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困境拉波爾塔胸中已有應對計劃
本刊記者濱岩 近日,巴塞羅那媒體爆出『拉波爾塔即將辭職』的消息。在經歷了俱樂部董事會極為嚴酷的會議和對峙之後,將這一驚聞透給媒體的俱樂部負責經濟事務的副主席索裡亞諾為首的八名董事辭職,拉波爾塔繼續俱樂部主席的位置。與索裡亞諾一同辭職的還有俱樂部第一副主席,地地道道的陳設品維森斯,以及負責競技事宜,卻從來都不敢修正克魯伊夫競技意念的副主席英格拉。
有人說,拉波爾塔成了光杆司令,在躲過兩劫之後,他不可能熬過9月份會員大會的逼宮;也有人說,拉波爾塔已經沒有能力重建董事會,前副主席羅塞爾與索裡亞諾的私下結盟會讓拉波爾塔最終選擇退出。總之,大多數人都在暗指拉波爾塔的崩潰。那麼事實究竟會是怎樣呢?面對《足球周刊》的提問,拉波爾塔的回答十分明確,『我不會,也不可能選擇辭職』。羅塞爾的回答相當委婉,『我需要時間,替代拉波爾塔不取決於我』。索裡亞諾則稱『辭職僅僅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
事實上,任何略微熟悉拉波爾塔的人都會相信他的回復是真實的,他不是一位輕易放棄的人;羅塞爾也沒有說謊,因為他還沒有獲得政變的真正機會;至於索裡亞諾的辭職,那不可能只是為了自己的形象,而是為了東山再起。然而根據本刊的調查,羅塞爾的機會將會很微小,索裡亞諾的設計早在7月10日就已經破滅了。拉波爾塔將會步履艱難,面臨更大的衝擊,但他已經有了走下去,至少走完最後兩年主席之路的周密計劃。
拉波爾塔的前面
2006年,隨著巴塞羅那俱樂部力奪冠軍杯和聯賽雙冠,拉波爾塔在巴薩的地位如日中天。那個時候,新巴薩帝國締造者、夢二隊引領著的桂冠籠罩著這位小小的律師,他竟然陶醉到了准備競選加泰羅尼亞省長的夢裡。拉波爾塔萬萬沒有想到,在諾坎普激情四溢的那個時刻,他的面前聚集起了越來越多的反對者,或者說是反感者,他們來自於他的身邊。
2006年世界杯,德國慕尼黑,拉波爾塔的摯友,巴塞羅那俱樂部副主席英格拉與中國足協當家人謝亞龍會談。英格拉當時居然說出了『我可以替拉波爾塔,替巴薩做主』的言辭。2007年初,維森斯在諾坎普接待中國高德集團總經理劉宏偉,第一副主席的致辭徹底忽略了他代表主席拉波爾塔的角色,儼然俱樂部之主。2007年夏季,巴塞羅那俱樂部實施北京之行,拉波爾塔與英格拉走了貴賓通道,順利抵達酒店。而索裡亞諾因為沒被識出,與俱樂部工作人員和記者走了普通乘客通道,乘坐大巴。事後,這位大佬提醒中方組委會,『我是索裡亞諾,與拉波爾塔應該處於同一個級別的接待標准』。
拉波爾塔犯的一個重要的錯誤就是只盯著一個羅塞爾,忘記了身邊維森斯不會甘心做花瓶,英格拉2003年時原本就是自己的競選對手,索裡亞諾也是統戰結果。於是上周,拉波爾塔不得不咽下苦果,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巴塞羅那媒介會在俱樂部奪得雙冠,諾坎普輝煌無數的時候大開殺戒,頻頻發難,一手制造了巴薩的淪落,裡傑卡爾德的流落和10萬球迷的失落,很多人唯一的目的就是拉波爾塔的沒落。
拉波爾塔已經沒有時間總結,他只能倉促應戰。在8位董事攤牌之後,他首先拒絕了退出董事局,由維森斯擔任臨時主席,索裡亞諾競選主席的動議。第二,在確認支持者的比例之後,他不懼威迫,毅然接受8名董事辭職,不在乎他們統統進入羅塞爾陣營,他堅信羅塞爾已經失去了手中小羅這一利器。第三,迅速找到新的同盟者,補充董事會成員,前巴塞羅那俱樂部主席,曾經出售菲戈的巴塞羅那酒店大亨加斯帕特已經入盟。
拉波爾塔的後面
面對巴塞羅那今天復雜的局面,人們很容易相信拉波爾塔的地位難保。然而翻開巴塞羅那俱樂部的歷史,人們更容易發現眼下發生的一切並非恐怖。前主席努涅斯一次次化險為夷,能夠走過那麼漫長的路,充分說明諾坎普的球迷相當脆弱,他們的本意並不是要搞掉某一個主席,而是找到內心深處的平衡。
拉波爾塔最了解這一點,因此他對於自己身後的支橕充滿了信心。站在拉波爾塔身後的第一人是荷蘭球聖克魯伊夫——不要小看這位已經遠離草皮十多年荷蘭人的魅力,他雖然由於口無遮攔而得罪了不少加泰羅尼亞球迷,但是他的弟子,特別是夢之隊的弟子們都已經是西班牙體育界,經紀界和媒介的重要角色——比如斯托伊奇科夫、塞爾吉、阿莫爾和費雷爾,這些人在未來時間裡會接受克魯伊夫遙控,在各個場合和環境裡對於拉波爾塔的力挺將會喚回很多球迷的耐心和耐性。
拉波爾塔身後的第二人則是2003年被他在競選中擊敗的前俱樂部主席加斯帕特。拉波爾塔與加斯帕特的結盟應該感謝西班牙足協主席維拉,在遇到各方面質疑的時候,拉波爾塔堅決支持維拉,兩個人的私人關系十分密切。久而久之,維拉的摯友和在足協的同盟者加斯帕特也漸漸成為了拉波爾塔的摯友,這位依然控制了數十家球迷會的酒店大佬此次決意挽救拉波爾塔。
據了解,加斯帕特的隊伍已經開始與拉波爾塔的人聯手,希望通過一對一做會員的工作,用來保證拉波爾塔不會在9月的會員代表大會上被廢黜。此外,巨富加斯帕特也願意在經濟上支持拉波爾塔,他想補上一個欠情。當年拉波爾塔入主諾坎普的時候,清理了很多中級職員,唯獨在自己的主席秘書處留下了加斯帕特的親侄子,而且給予信賴。
拉波爾塔的春秋戰國
在會員、董事會兩次會戰之後,出現了一些對拉波爾塔極為不利的數字,比如高達60%的反對率。然而,這並非意味著拉波爾塔主席位置的爭奪者羅塞爾就擁有了60%的支持率。相反,根據調查,曾經以引進德科和羅納爾迪尼奧而被譽為巴薩鼎盛時期幕後英雄的羅塞爾卻因為兩名巨星的低迷而陷入了一個十分尷尬,以及對俱樂部風雲變幻不知所措的境地。
拉波爾塔智囊團的分析不錯,巴塞羅那俱樂部會員已經被嚴重分割了,羅塞爾一個人甚至還得不到超過35%會員的支持率。他雖然與索裡亞諾達成戰略合作默契,但在辭職的副主席中,只有英格拉握有更多球迷會的具體支持,而正是英格拉當年的全面支持纔令拉波爾塔下決心與多年的朋友羅塞爾決裂,英格拉不可能與羅塞爾結盟。除了巴塞羅那俱樂部的這些後期精英,羅塞爾也沒有得到對拉波爾塔頗有微詞的巴薩元老軍團的正面支持,不少人對於羅塞爾巴塞羅那巴西化的競技方針缺乏熱情,對他帶來球員高價入盟,低價而去的結局頗為不滿。特別是在小羅與俱樂部冷戰事宜上,很多人懷疑羅塞爾對巴薩的赤誠。
這個極為動蕩和分裂的局面鑄就了拉波爾塔留下來的勇氣,他堅信沒有勝者,就不存在失敗的人。拉波爾塔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將面臨一次次喝倒彩,噓聲和白色的手帕,但是他也相信,自己的對手能夠做的僅僅如此。拉波爾塔在接受本刊采訪時說:『足球都會經歷高潮和低潮,作為俱樂部主席,能夠做的一件事就是始終昂首,我不會低頭。至於董事會,能夠做一次和球隊一樣的更新不是一件壞事。』
羅塞爾從來不像拉波爾塔那麼直接,激昂,也似乎缺乏一份意志,他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我必須繼續觀察,一旦確認大多數會員需要我的時候,我纔會做些什麼。』當德科已經遠走英倫,當小羅都在協同AC米蘭要挾巴塞羅那俱樂部免費出讓,羅塞爾的聲音不可能很高。而曾經始終處於拉波爾塔左右,卻不能左右拉波爾塔的英格拉選擇了緘默。
21世紀,西甲傳統豪門出了弗洛倫蒂諾和拉波爾塔兩位俊傑。他們都制造了輝煌,也造制了沈淪。弗洛倫蒂諾在繼續得到大多數會員支持的情況下選擇了離開,而拉波爾塔還准備一搏,理由很簡單——弗洛倫蒂諾還有自己領導的歐洲第二大綜合集團ACS,拉波爾塔一旦離開,他已經不可能回到自己昔日的小律師所。那時,他就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