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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日下午,遼連之戰,遼寧隊主力門將馬東波成為同省德比大戰中不折不扣的第一主角。賽場之內的失常表現,以及賽場之外主教練王洪禮在賽後新聞發布會上的一句『馬東波表現失常』,使得馬東波受關注程度立時超越了本場大演『帽子戲法』的揚科維奇。還因為某名主力隊員在賽後指出『我們這場球被人開了盤,馬東波那兩次撲救太假』,馬東波似乎更被聯系到了某些骯髒交易中……
中超首輪,打滿全場的馬東波5次被天津隊球員將皮球送進身後的球網。遼連之戰,馬東波又在不到20分鍾便被揚科維奇2次射穿十指關。這樣一來,馬東波便以110分鍾內丟掉7球的表現,創下了『平均每15.7分鍾丟1球』的遼足歷任主力門將最快失球頻率。
客觀地說,揚科維奇打進的前兩粒進球,在馬東波處於最佳狀態時都不會出現。第一個球是開場僅2分鍾時出現的,當時大連隊獲得前場左路直接任意球機會,馬東波指揮人牆擋住了球門近角區,自己站在遠角區。這是一個很常規的防守布置,馬東波如此安排就表明他心裡已經做出了撲救近角的准備。可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揚科維奇攻向近角的那記速度不快的射門最終卻鑽進了球網。馬東波飛身橫撲的速度明顯慢了半拍,他雖然伸手托了一下皮球,但已無力改變球的運行軌跡;第二球是揚科維奇在第20分鍾時從劉斌腳下搶斷成功,隨後他果斷地帶球向禁區內橫切並在一個很小的角度上起腳施射。這個球被遼足後衛臧海利用腿擋了一下發生了些許折射,但與此同時球速也被降緩了下來。馬東波做出了一個非常充分的魚躍側撲動作,可球居然還是竄進了網底。
這兩個失球令遼足在開場30秒鍾便建立起來了1:0領先優勢頓時灰飛煙滅,主教練王洪禮當即用替補門將劉暘將馬東波換下。首發隊員在沒出現意外傷病的情況下只打了20分鍾便被換下場,這在遼足歷史上也是不多見的事情。
比賽結束後的新聞發布會上,主帥王洪禮在解釋將馬東波提前換下的原因時虎著臉扔下一句:『他表現得不正常!』
這一句話給人的感覺頗似當年賈秀全拋出的那枚重磅炸彈『3號隋波表現得不正常』,於是立刻有記者追問:『您所指的不正常,是技術發揮上的不正常,還是其他方面?』老王還是冷冰冰的語調:『到底哪裡不正常,你得去問他自己。』
回到酒店後,老王緩過了情緒,在房間裡繼續他對記者談起了馬東波:『這場球我們失利主要就是兩個原因,一是守門員表現得太差,二是很早就被罰下一人導致雙方力量對比形勢不再均衡。』不過,這時候老王顯然已經冷靜了許多,他沒有把馬東波一棒子打死:『回去後我們教練組會仔細結合錄像畫面來分析總結馬東波的那兩次失誤,如果沒問題的話,以後馬東波還會繼續被使用。』
不過,與老王的『真相待察』觀點不同的是,一部分隊員直接把矛頭指向了馬東波。一名主力表示,他聽說澳門賭博公司為這場球開了『大連讓一球半』的盤口,『比賽剛一結束就有朋友打電話過來說,在電視直播中看他(馬東波)的那兩次撲救動作都太假了。我們剛一開場就趁亂弄進去了一個球,他肯定慌了……』除此之外,還有很多隊員都在談及馬東波的表現時千篇一律的搖頭嘆息,有人甚至說,揚科維奇的第二個進球,換作是替遼足俱樂部員工隊守大門的球隊大巴司機老孫,也都能撲出去。
領隊周鐵民是遼足的鐵腕人物,隊內的一切不正當風氣在他面前,都無形可遁。上賽季,正是他重拳出擊的兩次整風運動,把迫近道德懸崖邊緣的遼足拉回了正義部落。10日晚上,他聽說有人把馬東波與假球賭盤聯系起來時,立刻作出了非常堅決的制止:我堅信,馬東波沒有參與假球。
『我認真看了比賽,馬東波那兩個失球都與他競技狀態不佳有直接關系,都屬於技術失誤的范疇。我也具體分析了一下,他出現這些技術失誤主要與「自己注意力不夠集中」、「身體狀態不佳」、「場地狀況太差」這些因素有關。不能說比賽結果與盤口吻合了,就把犯了錯的守門員推到道德槍口前!』周鐵民詳細地道出了自己的分析思路,『我們不妨再換一個角度來想一想,如果馬東波真的參與賭球了,他能在前20分鍾裡就開始大動手腳嗎?那種操作是不是太低級了、太愚蠢了?』
在得知王洪禮的『馬東波表現不正常』的言論後,周鐵民指出:『王導說得沒錯,他表現是失常。失常導致了失誤,教練及時作出調整把他換下,這是非常正確的。那個時候我想馬東波的心理已經瀕於崩潰了,再讓他守下去的話,也許他會犯更大的錯誤。那樣,對他個人、對整支球隊都是更大的傷害。』
『總之,不要把馬東波和假球聯系起來。現在球隊人員不整、戰績不佳,好不容易在這場比賽中看到了大家精誠團結的一面,如果這個時候把假球猜想攪進來,那肯定會分裂隊員間的信任,也會對俱樂部下一步經營招商帶來巨大的負面影響。』周鐵民最後再次強調,『我可以負責任地說一句,馬東波沒有打假球!』
被替換下場後,馬東波的身影就從營口市體育場內消失了。他回到休息室內收拾好自己的行裝,便徑直打車回酒店了。晚上6點半,遼足全體隊員在金港大酒店的餐廳裡用餐,馬東波沒有出現。7點整,球隊集體乘坐大巴返回沈陽,在大巴車即將啟動時,馬東波纔最後一個登車。
記者隨後打通了馬東波的手機,在電話裡馬東波用非常低沈的語調為自己的清白作了辯護。『第一個球只能說是人家揚科維奇打得太好了,那麼近的距離踢出速度那麼快的下墜弧線球,我根本無能為力。我已經把飛身姿態做到了極限,但還是無法阻止皮球進網;第二個球在技術方面,我確實有責任。那個球先是打在我們後衛身上變線折射,但球速不快,我雖然失去了部分重心,但還來得及作出第二反應。可是球門區的場地太差了,皮球又在地上反彈了一下,我人已比飛起來了,在空中很難再做出第三反應了。』馬東波先從自己的視角回憶解析了一下那兩個失球,他說,比賽結束後,守門員教練蔣立昇來找自己,『蔣導幫我分析的結果也是這樣的,第二個球我有技術失誤,第一個球與我沒什麼關系。』
在得知有隊友開始懷疑自己的品質時,馬東波有些氣憤:『這麼多年來,我從未做過任何有違職業道德的事,從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這些都是天地良心,我在這方面肯定是問心無愧。誰要是把這個屢盆子往我頭上扣,我一定會讓他負法律責任的!』
『其實現在遼寧隊這種實力狀況,守門員真的很難做。丟球全是守門員的責任嗎?整體防守不濟,動不動就讓人家跟我一對一了,換了誰也把不住啊!我以前從未經歷過20分鍾就被換下場這種事情,看來這次事態很嚴重。如果教練和領導決定以後不用我了,那麼我無條件服從。我是老隊員了,該有的覺悟都不會差。球隊需要我上場,我就上場;球隊不需要我上場,我就在別的方面為球隊做自己能做的貢獻。我現在就可以保證,以後我肯定會以更飽滿的精神投入到訓練當中。』
馬東波最後透露說,其實自己這兩場都是帶傷上陣的:『我右腿外側的副韌帶一直很松,但球隊現在的狀況這麼困難,我只能咬牙挺著上。真的,我已經盡心盡力了。不過,現在是個競爭的社會,一切靠成績說話,從被換下場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被撤出主力陣容的心理准備了。在球隊這麼困難的時候,我對於我的失誤造成的不良後果感到十分愧疚。我已經是遼寧隊的老隊員了,沒有在這場比賽當中發揮出正常水平幫助球隊渡過難關,我也不能原諒自己。』
蔣立昇是馬東波的啟蒙恩師,自己的弟子不到一場半比賽便丟了7個球,蔣導的臉上自然非常掛不住。
『我在山東這幾年,培養出了鄧小飛、關震、萬程這幾個國字號門將,在沈陽不長時間也把張烈帶進了國家集訓隊。應該說,我對自己的業務功底還是相當自信的。但是東波最近6年都沒在我手下,這6年時間把他耽誤得不輕啊!』已年過六旬的蔣導顯得不勝唏噓感慨,他承認,馬東波現在的技術實力一點也算不上強硬。『這場球他表現得是不好,應該把他換下來。』
不過,蔣立昇反對在球隊輸球的情況下把矛頭全都指在門將一人身上:『馬東波的問題我們需要先進行內部總結,然後纔能給外界一個明確的說法。但我個人認為,現在還不到給馬東波蓋棺定論的時候,無論是他的能力還是他的品質,都得在第一循環結束後纔能給出准確定位。現在既不能為馬東波開脫什麼,也不能一棒子把他打死,我的觀點是,最好不要把馬東波當成焦點人物來炒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