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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的新年後,我一個人上了昆明海埂,沈祥福剛剛集中了一批小隊員組成了中國青年隊,這也就是後來沈祥福執教的國奧隊的前身。這支中青隊好像本來是由基斯·布倫特擔任主教練的,但布倫特是霍頓推薦來的,當時霍頓帶國奧隊沒有出線,被解職,於是布倫特的『買賣』也就黃了。沈祥福當時剛從北京國安隊主教練位置上退下來休息,被定為中青隊主教練之後匆忙在成都毛家灣進行了球隊的組建工作,從布倫特的大名單中挑出了二、三十人參加在昆明的正式集訓。
我到了海埂基地的第一天,看完訓練後就到沈祥福房間聊天。祥福腦袋裡基本上不裝別的事,一邊脫球鞋,張嘴就問:『你覺得這批隊員怎麼樣?』
我和祥福說話已經沒什麼顧忌,於是張嘴回答(現在想來太不厚道了):『除了XX,好像沒什麼會踢球的。』
解釋一下,所謂『沒什麼會踢球的』並不是真說人家根本不會踢的意思,只是在足球圈裡對技術能力不強的一種形容。
顯然我說的有點太直白了,祥福愣了一下說:『其實XXX、XXX也還行,不過總體看基礎確實差了點。明後天還會來幾個隊員,你再看看吧。』
第三天,杜威和孫吉、孫祥、於濤來了,他們不參加訓練,站場邊看著。因為他們剛跟著他們那個上海02隊打完乙級聯賽,都有點傷,得緩兩天。
幾個孩子家教很好,非常有禮貌,而且談吐也很得體。閑著沒事,我問了問他們上海02隊、乙級聯賽的情況,順便也問了一下,怎麼纔能區別雙胞胎的吉祥兄弟,他們當時告訴我,好像老大孫吉眉毛旁邊有一小顆痣,但這個辦法並不太實用,因為不可能人家大老遠走過來就往人家臉上去找那顆並不起眼的痣。看到我確實還是不開竅,孫祥說:『沒關系,以後見到你,我們先告訴你,我是老二,這樣你就知道了。』
在那之後的兩天,吉祥兄弟和我見面時,只要見我一犯愣就會立刻告訴我誰是哥哥誰是弟弟。說是那麼說,到底也不可能總是這樣。但慢慢我有了區分他們兄弟的方法,老二孫祥性格比較開朗,離老遠就會叫著跟我打招呼。老大孫吉則有點內斂,見了面一般都只是微笑不語。後來一次聊天我把自己的方法告訴他們,孫吉還說:『你這意思是嫌我對你不太熱情了,那我以後就跟老二一樣吧。』我說,別,要不還真麻煩。
當時祥福跟我說過,能力上老二比老大略強一些,但當時吉祥兄弟還都是主力陣容的隊員,老二打左邊,老大打右邊,球衣號碼好像老大是8號,老二是11號,記不太清楚了。說起來,這對雙胞兄弟確實在場上心有靈犀,雖說在場上一左一右隔的挺遠,但他們傳球都比較准,場上的大范圍轉移打得很好看。按照沈祥福的戰略設計,第一步要拿到亞青賽的前三名,以便可以進軍第二年的世青賽,這樣隊伍纔會有更多的鍛煉機會。剛組隊不久,中青隊在亞青賽上采用防守反擊的戰術,於是吉祥兄弟在場上很活躍,他們速度挺快,攻擊的幅面很寬,對當時的前鋒曲波支援很有力。後來吉祥兄弟在沈祥福國奧隊的位置一直比較穩固,只不過最後奧運會預選賽沒出線是一幕悲劇,在某種程度上限制了他們的發展。
現在孫祥去了埃因霍溫,並且參加了歐冠比賽,這都是很值得高興的事。除了他個人能力的一種體現,某種程度上也是對沈祥福那屆國奧隊的一種證明。那支國奧隊是一個悲劇結尾,臨別的時候,沈祥福給隊員們講的就是不要被失敗打倒,在今後的足球生涯中努力證明當初那支球隊的訓練成果。現在每次在國家隊的大名單中見到杜威、張耀坤、孫祥、王新欣這些隊員的名字,我都覺得很親切,總感覺和那些小兄弟們一起廝混的日子好像只是在不久前。不過,杜威就是杜威、孫祥就是孫祥,我不信、他們也不可能一下就成了小羅,在國外的日子都要靠自己,需要面對的困難還會有很多,打了個歐冠也不要把孫祥一下捧上天,回想一下我們出國踢球的球員,剛出國的時候哪個不是這樣的輿論環境?恨不得打個門竿子也能激動半天,可是最後能有光彩收場的並不多。現在還不是孫祥盲目樂觀的時候,腳踏實地繼續努力下去,堅持到底纔是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