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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他曾經篤信自己會像老大哥於根偉一樣紮根在天津,直到有一天踢不動了掛靴離去,哪怕從此以後只做一名泰達隊的球迷。他的解釋再實在不過,『我這人就是懶得折騰,在哪呆著就不樂意動』,這很符合天津男人的特點——戀家,可是2010年,因為一場罷訓門,韓燕鳴與泰達10年的感情聯系被一把扯斷,他不得不遠走他鄉,為了有球踢,這一年他把能吃的苦都吃了。
過去的2010年對於韓燕鳴來說,就像一臺停不下來的攪拌機,將苦辣酸甜混合成一碗濃湯,雖然味道很是難聞,但韓燕鳴還是強迫自己把它咽了下去。『還能怎麼樣呢?我已經一年沒球踢了。就算是懲罰,這樣的懲罰也足夠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誰心裡都清楚。』
關於泰達·這一年我從未後悔
我恨誰啊?哪這麼多恨啊,恨只會讓自己不開心。我應該感謝每一位帶過我的教練,感謝每一任的俱樂部領導,有些事情只有經歷過了纔能明白。
一切,依然得從去年年初的那次罷訓說起。剛從國家隊歸來的韓燕鳴萬萬沒有想到,他的人生高潮和低谷之間居然可以省略了過渡,轉換得如此之快。如果那個淒冷的早晨韓燕鳴拎著裝備上了大巴,也許就沒有後面的故事了,弄不好他還可以第二次、第三次入選國家隊,但是這個『如果』終究還是沒有發生,韓燕鳴守信地沒有登上大巴,卻從此與泰達恩斷義絕。
很多人都說韓燕鳴傻,他自己也明白這樣做付出的代價到底有多大,但是包括所有他的朋友、他的家人從來都沒聽小燕說過『後悔』二字,『沒有人逼我,事情是自己做的,沒什麼可後悔和埋怨的。』直到現在,韓燕鳴談起那件事時還是那麼硬氣,一年的蹉跎不但沒有摧毀他,反而讓他的內心變得更加坦然豁達。
當然,這份坦然豁達是有代價的。為了能夠踢上球,韓燕鳴歷盡艱辛,先是遠赴韓國仁川試訓,在因傷回國之後,幸虧河南建業收留了他。從那時開始,韓燕鳴只身一人,帶著行李來到了中牟基地,開始了『寄人籬下』的生活。訓練、訓練、還是訓練,盡管這不是韓燕鳴2010年生活的全部,但至少佔到了百分之八十,對他來說,足球比賽變成了一種只能看不能踢的運動。7月份,也就是聯賽間歇期,心急如焚的韓燕鳴孤身一人三次進京向足協遞交轉會仲裁申請,希望可以在下半年以自由身加盟建業,但是最終足協以理由不足駁回了申訴要求,那一刻,盡管北京的街頭暑氣難消,但是小燕的心裡卻結成了冰。
剩下的不到半年時間裡,韓燕鳴別無他念,只恨不得日子過得再快一些。也許僅僅是巧合,聯賽最後一輪,泰達隊在河南奪得了亞軍,因為建業隊的要求,韓燕鳴這個『編外球員』第一次坐在航海體育場的看臺上目睹了母隊的成功。賽後,韓燕鳴安靜地裹挾在建業的隊伍中悄然退場,把舞臺留給了歡慶的老隊友。『這是我看的第一場建業比賽,不是我特意要去的,是隊裡規定最後一場必須都去。』韓燕鳴這樣解釋著他和泰達隊的這次重逢。
『泰達今年能夠取得亞軍,說實話我沒有想到,這應該算是個驚喜吧,看來俱樂部年初的調整很有效果。我知道有人會誤解我,認為此刻我在這裡說的是風涼話,但是不要忘了,到哪我都是天津人,天津隊奪冠我會更高興。』韓燕鳴這樣說道。最後記者問他,這一年經歷那麼多的磨難,他會不會恨誰?韓燕鳴笑了,『我恨誰啊?哪這麼多恨啊,恨只會讓自己不開心。我應該感謝每一位帶過我的教練,感謝每一任的俱樂部領導,有些事情只有經歷過了纔能明白。』
關於建業·帶著一顆感恩的心
建業做的這一系列事都挺讓我感動的。比如球隊裡每個隊員的生日教練都會記得,訓練前會有個小小的儀式,也不算慶祝吧,就是會祝福一下。
雖然已經成功地自由轉會到了河南建業,告別了無球可踢的日子,但是接下來的2011年,韓燕鳴感受到的卻是一種讓他並不輕松的情感重負。『如果可以,我想為建業做的更多一些,因為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建業白養了我一年,我不知道除了在場上賣命去踢好球之外,還有什麼方法可以報答這種恩情。』
其實,天生有些孤傲的韓燕鳴雖然心裡清楚,但口頭上並不想過分強調建業對於他的這份大恩,也極度抵觸生活在這種人情債當中,他始終認為這次自由轉會是一次雙重選擇,有恩,但還談不上再生之恩,『我還沒有死呢,談不上再生。河南肯定覺得我還有點用,我也覺得河南辦事夠意思,就這樣走到了一起。』然而,很多人還是義無反顧地將韓燕鳴推上了情義築起的高臺,就在重壓之下,韓燕鳴幾乎每次訓練結束之後都會主動加練,但可惜的是,很少有人能夠理解,或者說很少有人願意去思考韓燕鳴為何要這麼『折磨』自己,難道僅僅是為了彌補一年沒有踢球的損失?
『不是建業哪件事讓我感動,而是他們做的這一系列事都挺讓我感動的。』韓燕鳴這樣說道,他還給記者舉了一個最簡單的例子,『球隊裡每個隊員的生日教練都會記得,訓練前會有個小小的儀式,也不算慶祝吧,就是會祝福一下。』點點滴滴的小事讓韓燕鳴逐漸體會到了建業這支平民球隊的可愛之處。
1月3日,建業隊南下廣州集訓,這是韓燕鳴第一次以正式身份隨隊出征,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敲定自己新賽季的號碼。韓燕鳴果斷地說,他想放棄那個在泰達背了10年的21號了,因為他要和過去做個徹底了斷,『就讓那個號碼成為過去吧,我想換一個,但是還沒想好挑哪個,還是看看隊裡哪個空缺挑哪個吧,咱是後來的,別奪人之美。』正是因為這種低調也為韓燕鳴在新的集體裡贏得了不少人緣。
在談到這一年的『陪練』生涯時,韓燕鳴糾正了所有人的看法,『我不認為是我陪著人家練,我覺得是人家陪我練,給我這個保持狀態的機會。』由於中牟基地距離市區較遠,因此就算是放假,韓燕鳴也會留守在那裡,久而久之,連門衛都知道,基地裡長住著一個不能打比賽的隊員,但韓燕鳴自己清楚,他來這裡的目的絕不是陪人練球,為此他還和記者做了一個形象的比較:『其實就有一點不同,別人訓練是為了明天的比賽,我是為了明年的比賽。』
關於過往·再見二字難說出口
這一年的確吃了不少苦頭,今後的日子裡我會多長個心眼,小心做人的。
無論如何,2010年——這是讓韓燕鳴刻骨銘心、苦盡甘來的一年,在接受采訪的時候,小燕告訴記者他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只是不知從何說起。有時候訓練累了躺在床上就想好好總結一下自己的2010年,但是最終他還是沒有那麼做。『是啊,這一年的確吃了不少苦頭,但是沒有苦哪來的甜呢,現在我對過去的那件事看得很開,人終歸是要往前看的,以前的事不想提了,提了也沒有用,我現在就想盡快找回比賽的感覺,盡快能夠打上比賽。大家把心態都放得平穩些,過去的是非曲直也就都看得淡了,畢竟在這個社會上不是每件事都會讓你順心的。對於我來說,今後的日子裡會多長個心眼,小心做人的。』
和泰達10年的情感糾結就這樣在2011年1月1日告一段落,當記者問韓燕鳴,這次是不是真的畫上了句號時,小燕沈默了片刻,從這幾秒鍾的沈默裡聽得出有太多的掙紮,『我現在在河南效力,肯定要為建業隊好好踢球,至於以後誰能說得准。為天津效力的10年間給我留下的回憶很多,美好的苦澀的都有。從我自己來說,在主力和替補之間徘徊的那段日子是最鍛煉人的。我想我走到哪也忘不了自己是天津培養出來的球員,也忘不了那些還記得我的球迷,感謝他們還能想著我。還是那句話,以後的事誰會知道?我想泰達也不會花五六百萬再把我買回去吧!說實話我也不值這個錢。這一年對我來說相當的漫長,主要是我的歲數等不起了,我就想好好再踢兩年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