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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渣夾雜雨水,嘩啦啦地往波特蘭的頭上澆。夜深了,涼了,狹窄的波特蘭街頭沒什麼行人來來往往,到了該睡覺的時候了。
姚明靠在酒店房間的大沙發上,腳搭在對面的茶幾上。他好像有些疲勞過度,一時還找不到睡意。ESPN的SPORTS CENTER裡反復播放著當天比賽的集錦和精彩鏡頭。到了十佳球的環節,姚明苦笑了一下,琢磨著自己今天被帽的那個會不會也上了十佳。
突然,姚明『哎呀』叫了一聲,彎下腰,按住了自己的左腿。他的小腿莫明其妙的抽起了筋,姚明使勁扳了扳,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比賽過去快兩個小時了,居然還會抽筋。姚明實在累得夠嗆。
麥迪不在,讓火箭的陣容裡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洞,需要姚明拼盡全力來彌補。過去的四場比賽,姚明在超負荷地運轉著,每場比賽都把他的體能耗到燈枯油盡。過去四場比賽,姚明平均每場要在場上待41.9分鍾,大大超過了他能夠承受的極限。『對於我來說,每場比賽打36分鍾,最多不超過38分鍾,我還能保證自己在球場上的效率。如果超過了這個,在場上基本上就只能來回折返跑了。』
可火箭根本沒辦法讓姚明在板凳上多待幾分鍾,多喘上幾口氣。在波特蘭,穆托姆博上場4分鍾,除了領到一次犯規,數據統計的其他項目全都是0。姚明下場之後,火箭的進攻能力大打折扣,球在海德和阿爾斯通兩個人手裡傳來傳去,靠著起伏不定的命中率維持著進攻。
范甘迪說:『即使姚明已經筋疲力盡了,他仍然是我們最有把握的攻擊點,我們還是要把球交到姚明手裡。當然,我們會想辦法讓他多休息,可現在球隊需要他。』姚明被牲口一樣地使用著,鞠躬盡瘁著。
上半場打完,火箭還落後著10分,范甘迪希望火箭能在第三節裡追回來,不要在第四節開始時仍然大比分落後。於是,第三節范甘迪只讓姚明休息了40秒。這一節姚明剁下了17分,可同時也把體力消耗得差不多了。第四節打了6分多鍾,姚明實在跑不動了,在球場上基本上是拖著兩條腿移動。他攔下了馬格洛爾的進攻,卻根本沒機會搶下籃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奧特洛二次進攻得手。他實在受不了了,范甘迪纔終於把他換下去。
坐在板凳上他大口大口地喘氣,心髒激烈地跳動著,姚明說:『直到那時候我纔敢大口喘氣。在球場上,我一直昂著腦袋,跟自己說不能低頭、不能低頭。累的時候只能盡量平穩的小口呼吸,否則會越來越累的。』
姚明的身體已經迫近了極限,但拼盡全力後卻依舊贏不下比賽,他的心也累了。麥迪離開的五場比賽裡,他平均每場得到33分,11.4個籃板,他把自己能做的全都做了,卻只贏下了一場比賽。姚明說:『實話實說,我想證明自己可以做到沒有麥迪時,球隊也能贏球。可我要保護自己的球,又要得分,同時要想著在什麼時候給隊友傳球合適。這麼多事情一起去做,就不容易了。』
一次次地努力,卻總見不到結果,沮喪蠶食著姚明的斗志,連開拓者都贏不下來,遙遠的馬刺則仿佛像哥斯拉一樣強大。
比賽之後,姚明大口大口地灌著飲料,久久地坐在板凳上不願起來。此時一個記者走了過來問:『似乎下半場你的體能消耗得很厲害,是這樣嗎?』姚明抬起頭,用仿佛看到了外星人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對方,無奈地回答:『我倒是希望能夠越打體能越好,越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