的角逐。1993年春節我到陳成達家去時,還向他提起這場比賽。陳成達說:『蘇聯隊攻進的那個球太突然,就是我們後衛線出現的一點毛病讓人家抓住了機會。而我們的機會很多,卻沒有抓住,可惜呀!』
陳成達從1959年至1962年連續擔任四屆國家隊主教練,是新中國足球運動發展進程中一段光輝的經歷。1964年陳成達調到國家體委足球處工作後,他與國家隊的教練工作從此告別,他幾乎相信今後再沒有執教一支球隊的機會了,但是在1971年,剛恢復運作的河北省體委,主動登門找到陳成達,邀請他去組建河北足球隊,陳成達欣然應允。當時的動亂局面給陳成達造成各種各樣的困難,然而,陳成達把大營紮在天津,從選拔隊員開始了自己就任河北隊主教練的工作。誰都沒有想到一支新組建的省足球隊,而且完全以沒有進過專業隊的年輕隊員組成的球隊,陳成達第一年組隊,第二年把這支球隊訓練成型,第三年就帶出了成績,讓河北隊成為國內足壇一支勁旅。由此充分顯示出陳成達胸有韜略,點石成金的訓練水平和指揮藝術。
李朝貴和陳成達是1952年第一屆國家隊的隊友,李朝貴踢前鋒,是優秀射手,陳成達的位置是前衛,中場組織者,這兩位足壇元老青春共事,至今已有半個多世紀的交情了。
嚴德俊被稱為『坦克』,這不只是對他身體素質和硬朗作風的比喻,同時也是對他戰勝疾病的頑強精神的稱道。1955年嚴德俊在國家隊時,因患胃病,胃被切除2/3,讓人驚奇的是,他依靠頑強的拼搏和堅定的事業心,身體很快恢復健康,重返綠茵場。三年前,嚴德俊在天津女足擔任顧問期間,又因患腸套疊被送到天和醫院動了手術,切除一段腸道。病愈後仍然指導天津女足的訓練和比賽,5月17日,全國女足足協杯決賽,他和自己的學生、天津女足主教練張貴來一起率領球隊奪得冠軍。
蘇永舜總是顯得文氣十足、風度不凡,他1954年入選國家隊,一直踢前衛。蘇永舜技術細膩、頭腦清楚、組織能力很強。1957年隨國家白隊下放天津,在天津隊是中場的靈魂人物。1973年蘇永舜擔任廣東隊主教練,率廣東隊奪得第三屆全運會冠軍(與遼寧隊並列),然而1981年被中國足協教練委員會推選為國家隊主教練之後,卻成為一個悲劇的開始,他在中國足球隊主教練的位置上如一顆閃亮奪目的流星,讓人興奮、激動之後倍感失望、黯淡。因為中國足球隊在世界杯亞洲區預選賽未能出線後,他出走異國他鄉,移居加拿大,其人其事讓知者同情、悲憤、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