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陝西外援拉蘇不辭而別、浙江洋帥麥克突然下課、遼寧洋將霍夫逃遁未遂、山東助教休利探親晚歸……八年來,CBA的洋面孔們從未像本賽季這樣鬧騰,來來往往的喧鬧忙亂中,有人越看越糊涂,也有人越看越明白。
北京奧神的南斯拉夫籍主教練米拉就是場邊的明白人。2月8日,奧神主場戰浙江,米拉在弟子們進入場地幾分鍾後,踱步緩緩而至。走道邊的看臺上,一個四五歲的中國小女孩瞪著這個高大的外國爺爺,驚訝得說不出話。米拉微笑著拍拍她的小臉兒,帶著笑意悠然坐到了場邊的長凳上。
同米拉的悠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浙江隊新任主帥劉全勝,外教麥克的突然離職,把他從助教的位置上一把推向主帥席位,在這個麥克曾言壓力難當的帥位上,劉全勝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激昂中卻也透射出一絲悲壯。
這重壓與悲壯似與米拉無關,他好像不是這圈子裡的人,言談中他總是淺笑盈盈,說自己在隊裡這也好、那也好,無一處一刻不歡快。
翻譯閃爍的眼神和拘謹的態度『破壞』了這歡快的氣氛,從記者一坐到他們身邊,翻譯就一直在要求,『要采訪還是先跟領隊說一下吧!』當米拉描述他在奧神的幸福生活時,不時會有打量的眼光從一旁射來,那目光源自俱樂部工作人員。其實,他們盡可以放心,米拉太知道該說什麼了,他說自己與俱樂部上下齊心,同隊員親密無間,而年輕隊員的成長更令他欣慰。
『來中國是個錯誤』,他完全不記得自己說過這樣的話。至於比賽時他在場邊的怒吼、賽後新聞發布會上對裁判的宣戰……他笑一笑,說:『那是比賽!而且那也是從前的事。現在裁判好多了。』時常咆哮場邊的他忽然變得善解人意,『裁判們也不容易呀!』
他真的是變了,初見面時,大手一伸,笑容一展的明朗熱情,變成了如今避實就虛、鋒芒內斂的穩健練達。『來中國了,就要了解中國,懂得中國的方式。』
中外到底有哪些差別呢,他沒有說。倒是浙江新帥劉全勝說了句點中要害的話,麥克在任時,『冠軍總是掛在嘴邊的,也不管隊伍有沒有這個實力。但是我現在只是想打好每一場球!』
至於米拉,他原本就沒有美國教練的那份張揚,也從未輕許諾言。羊年是他的本命年,他在中國過了春節,春節的三天假期裡,他跟著朋友品嘗了名目繁多的中國菜。他還依照中國人的習俗,在右手手腕上系了一根紅繩,『這個能給我好運』。
客場挑戰北京奧神以125比119取勝,對於剛剛過完春節就遭遇換帥之變的浙江隊而言,絕對是個有些意外的收獲,如果鄭武、馬克在春節前也有如此神勇,前任主帥麥克也許不會含恨而去;而通常在球隊突然遭遇不測處境異常艱難的時候,中國教練身上總會出現一種諸如米拉等等外籍教練無法企及的神奇力量,因為外教不能領會所謂『中國方式』。
在比賽場上狂躁不已的米拉在比賽之後的新聞發布會上平靜地接受了失利的事實,對於比賽的評語中也不再出現極具殺傷力的言辭:『這場比賽沒贏就是因為防守、籃板球不積極……』而事實上,年前就常常掀起裁判風暴的奧神主場在年後依然不平靜。沒有了米拉的咆哮,奧神俱樂部在比賽結束的當晚已經以裁判判罰不公為由,將一紙訴狀遞到了籃管中心。
米拉努力地了解中國,了解復雜深奧的『中國方式』,而如此一來最終的結果可能會比紅繩帶給他更多的好運!
圖:那條本命年紅繩在米拉右手腕上若隱若現。無論是主動地適應還是被動地妥協,它都將成為米拉中國化的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