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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如果不是親耳聽到球員的描述和那一張張來自現場的照片,也許誰也難以相信這些事情竟然發生在一支職業俱樂部。或許在我們的印象中,中國的職業球員都是高收入、高消費的大款,年薪數百萬的甲A主力暫且不說,就算是甲B的替補,誰每月沒有幾千塊錢的收入?但是,在哈爾濱蘭格俱樂部,守門員戴的是別人送的手套,主力前衛穿著纏滿繃帶的鞋踢球,隊員去客場比賽還得自己掏路費,甚至,好些個隊員的轉會費也得自己拿……
三個球員的家庭故事、
兒子和老爸『爭奪』住院費
10月3日上午,大連化學工業公司的下崗職工王興發辦理了出院手續,為治療臉上感染嚴重的皮膚病,這是他第三次住進長春路的大連醫大附屬一院,主治醫生告訴他還有最後一個療程就可痊愈,但王興發還是堅持辦理了出院手續。
在拿回了押在醫院的3000元住院保證金後,王興發把錢交給了妻子崔靜,這位大連二建的下崗女工到銀行把3000元加上向親戚借來的2000元一共5000元,全都打到了兒子王雲鵬的銀行卡裡。當遠在哈爾濱蘭格隊的王雲鵬接到媽媽的電話通知時,一個人躲在房間裡泣不成聲。剛滿20歲的王雲鵬需要這5000元錢治療已經耽誤了三個月的腿傷,因為蘭格俱樂部今年已經拖欠了他8個月的工資,這時他連離開哈爾濱的路費都沒有了。
在今年7月9日客場迎戰珠海格力隊的比賽上半場中,當場擔任主力中後衛的王雲鵬左膝關節半月板受傷,那也是王雲鵬今年的最後一場甲B聯賽。回到哈爾濱王雲鵬向俱樂部官員提出要錢治傷時,俱樂部的回答是『等俱樂部有了錢就給你治傷』,王雲鵬的腿傷得不到治療愈發嚴重,但俱樂部的錢遲遲不到。9月份,王雲鵬的腿傷仍未見好轉,為了延續自己的足球生涯,他只好向俱樂部提出『俱樂部先借給我5000元,發了工資就還上。』俱樂部答復他『現在賬上只有3000元』。可是當王雲鵬提出『只借3000元也行』的要求時,俱樂部直接告訴他『賬上取不出錢,一分錢也沒有了』。
王雲鵬說:『我的腿傷要是好不了,我將來怎麼踢球,我父母都下崗,一家人靠什麼吃飯。』他只好把腿傷需要治療一事告訴了父母,住在醫院的王興發在臉上難忍的騷癢和兒子的腿傷間幾乎未加思索就做出了選擇。
王雲鵬10月3日離開蘭格基地時,球隊已經出發前往長春打客場比賽,球隊是乘車出發的,走得很早。路上與王雲鵬同屋的隊長蘇鵬接到了王雲鵬的電話,他把這事兒說給隊友聽時,所有球員沈默下來,心情很悲涼,一名隊員說:『當時王雲鵬要錢治傷的時侯,我們也都在場,心裡也很難受,覺得俱樂部做得太絕了。』
靠老婆養活的職業球員
蘭格俱樂部去年衝上甲B後,尚拖欠了隊員們的昇級獎金兩百萬元。到目前,今年只發了兩個月的工資,現在隊員們都已經『彈盡糧絕』,很多隊員的手機都已停機,薛明甚至只是因為沒有交納24元的欠費而使手機成了擺設。隊中來自河北張家口的薛亞東和來自青島的王東海兩名球員已經結婚生子,這使得他們背上了更重的包袱。
王東海的愛人是青島摩托羅拉公司的市場部職員,結婚後也已經有了一歲的女孩,但是今年王東海沒能再為家裡做『貢獻』,在外面奔波近一年卻『顆粒無收』的尷尬境地讓妻子很苦惱,不時向他發火,這使得王東海心灰意冷,他的想法是『這球沒法再踢下去了』。
比他更糟糕的是隊裡的老隊員30歲的薛亞東,薛亞東的愛人在張家口一家學校當老師,他的女兒也已經兩歲,曾在前衛寰島和海利豐踢球的薛亞東一直是這個家的支柱,但是從今年開始他成了家裡的一個『包袱』,從8月份開始,為了保障做球員的丈夫的營養,她已經給薛亞東匯了3500元錢。俱樂部今年沒給球員發比賽鞋,薛亞東的鞋壞了,為了給家裡省省,他用隊醫的膠布把鞋纏了起來,訓練中記者想拍下他的鞋,他不斷地叮囑,『只許拍腳不能拍人,登出去多丟人。』在蘭格基地他的房間裡,他感慨地說:『我老婆真好,換了別人早就跑了。』
被拖欠工資毀掉的婚姻
對主力守門員於江來說,他有一萬個理由羡慕薛亞東,今年8月中旬的一天晚上,可能是他這一輩子最難忘最痛苦的一個夜晚,相戀近三年的女友在電話裡跟他大吵一架後,跟他分了手,原因只是在於她懷疑於江變了心。而他倆原本定下的婚期是今年國慶節。
來自天津的於江曾在青島海利豐俱樂部效力三年,他在青島認識了『上任』女友,對於這名女友的情況,於江現在已經不願再提,他只是寥寥數語說她是『坐辦公室的』。2002年初於江轉會到了哈爾濱蘭格,起初這對情侶並沒有因空間而產生距離,今年年初他倆商定年底結婚,並把婚期定在了國慶。
但今年的情況大大出乎那位『辦公室女孩』的意料,她的如意郎君開始不停地叫苦。10月就要結婚了,但於江買房的錢直到7月份還是沒著落。那段時間於江不停地解釋『俱樂部窮,沒發錢,連自己的比賽鞋都要靠隊友辛健救濟』。但是這個理由怎麼也不能讓女方相信,『都踢上甲B了,怎麼會沒錢』,於是她果斷地『揮劍斬情絲』。於江提到這段很不甘心地說:『去年的昇級獎加今年的工資和獎金,俱樂部一共欠了我20多萬,如果發給我的話,我就有錢跟她辦了,三年了,唉。』
身邊的隊員寬慰於江的方式很特別,他們認為這是個好事,『揭穿了那個女孩子的本質』。當記者問起那個女孩子長得如何時,於江說:『一般吧。』旁邊的王東海插話說:『什麼一般,長得就是一泡屎,那時都沒好說你。』旁邊一陣哄笑,於江也嘿嘿兩聲不再爭辯,或許他知道隊友是在用這樣粗俗的方式讓他快些忘掉那段『情史』。
賣身錢和一頁紙的合同
自己墊支20萬轉會費
對於江的遭遇,隊員們很是同情,但是每個隊員都有自己難以言傳的苦衷。俱樂部除了拖欠球員的獎金和工資外,還拖欠了今年轉會和租借過來的球員的轉會費以及其他一些雜費。方立軍、李小龍和辛健等今年轉會的球員們告訴記者,已經向原俱樂部支付的轉會費都是球員個人墊支的。
記者調查後了解,今年蘭格隊一共轉會和租借了6名球員,除了原天津泰達球員崔立志外,其中5人的轉會費均由各自墊支,合計20萬元,具體數目為:
方立軍,個人向原成都五牛俱樂部墊支轉會費7萬;
朱藝,個人向原甘肅天馬俱樂部墊支轉會費5萬;
辛健,個人向原青島頤中俱樂部墊支租借費3萬;
李小龍,個人向原雲南紅塔俱樂部墊支轉會費3萬
姚長明,個人向原浙江綠城俱樂部墊支租借費2萬;
隊員們介紹,年初俱樂部向原俱樂部支付轉會或租借費時,俱樂部告訴這6名球員『這段時間俱樂部的錢很緊張,你們先墊著,再過一個星期,俱樂部就把錢還給你們』。這些球員為了能踢上球都紛紛向各自俱樂部支付了這部分費用,只有崔立志是經過協商後,天津泰達方面同意蘭格俱樂部日後支付。
但一個星期過去後,當他們再次向俱樂部提出要轉會費和租借費時,俱樂部的答復是『再過一星期』,於是這一等就是將近40個星期,一名隊員說:『現在我們是自己買自己轉會,然後自己給自己開工資,我都不知道要俱樂部來乾嘛。』目前工資和獎金都沒有兌現,隊員們對墊支的轉會費和租借費也知道沒個盼頭,一名隊員說:『我們知道問了也白問,都懶得問了。』
天津泰達俱樂部不久前給蘭格俱樂部發來傳真索要崔立志的轉會費,蘭格俱樂部很快就發回傳真回復,傳真中寫到『天津泰達俱樂部:對於此事我們很抱歉,也很對不起您。本應盡早解決此事,但因我俱樂部經費確時(原文如此)緊張,連球員的基本費用現階段都無法解決,請貴俱樂部再寬限我們一段時間,無論如何我們想辦法在2003年10月31日前,將這筆款項嘗還(原文如此)給您俱樂部。』現在離支付時間還有整整兩周,但蘭格俱樂部屆時能否履行諾言尚是一個未知數。
合同只有一頁紙
在與隊員們的接觸中,他們普遍反映當初訂的合同太簡單,其中甚至連獎金數目、保險等費用均未提及,這也是造成王雲鵬沒錢治傷的一個原因。現在隊員們考慮更多的是如果俱樂部不給錢,憑那份合同能否要到錢。記者在采訪中拿到了球員的合同,蘭格俱樂部與球員簽訂的合同只有一頁紙。
合同只有八條,一共纔16行字。第一條規定球員某某某必須完成全年的甲B聯賽任務,第二條規定了球員需要遵守中國足協和俱樂部的規定,第三條簽定隊員的月工資標准,現在隊中的大部分隊員的月工資均在5000元左右,並注明『球員需按照國家規定照章納稅』;第四條給球員寫明了比賽獎金,合同中把獎金寫為『勝場費』,該條款指出勝場費需要『按照球員表現和個人貢獻大小來發放,球員不得對此提出異議。』第五條是關於對球員違反規定的處罰;第六條至第八條為合同期限等說明。可是這份只有一頁紙的合同,球員們沒有保障,因為已經有球員拿著這份合同找到律師,但是律師的分析認為『沒有獎金數目和發放時間是最大的問題』。
除了工資、獎金和轉會費,俱樂部向隊員們承諾的一些費用均未支付。記者了解到,現在隊中多名球員年初在海埂春訓時,都要通過試訓,當時俱樂部告訴隊員們『每個人都要支付住宿和伙食費,只有留在隊中的纔能報銷』。但是,今年加盟球隊的隊員中,每人都有很多票據和伙食費發票沒能報銷。春節時,俱樂部告訴隊員們『放假回家的路費可以報銷』,這些球員回家的機票也一直拿在手上,等著把它們『換』成錢的那一天。
經過了9個月『無米之炊』,隊員們已經窘迫到了難堪的地步。記者晚上在很多球員的房間裡發現,每個鎖著的儲物櫃都是一些乾腸等食物,晚飯無法保證訓練後的營養和熱量使很多隊員只得靠這些食物打發臨睡前的轆轆飢腸,而許多球員在沒錢的現實下,只得打起了隊友的主意,所以很多人不得不把食物鎖在櫃子裡,最讓記者感到難忘的是,在一名球員的儲物櫃最底層發現了兩瓶礦泉水。
10月份的比賽就要過去,很多球員們直言『已經快堅持不住了』,當記者離開基地的時候,隊員們說:『你應該等到我們起義的那天。』與此同時隊員們對現在的處境也都有些感傷,王東海和薛亞東都表示,如果拿到了錢就回家了;於江在沒領到錢之前不打算再談戀愛,盡管他已經28歲了;王雲鵬昨天早上乘火車從北京回到大連為傷腿做核磁共振檢查,他告訴記者『這個檢查在北京做要一千多塊,在大連只要兩百多。』王興發現在每天都只能拔火罐、吃幾副中藥,臉上騷癢時只能用手去抓。
逃單、迷路和發黑的饅頭
我們逃單已不是第一次了
周日上午11時,球隊離開揚州新世紀大酒店趕往南京祿口國際機場,車子即將開動之時,酒店方面攔住了大客車,因為他們還有80元的香蕉錢尚未付清。領隊表示『這部分錢應該酒店付』,但酒店態度很堅決,『如果不付不能離開。』
球隊抵達揚州後的第一堂訓練課前,酒店為球隊准備了香蕉,這幾串香蕉拎到訓練場後,酒店告訴球隊需要付80元,但蘭格領隊認為『太貴』,就原封不動地搬回了車上。回酒店下車前,隊醫說『還拿回去乾什麼』,在教練和隊員的要求下,隊員分了這幾串香蕉。結果這些香蕉推遲了球隊前往機場的出發時間,最後經過協商雙方以40元成交。
但球隊在上路後,記者又接到了揚州新世紀酒店大堂經理顏如林的電話,他有些著急地告訴記者:『你們趕緊告訴球隊,1104等兩間房還沒結賬。』置之不理後,球隊又一次成功地省下了一千多元錢,隊員們告訴記者:『我們隊跑單也不是第一次了。』
俱樂部官員、教練和隊員告訴記者———
年初到肇慶打足協杯比賽,蘭格隊沒有付房錢,事先告訴酒店方面是晚上的飛機,結果上午全隊就離開了酒店,酒店至今未收到蘭格的房費;
客場對成都五牛,離店時為了付洗衣費與店方產生爭執,全隊為此被耽擱了40分鍾;
在與廣東雄鷹的比賽中,向酒店謊稱是『沈陽金德隊』,而最後老總李海生只好把個人的5000元錢全部墊出去,表示:『你們看怎麼辦,我就這些錢了。』
上周在揚州的比賽中,為了節省在酒店開會的300元會議室費,全隊提前半個小時出發到賽場的客隊休息室開戰術准備會;
客場乘車前往長春,回程時為了省下高速公路費,球隊選擇了走小路,結果車子迷了路,走進了一個不知名的村莊,為此全隊多走了兩個小時。
……
糟糕的基地
蘭格的基地位於哈爾濱郊區,102國道的東側,附近開車20分鍾纔有村莊。宿捨樓後面堆滿了垃圾,後面是蘭格的養狗『基地』。基地內的道路是一片爛泥,路中央的死老鼠也沒人去管。
當天的晚飯十分糟糕,只有6個菜,四個素炒菜再加上煎魚和排骨,主食只有米飯和發黃的饅頭,哈爾濱溫度很低,因為沒有加熱設備,五分鍾過後菜都已經涼了。球員告訴記者,『今年的主場比賽,都是到了下半場就沒體力了。』
晚飯時記者與老總李海生、主教練伊秋文坐在一桌,餐廳服務員給這桌端了一盤煎餃,記者以為是專門為老總和教練做的,伊導告訴記者,『這是李海生的兒子中午在外面買的,現在只是把它炒了一下。』
球員分住在基地的三層和四層,房間十分簡陋,每個房間沒有電視機,盡管俱樂部沒有禁止隊員買電視機,但是球員已經拿不出錢了,記者看到只有大廳、王東海及李小龍的房間有電視,晚飯後球員們的唯一打發時間的方式就是圍在一起看電視。
助理教練侯桐告訴記者,現在球員們在基地裡,每天上午都睡覺,下午的訓練2時開始,內容只有一個———就是搶圈,隊員們都說:『現在最主要的保證別受傷。』但隊員們都認為自己『非常職業』,因為:『外援沒錢,都不踢了,我們還堅持上場。』同樣是因為沒錢,隊醫的醫藥包裡只有棉花和裹傷的紗布,去年就跟隨球隊出征成都乙級聯賽決賽的隊醫張顯明很直接地說:『老板說話不算數,我們上了甲B,可200萬的獎金在哪兒?』
為了一個月賠進了一年
俱樂部不僅拖欠了教練、球員的工資,甚至連工作人員的工資也欠。周一上午10時,102國道邊的『369飯店』的老板娘韓超來找俱樂部的基建工楊旭生和水電工馬西國要飯錢,他們在這家飯店吃飯後,每人都『簽』下了一百多元的『單』沒付錢。
馬西國的家在雙城的萬龍,本來去年10月底他就可以離開基地,但是工資只發到9月份,他只好留下來等10月份那一個月的工資,因為俱樂部告訴他『錢一個星期就到』,結果這一等就是一年。他後悔地說:『為了一個月工資,我賠了一年的工進去。』
他告訴記者:『我出來打工的錢就是拿回去僱人收玉米的。』現在蘭格俱樂部不發錢,馬西國家的四十五畝玉米天一冷就會全部壞在地裡,這將影響他明年一年的耕種。
工錢遙遙無期,為了盡量挽回損失,基地的部門負責老孫告訴馬西國,『你先回去,有錢就通知你回來。』馬西國在等待了12個月14天後下決心回去,臨行前,老孫親自下廚為他烙了幾張餅,給他帶著路上吃,下午1時,馬西國離開了蘭格基地,臨行前他把鑰匙交給了老孫,他說:『一有了錢記得打電話給我,記得啊。』
DVD、電話卡和50元的餐費
10月9日全隊出發前往廈門比賽前,總經理李海生找到了四名罷賽的外援,『你們跟隊再去打一場比賽。』外援們表示:『不發工資,我們不會去。』李海生說:『這場球就算是為我打的,好不好?』一名外援說:『我們已經為了你踢了好幾場,這場不會再為你踢了。』李海生後來向記者提到這段『黑色幽默』時,他卻笑不出來,臉上滿是無奈。
現在四名外援都滯留在哈爾濱,巴西外援洛佩斯住在和平酒店,其餘三名外援達裡奧、皮亞考普和利馬住在金谷大廈,他們留在哈爾濱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拿到本該屬於自己的錢。
記者為了了解外援的生活也搬到了金谷大廈,特意選擇了達裡奧對面的房間,利馬住在他的隔壁。兩個人每天沒事乾整天就大聲地放著音響裡的搖滾樂,平時整個樓道都充斥著歐美的流行樂,記者住在對面寫稿也不得『安寧』,不過這或許是他們發泄郁悶的唯一方式了。
記者在他們的房間發現,他們的共同特點就是都有一大堆DVD影碟,每天他們都靠這些『大片』打發時間。利馬和達裡奧兩人經常在一起喝茶聊天,這樣纔能排解缺錢的煩惱。利馬的妻子和兩個孩子都留在烏拉圭,他的床頭櫃上擺放著妻子和兩個小孩的照片,以及幾張打完後被揉皺的電話卡,他天天都要跟家裡通電話。這三名外援的經紀人都是張德發,他也在為這幾名外援拿到錢而努力。
住在和平酒店六樓的洛佩斯不久前已經向巴西大使館發去了求救傳真,並得到了幫助。巴西大使館迅速地找到了俱樂部調查此事,並向李海生說,『如果得不到很好的解決,將通過大使館向外交部發函。』蘭格俱樂部迅速向洛佩斯許諾在15日前把工資補齊。
記者在酒店的一間套房裡找到了洛佩斯,他的妻子和兩個孩子都跟他住在一起,外屋把沙發鋪開作為洛佩斯的大床,房間的兩張床則留給了兩個小孩。洛佩斯在酒店住宿費用由蘭格集團支付。洛佩斯介紹說,每天的餐費蘭格集團只給他50元,他指著妻子和小孩說:『這點錢不夠我們吃。』
現在中國俱樂部中有很多巴西球員,洛佩斯也經常跟他們通電話,他跟裡貝羅、桑塔納和比科利的家都在巴西的同一座城市,裡貝羅的家跟洛佩斯的家很近,開車還不要10分鍾,在巴西的時候每天裡貝羅的老婆都會過來玩,或者是『一起SHOP-PING』。現在跟他們通電話時,洛佩斯覺得很沒面子,他說:『他們所在的俱樂部條件都很好,但是我不行,我沒錢。』
洛佩斯現在已經中斷了訓練,他說:『我現在只能每天跑跑步,我還要踢球的。』他說:『每天早上小兒子就吵著要回巴西。』小兒子今年5歲,已經開始對足球產生了興趣。看到記者來到『家』裡,他專門換上爸爸的球鞋炫耀,洛佩斯笑著說:『他以後可能會來中國踢球,但是我已經告訴他了,不要來蘭格踢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