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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忠和:說她是我的恩人不為過 郎平:我相信這道坎兒他能過去
自從郎平當了美國隊主教練,『和平之戰』就叫響了世界排壇。世錦賽上『和平之戰』再次上演,可惜噱頭不多。倒是美國隊戰勝德國隊的比賽將中國隊送進了8強,郎平雖不承認,但她確實在關鍵時刻拉了陳忠和一把。
在運動員通道,陳忠和遠遠地望著場內的美德之戰,他知道這場比賽的結果對接下來中荷之戰的意義以及中國隊能否進入8強十分關鍵。他的行蹤很快被眼尖的記者發現,幾個記者悄悄溜到他身後,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很快陳忠和就感覺到自己已經成為了『獵物』,便乾脆轉身上了看臺,大大咧咧地坐下來,『要看就看個清楚,我也看清楚比賽了,你們也看清楚我了。』陳忠和事後說。
終於郎平還是拉了老友一把,試想如果中國隊無緣前8,陳忠和的命運會怎麼樣。誇張一點說,加上當年力保陳忠和出任中國隊主教練那次,郎平真是把陳忠和扶上馬,又送了一程。
比起陳忠和來,郎平更顯得有個性。中美之戰結束後,有記者問美國隊的隊長覺得郎平帶隊的感覺怎麼樣。沒等隊長回過神來,郎平就一把搶過話筒,『球都輸了,別再問隊員這種帶私人性質的問題,問比賽吧。』而陳忠和這次世錦賽對待記者還是比較有『耐心』。『你不怕國內的球迷會罵你嗎?』『這個,球迷罵我也很正常,我手機上這幾天收到不少罵我的短信。我想球迷也是關心中國女排,想中國女排贏纔會罵我吧。』
今年是郎平與陳忠和認識的第二十七個年頭。二十七年前,一個是初出茅廬的小丫頭,一個是剛剛進入國家隊的陪打教練,恐怕他們誰也想不到未來會有各自帶隊在世錦賽上交手的這一天。此番中美之戰前,陳忠和在賽場與郎平偶遇卻故意擦肩而過,就是為了不給記者炒作的機會。『我不知道忠和怎麼看,我覺得炒作「和平之戰」是記者的事情,我還是把忠和看成一個朋友,沒什麼兩樣。』郎平的話也許代表了陳忠和的想法,但他跟郎平不一樣,他的壓力很大,比郎平大了不知多少倍。『中國隊就是太看重成績,什麼冠軍都要拿;美國隊又太不重視成績,兩個隊均一下就好了,』郎平總是找機會給陳忠和說好話,『打排球就是要輕松一些,千萬別把自己弄得太累了。』
陳忠和不願意跟郎平在公開場合過多接觸。在日本這幾天,他們都是每天利用吃早點的時間在一起聊聊天。『我到美國後我們幾乎是半年見一次,這回住在一個酒店很難得。』郎平說,『我們基本不拉家常,在一起就是聊隊員,他的隊員我的隊員一起聊。他不保留我也全盤托出。大家都是乾這行的,很正常。』
陳忠和至今仍很感謝郎平,『當年如果不是她舉薦,我不可能有今天。說郎平是我的恩人,一點不為過。』這次成績不好,陳忠和又開始面臨信任危機,郎平又開始出來為他說話:『自從他上任我就一直在鼓勵他,要多說話,要慢慢學會領軍。忠和是個很會自己拿主意的人,這道坎兒我相信他能過得去,我還等著北京奧運會跟他再過過招呢。』
喊下課?不忍心!
世錦賽打到這般田地,國內已經鬧翻了天,喊陳忠和下課的也大有人在,但圈裡的記者卻很少有人聊起這個話題。原因何在?陳忠和有個好人緣,有個讓人看著就不忍心喊下課的好人緣。
總是一臉微笑的陳忠和給大多數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個『和事佬』,當年剛剛上任的他還不懂得如何跟媒體打交道,仍然很快就博得了很好的口碑,原因就在於此。2002年10月出征世錦賽前在天津集訓,幾個記者找到陳忠和想做個專訪,剛剛接隊一年的他總是笑著搖頭,左躲右閃,幸好排管中心主任徐利及時解了圍,『你們別難為他了,有什麼事問我吧。』有人打圓場,陳忠和趕緊借口抽煙跑了出去,等回來時看見記者們都圍在了徐利周圍,陳忠和笑著說:『你們有什麼事就問他,我真不知道怎麼說啊。』
幾年過去了,陳忠和如今面對媒體已經能夠『收放自如』,面對熟識的記者基本是有求必應,老遠看見了他還會主動打個招呼,特別是他心裡擱不住事的個性更是讓喜歡猛料的記者們喜歡。輸給巴西隊後,陳忠和就出人意料地承認自己對傷病給全隊帶來的影響估計不足、判斷失誤,『這是我的責任,我當主教練的就該負這個責任。』
輸給德國隊後,馮坤淚灑發布會。看著自己的隊長泣不成聲,陳忠和苦笑著雙手摸著自己的口袋,想找個東西給愛將擦擦眼淚。身邊中國隊的翻譯裘曉芸見狀趕緊遞上一包紙巾,陳忠和一邊把紙往馮坤手裡塞一邊說:『笑笑吧,別輸不起,我都笑笑了,你也要笑笑。』看著這種場面,臺下不少憋著發炮的中國記者也都沒了脾氣,『馮坤加油』、『陳導加油』,尖銳的提問很快換成了加油的吶喊。第二階段最後一戰,中國隊不敵荷蘭隊,陳忠和更是在發布會上鄭重起身跟所有中國記者說:『打成這樣,對不起大家了!』這句話頓時換來掌聲一片。
最經典的一幕是與日本隊的比賽後,陳忠和走下場地,出人意料地跟站在場邊的中國記者做了一個『抱拳拱手』的動作,『終於完了,謝謝你們了,你們最辛苦!』『陳導也辛苦,加油啊!』『我不辛苦,這次打得這麼差,最後這場也不好,糟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