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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維岡賽前,穆裡尼奧做出了以下一番講話。『下午好。你們准備好迎接挑戰了嗎?你們准備好維持我們英超主場不敗的記錄了嗎?這個記錄自從我們走到一起後就從未被打破過。在沒有世界上最好的守門員和最好中衛的情況下,你們准備好迎接挑戰了嗎?我們仍要為英超冠軍、聯賽杯、足總杯和冠軍聯賽奮斗,你們准備好迎接這個挑戰了嗎?』
『今天我們失去了世界上最好的左後衛(阿什利-科爾禁賽),下周我們將失去最好的後腰(指馬克萊萊對利物浦時將禁賽),你們准備好在我們最艱難的時期挖掘自身潛力了嗎?准備好互相支持了嗎?在已經准備好奮戰的人群中,你是其中之一嗎?你准備好在最後只能上一些16、17歲孩子的情況下,仍然去追尋四個冠軍嗎?』
這些話既是對球員和球迷的動員,也是對切爾西高層發出的信息:球隊的陣容因為傷病嚴重不整,你們打算讓我們就這樣去四線作戰?穆裡尼奧很聰明,他一語雙關。
換帥:誰是風波幕後的人
冬季轉會策略上的矛盾,是直接引發穆裡尼奧離隊風波的導火索,葡萄牙人想買人,但遭到了高層的拒絕,阿布認為他該用現有陣容打下去。『我看中了一些人,但被告知不行,這是俱樂部的原因,不是我的,我只是主教練……』戰平維康比後,穆裡尼奧明確表達過不滿。
所謂的『內幕消息』紛紛擾擾,有消息說穆裡尼奧想補充一名攻擊手,具體目標是熱刺的迪福,他還想要一名中衛,人選是博爾頓的本哈伊姆,但俱樂部告知他,冬季不會有轉會資金。
在這個時候,媒體曝出了換帥風波,時間上耐人尋味。切爾西落後曼聯6分,但這決不足以動搖葡萄牙人的帥位,阿布不會因為途中跑落後就動起換帥的念頭,俄羅斯人自然清楚這時候穩定壓倒一切。從細節上看,《米蘭體育報》曝出穆裡尼奧在米蘭找房,《太陽報》稱葡萄牙人的經紀人門德斯在聯絡下家,是誰將這些料捅給了媒體?也許正是穆裡尼奧自己。
在數次回應離隊傳聞時,穆裡尼奧的話耐人尋味,甚至更像是推波助瀾。『我愛切爾西,我不重要,俱樂部纔重要』,但他從不否認離隊的可能。值得注意的是,在此之前肯揚已表態稱穆裡尼奧對切爾西非常重要,葡萄牙人為什麼不順勢平息這場風波,反而留給媒體遐想的空間?難道事情越鬧越大纔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事情的發展如穆裡尼奧所願。弗格森、溫格等多名英超主帥聲援,特裡、羅本等表態支持,切爾西隊長甚至說不惜帶領多名球員找阿布請命,一時間風向倒向了穆裡尼奧。最新的動向是,切爾西妥協了,穆裡尼奧被獲准引進一名中衛,博爾頓的本哈伊姆或拉科魯尼亞的安德拉德(租借)有可能本月到隊,而高層示意穆裡尼奧,不要再擴大事態……
從中不難捋出這樣一條主線:穆裡尼奧要求買人遭拒--用離隊給高層施壓--獲得買人的許可,接下來,事情將暫時被壓下去,雙方的注意力又將回到賽場上。所謂的離隊風波,無論真是始自阿布的念頭還是穆裡尼奧本人一手策劃,最終都發展成了葡萄牙人手裡的一張牌,他大膽出擊給切爾西施壓,並即將取得階段性的勝利。
暗戰捨瓦:當情感取代理智
連續兩場,捨甫琴科都沒有進入大名單,切爾西官方的說法是烏克蘭人受傷了,但事情的真相未必如此。俱樂部說捨瓦腳筋受傷,但特裡對媒體披露的卻是烏克蘭人腹股溝拉傷,他們似乎忘了事先統一好口徑。
和轉會這樣的純工作性事務相比,『捨瓦問題』對阿布和穆裡尼奧關系的破壞性甚至可能更大,因為這涉及私人關系,一旦情感摻雜進來,一切都將失去理性的判別。阿布和穆裡尼奧此前都承認,他們彼此不是朋友,但各司其職合作的還不錯,葡萄牙人在12月份的專訪中還笑談,一旦阿布開始挑選首發陣容,他就會走人,沒想到那時的戲談現在真有可能成為現實。
穆裡尼奧想買迪福被拒絕,阿布的答復是:用好現有的人,挖掘出捨瓦的潛力,俄羅斯老板對烏克蘭人仍不死心。眾所周知,阿布和穆裡尼奧不是朋友,但和捨瓦卻私交極好,為得到核彈頭,他連續兩年親自去米蘭活動,最終如願以償,對於現在這個局面,阿布顯然不甘心。
『捨瓦問題』還引發了阿布和穆裡尼奧在另一塊戰場的暗戰。有消息稱,阿布准備開掉穆裡尼奧的助手克拉克,轉而召入一個名叫阿弗拉姆-格蘭特的以色列人,因為這人會俄語,有助於更好的幫助捨瓦融入球隊。穆裡尼奧對此極為惱火,他雖然不承認有此事,但公開表示不能接受這種可能。『如果俱樂部試圖這麼做,他們必須把我和克拉克一起開掉,因為沒有他,我將無法在這家俱樂部工作。』
穆裡尼奧不會容忍自己指定的教練組中被塞進『外人』,他力保克拉克的飯碗,也是向阿布表達抵觸情緒。接連兩場,捨瓦都從大名單中失蹤,這是葡萄牙人無聲但更加強硬的一種表態,雖然切爾西用傷病借口來打圓場,但『要捨瓦還是要我』的強烈抗拒性信息已經被傳遞給了阿布,主帥和老板的關系也陷入了三年來從未有過的緊張。
未來:打不贏的戰爭
在轉會問題上,穆裡尼奧打贏了階段性的戰役,在捨瓦是否出場上也暫握主動權,但這些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他打不贏這場戰爭。
切爾西內部的權力紛爭有了微妙的變化,尤其是在轉會這塊敏感地帶。憑心而論,穆裡尼奧的買人權力被瓜分,和他近年來在轉會市場上的一些失誤有關,阿布決定將這部分權力逐漸轉移給球探以及青訓主管、丹麥人阿內森。連續兩個冬天,穆裡尼奧引進的亞羅西克和馬尼切都被證明難堪大用,而巴拉克是肯揚和穆裡尼奧同時拍板的,德國人同樣表現不佳,但得到葡萄牙人力挺,捨瓦卻沒有這樣的待遇,這讓阿布心懷芥蒂。
自從阿內森2005年進入切爾西以來,內部權力的重新劃分成為趨勢,轉會上誰說了算變得越發混亂。穆裡尼奧曾經有相當的決定權,兩年前肯揚出於商業考慮曾想買進貝克漢姆,因葡萄牙人否決而告吹。但現在,感到自己地盤受到侵襲的穆裡尼奧,對高層不滿的情緒與日俱增,這次和阿布撕破臉,目的雖是為了爭取轉會的投入,但肯如此豁得出去,不給自己留退路,也和他心底萌生去意有關。這是穆裡尼奧最後的嘗試,所謂兩手准備:能扭轉局面最好,否則也沒什麼值得留戀。
穆裡尼奧的做法將自己進一步推到了阿布的對立面,頗有『死諫』的味道:要麼全都聽我的,要麼讓我走人。肯揚以及俱樂部主席巴克現在要做的就是打圓場,不過最好的圓場只有穆裡尼奧能打,那就是拿出成績。阿布要的是實際效果,無論誰能給他都無所謂,因為轉會,他和穆裡尼奧之間留下了裂痕,能夠彌補這一切的只有冠軍。
前切爾西主帥拉涅利是最好的例子,也是穆裡尼奧未來命運的昭示。2004年2月,拉涅利將在賽季末離隊的流言鋪天蓋地,阿布的御用經紀人紮哈維開始聯絡埃裡克森,媒體形容拉涅利已是行屍走肉。不過4月份,切爾西在冠軍杯中淘汰阿森納,這給了拉涅利一個契機,阿布甚至出現了松動,如果能一舉拿下冠軍杯,意大利人很可能死地復生。只可惜在半決賽中,切爾西被摩納哥淘汰,拉涅利功虧一簣輸掉了自己的命運之戰,那屆冠軍杯的勝利者穆裡尼奧隨後取代了他的位置。
情感上的挽留永遠不會起到實質性作用,球迷的意願永遠是被擺在最後一位的。2004年5月15日的斯坦福橋,球迷高唱『只有一個拉涅利』,意大利老人揮淚告別,他贏得了人心,但卻沒有贏得成王敗寇的決定性戰役。現在擺在穆裡尼奧面前的是相同的局面,弗格森等人的呼聲、特裡的聲援、球迷的擁戴都沒有實際意義,在和阿布的對抗中贏家永遠只會有一個,決定權永遠不在穆裡尼奧手中,他唯一能夠贏得的戰爭是在場上而不是場下。
附:阿布拉莫維奇手下的權力制衡
一、俱樂部高層
肯揚:英國人,首席執行官、阿布和穆裡尼奧之間的潤滑劑、負責俱樂部商業運作、日常事務,分管轉會決策;巴克:美國人,俱樂部主席、阿布的長期合作伙伴、在董事會的代表;特南巴姆:加拿大人,俱樂部經理、阿布私人財務主管,但不插手俱樂部決策,只是提供建議和顧問。
二、球隊教練組
穆裡尼奧:主教練,全權負責一線隊比賽,但近來轉會權力受到限制;助理教練克拉克、布裡托:與穆裡尼奧共進退,三人組團結緊密。
三、球探和青訓體系
阿內森:丹麥人,球探和青訓體系首腦,兩年內迅速得到阿布寵幸,原只負責青年球員的發掘和招募,但本賽季觸手探及一線隊轉會;德維塞爾:荷蘭人,阿布的轉會顧問,提供引援建議;愷澤爾:荷蘭人,青年隊主帥,阿內森的重要助手。
四、其他中間人
門德斯:葡萄牙人,穆裡尼奧經紀人;紮哈維:以色列人,阿布此前僱傭的經紀人;什維德勒:俄羅斯人,阿布最親密的朋友,鼓吹華麗進攻足球,據傳與希丁克入主俄羅斯隊、候選切爾西帥位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