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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的10月7日,沈陽五裡河球場,那是中國足球歷史上最輝煌的時刻。在於根偉的進球幫助中國隊1:0戰勝阿曼之後,44年來,中國人首次出現在了世界杯的舞臺上。從那一天開始,到2002年韓日世界杯小組賽結束的8個多月時間裡,足球成為神州大地最火熱的字眼。
整整四年的時間過去了,按照世界杯的規律,這是又一次的輪回,不過此時的中國足球已經物是人非,一切恍若黃粱一夢……
國字號球隊潰敗
2002年韓日世界杯,走上夢想舞臺的中國足球最後卻成為了一個小丑:小組賽三場全敗,淨失9球卻一球未進。
2003年沈祥福率領的新一屆國奧隊開始踏上衝擊雅典奧運會的征程。但這支『超白金』卻在最後的八強戰中被韓國和伊朗接連羞辱,國奧隊再次以最羞愧的方式告別了奧運足球衝擊。
2004年,國足又開始了德國世界杯的衝擊。阿裡·哈恩沒能實現當初『帶領中國足球殺回我的第二故鄉』的諾言,中國隊竟然在小組賽中就折戟沈沙,而且還在廣州留下了一個恥辱的7:0大勝出局。
同樣是在2004年的雅典奧運會上,曾經被認為是中國足球旗幟的『鏗鏘玫瑰』,也在德國隊的面前留下了0:8的恥辱紀錄。
雖然在此期間,國少隊在2004年取得亞洲冠軍,國青隊在2005年夏天的荷蘭世青賽中小組出線,但相比國奧和成年隊在2004年的慘敗,他們扮演的無非是中國足球墓碑上那一束可有可無的白色月季花……
職業聯賽崩盤
在國字號球隊潰敗的主線之下,中國職業足球也正走向沒落乃至崩盤:層出不窮的爭議、明目張膽的賭球、肆無忌憚的派系擴張……最終留下了2004年那次著名的『職業足球革命』,但中國足球的『革命』也很難被定義為一個褒義詞,甚至那根本就是一個亂世之下的爭權奪利和蠅營狗苟。
還有,就是2004年7月11日,那個死在監獄中的『黑哨』龔建平。雖然在這個時候說出他的名字,多少有些對逝去者的不敬,但在他的身上,的確集中折射了過去幾年內中國足球的黑暗與殘敗……
又一個四年過去了,眼前的中國足球一地雞毛,山東和深圳兩支俱樂部剛剛經歷了一場屠殺,圍繞大連實德的派系說法還在蔓延,天亮之後,狼又來了,這逝去的四年時光,把中國足球從天堂重新遣返回地獄。紀念?緬懷?憤世?絕望?糾結於中國足球的苦難,還將繼續,會不會延續到下一個四年,下一個十年,或者永遠……本報記者劉蘇
四年,讓我們老去
四年前的那個夜晚,我站在五裡河的夜空之下和身邊的人擁抱歡呼。雖然一向標榜自己對中國足球的不屑,但在那個夜晚,我覺得中國足球讓我很幸福,並以自己是一個足記感到興奮。
四年後的這個夜晚,在陳奕迅《十年》的歌聲中,我無趣地坐在電腦前碼字。十分鍾前剛給一個北京跑國足的哥兒們打了電話,想問點國家隊在香河集訓的情況,但得到的回答是『這兩天忙著裝房子,哪有閑功夫搭理他們。』於是我聯想到兩天前的一個飯局,一哥兒們殷切地把我介紹給他的朋友,『這位可是名記,跑國家隊好多年了,認識好多球星……』這句讓我過去會粉面緋紅小感羞澀的話,卻被我冷冷打斷,『呵呵,現在就寫點國際足球了,寫國內足球丟人。』
四年,不是十年,但已經足夠讓我們老去。
四年前的那個『四年』,剛剛開始采訪中國足球,對一切都興奮;四年之後的又一個四年,卻像躲避瘟神一般成為一個逃避者。曾經輝煌的『八千中國足記』早已沒落,當年在沈陽蹲點十強賽的幾個鐵哥兒們,一個當了汽車記者,一個開始跑公安,還有一個甚至已經轉行……
四年之間,從『我們出線了』到『想唱就唱』,無非在暗示你我,人總是健忘的,生活中從來不缺乏樂趣和寄托,缺乏的是發現樂趣和寄托的眼睛和心。所以我繼續碼字,繼續寫著我眼中的中國足球,希望、樂趣、寄托,以及預料之中的痛苦、意料之外的驚喜,都還會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