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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觸
喜歡山還是喜歡海?她頭都沒抬就說『大海』。『我太喜歡大海了。』她又補充道。崇文門的星巴克咖啡廳很是窄小,尤其是說起大海的時候。她選了一個靠角落的位置,放眼望去,是一面被燈光照得有些瞌睡的橙黃色的牆。
隋菲菲,這個海邊出生的女孩子身上有種游離於繁華的氣質。
她說到大海的時候,我腦子裡浮現出這樣一幅圖景:眼前的這個女子,站在海邊,裙裾飄揚,長發紛飛……
但她說她根本沒有那樣的照片,因為幾乎很少穿裙子。而長發,也在一年以前剪掉了。
衣服?衣櫃裡八成都吊著商標
『現在基本都不買衣服了,衣櫃裡有8成衣服還吊著商標呢。』因為沒有什麼時間,沒有什麼機會去穿。
『你想想,每天不是訓練就是比賽,每天不是在訓練局就是運動員宿捨,穿成那樣給誰看呀,好不容易出去逛逛,也不過是去逛逛超市而已,誰還有心思再換一套衣服?』
這天下午她不用訓練,到醫院看望了剛剛做完手術的一個隊友。然後就趕到崇文門接受我的采訪。『啊?你怎麼又穿著運動服?』我有些失望,滿以為可以讓攝影記者拍到不穿運動裝的隋菲菲。印著『中國』二字的短袖T恤,運動短褲,加上一雙耐克運動鞋——這就是她的裝扮。
『我本來不太喜歡逛街的,如果逛也只是逛逛東方新天地而已,那裡購物環境好,人也少一些,不過現在也慢慢人多起來了,就幾乎不逛了,只是對逛超市挺上癮的。』不逛的理由很簡單,因為很少能找到適應自己的尺碼,大多時候都是無功而返。
而那滿滿一衣櫃的衣服都來自世界各地。『在美國和歐洲我就喜歡逛了,逛街特別爽,那裡的衣服想買多大就買多大的,顯得自己還特瘦小。』她說。
化妝品?一支洗面奶能用兩三年
如果說這個身材修長的女孩不喜歡逛街買衣服你會覺得奇怪的話,那麼另一個習慣就會讓你瞠目結舌了——這丫頭從來不用化妝品。
那是真正的素面朝天。連眉毛都不曾修過一次。說話過程中,我會不由自主研究坐在對面的她,如果修出一對彎彎細細的眉毛出來,應該會更漂亮。
平時洗臉,基本都是清水在臉上亂撲一通就OK了,所以一支洗面奶能用上兩三年;幾乎不用化妝品,除非臉特別乾,會隨便抹點什麼,也就是30塊錢一瓶的玉蘭油而已。
有一次打客場,她照例任何化妝品都沒帶,結果到了當地覺得臉特別乾,就到隊友屋裡去討,人家用的都幾百塊錢的蘭寇、雅詩蘭黛什麼的,她覺得這麼高檔的自己抹浪費了。後來好不容易從一個隊友屋裡看到一支什麼『蛇油』潤膚霜,一看不貴,心裡想用了也不浪費,就很開心地抹了臉。後來,那『蛇油』的主人告訴她,那是用來抹腿和腳的。
這後來成了女籃內部著名的一個段子。
更可怕的是,就在兩年前,她還不知道女孩必備的收縮水怎麼用。至於面膜,有一次,她居然問隊友:『面膜是洗完臉抹呢,還是就著水抹?』自然遭到一通嘲笑。
WNBA?從來沒想過,想也白想
話題自然地扯到美國那個和NBA並駕齊驅的女子籃球聯賽——WNBA。之前,曾經有不少傳言,說中國女籃的幾大主力都有可能到WNBA打球,這當中包括隋菲菲。
『去WNBA的事情純屬炒作,從來沒有一支球隊,沒有一個人跟我說起過這事,我自己對WNBA也不感冒。』她又說,『再說想也是白想,海霞她們那會兒限制會少一些,現在不同了,我是部隊的人,又出了那麼大的事(她指的是八一隊王治郅的不歸事件),現在想這個肯定不現實。』
『夢想有時候終歸是夢想,人這一輩子,不是什麼夢想到最後都能實現的,隨緣吧,我已經是最幸運的人了,不敢奢望過多。』顯然,加盟WNBA仍然是她的夢想。
以後?會去讀書,學新聞
她說她特羡慕那些能急流勇退的人。但有時不是你想急流勇退就可以退下來的,『現在球場上有很多老隊員,就是在那裡混日子,因為不是想退就能退得下來的。』
無論如何,只要退下來,她就會走進校園,不管別人怎麼看,不管年齡有多大。『我覺得人生的經歷可以有很多很多種,但不管怎麼樣,走進校園去讀書,是必須要經歷的一步。』
『肯定是會去學文科,因為我從小就喜歡文科,具體專業嘛……也可能學新聞,跟你一樣。』眼睛忽閃忽閃的。
至於職業,她想了大半天。終於開始描述:一種自由的職業,有穩定的房子、有自己的車子,一年之內9到10個月在工作,其他2到3個月可以休息,去旅游。工作不受約束,睡覺睡到自然醒……
我倆想了半天,最後只好乖乖得出結論——沒有這樣的工作。但因為年輕還可以幻想。
浪漫?沒人送過我玫瑰
浪漫是什麼?999朵玫瑰?也許有人送我一枝,我就覺得很浪漫很滿足了。
上帝給你關上一扇窗戶,就必將打開另一扇。比如像現在,事業很好感情就不好,如果哪天我的事業慢慢走下坡路了,我也慢慢被遺忘了,老天爺就會送一份美好的感情給我。說到這裡,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什麼纔是浪漫?林青霞收到999朵玫瑰,浪漫嗎?也許之前她還收到過10000朵呢。我覺得主要是內心的感受,就像我,從來沒人送過我玫瑰,沒准兒別人送我一枝我就會覺得很滿足很浪漫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樂了,完了趕緊補充一句『開玩笑』。
『你是不是眼光太高?』
『很多人說我眼光高,其實也不是,我就1.84米,眼光再高也就這麼高,高不過姚明。』這個機靈的女孩又在打馬虎眼了。
去年女籃世錦賽期間,突然傳出了隋菲菲是王治郅女友的流言,當時菲菲氣壞了,多次斥責那些編造謊言的人。到現在,她提都不肯提那件事了。
★星檔案★
隋菲菲
出生日期:1979年1月29日
位置:前鋒
身高:1.84米
體重:72公斤
球隊:八一隊
籍貫:山東青島
愛好:看書,聽音樂
偶像:邁克爾·喬丹
主要戰績:
1996年亞洲女籃錦標賽冠軍
1997年東亞運動會女籃第3名
1999年20歲以下全國女籃俱樂部聯賽冠軍
2001年東亞運動會女籃冠軍
2001年世界大學生運動會女籃亞軍
2002年世界女籃錦標賽第6名
2002年WCBA冠軍,常規賽MVP
2002年第14屆亞運會女籃冠軍
後記
不知不覺三個多小時過去了,已經入夜了。從星巴克咖啡廳出來,夜風涼爽,天空浩大,北京的夏天走得真快,轉眼已經過了,某種沁人心脾的東西不經意間襲來。她打了個出租車趕回運動員公寓了,我跑到新世界去逛街。
剛纔問菲菲,四季中喜歡怎樣的季節,她脫口而出:『春天太乾,夏天太熱,秋天風沙太大,冬天太冷。』然後歪著頭想了片刻,又說:『我希望到法國去過春天,埃及過夏天,美國過秋天,北極過冬天。』
秋天到了,她卻飛到了韓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