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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裡亞娜:兩邊男人皆不愛,我只以我的法國方式愛著卡倫布。
呼吸是你的臉,你的曲線在蔓延,不斷衍變那海岸線,長出了最哀艷的水仙。——王菲《臉》
水仙花的孤傲清麗背後牽系著一段希臘神話:河神瑟菲塞斯之子奈西塞斯容顏絕美,引來傾慕者甚多,所到之處足下皆鋪滿眾女子的愛情。然奈西塞斯性情冷傲,懶顧一切美人,決不憐香惜玉。一日,他走到水邊低頭飲水,卻發現水中有一人影,俊美非凡,舉世無雙。他驚為天人,從此駐足水邊,以最溫柔的目光戀慕地凝視水裡伊人,不忍離去。那是水妖嗎?他百思不得其解,只是每日守候在影像邊,不斷傾訴衷曲,卻絲毫沒有意識到那正是他自己的倒影。山澤女神愛歌愛上了他卻被他拒絕,只好悄悄躲在他身後,懾於他絕情的冷漠而不敢現身出來與他交談。她知道他眷戀的只是他自己的影子,她想把這一事實告訴他,但之前她因多嘴而受到了天後的懲罰,永遠只能重復別人的話,所以她一開口,奈西塞斯聽到的只是他自己剛纔說的內容。看不見身後的愛歌,他以為聽到的回音是水中精靈溫柔的回應,於是他沈溺在這種奇異的交談中一天天消瘦下去。愛歌忍受不了相思之苦而先於他死去,身體消散為無形,但她的聲音卻消散在山谷中,永遠回應著別人的話。她的名字(Echo)也成了回聲的意思。奈西塞斯終於有一天也憔悴而死。有一種說法是虛弱的他出現了幻覺,以為水中的情人向他伸出了手臂要擁抱他,於是他愉快幸福地投身水中被溺死。死後眾神將他變成一株美麗的水仙,永遠在水邊孤芳自賞,顧影自憐。他的名字演變出來的詞narcissist後來在心理學上也成了自戀者的病名。
自戀的形式有很多。例如王菲,這朵容易受傷的水仙總是將傷痕寫進歌裡,喃喃唱著『高處不勝寒』『沒有人仰慕那我就繼續忙碌』,躲在漠然淡泊的外衣裡舔拭傷口。她遇不到一個真正愛慕她的愛人,所以她只有自戀。而阿德裡亞娜是另一種香艷的水仙。她美麗,她更清楚自己美麗的價值。她需要一個可以完全保護她、給她生存發展的土壤,並可以映襯她、使她顯得愈加美麗的人。跟同樣美的人在一起她只是一朵普通的斯洛伐克玫瑰,而跟黑炭般的卡倫布在一起,她便成了璀璨奪目的鑽石。所以她怡然自得地隱身在婚姻的名義下,以一種愛情的方式自戀。在每一個看見她與卡倫布在一起的人發出的『美女與野獸』感嘆中,她的美名也前所未有地遠播全球。
美女與野獸的水仙愛情
文/Milanlady萬瑜
關於阿德裡亞娜與卡倫布的愛情故事我們聽得太多,現在從心理角度解讀,卻也仍能讀出些新意來。
野獸卡倫布之所以認識阿德裡亞娜並要到了她的聯系方式,是因為第一次偶然相逢時他成功地利用自戀者心理上的一大弱點『對別人的批評容易感到憤怒、羞愧或恥辱』而展開有意識的批評,用我們常說的話說就是『抬杠』,因此引起了這位水仙美女的注意。
卡倫布當時在意大利的熱那亞踢球,某次在乘飛機時巧遇美女,一個『胸大女人一定無腦』的論點立即激怒了這位內衣模特,一番脣槍舌劍後美女開始仔細打量這個黑家伙,覺得偶爾跟他斗斗嘴還不錯,於是便大方地給了他自己的電話號碼。
有人說她之所以這麼快同意跟那麼丑的男人交往是因為她對無限的成功、權力、榮譽有特別的幻想(這也正是自戀者的具體表現之一),當時名氣比她大的卡倫布有助於提高她的知名度,從而促進她的事業發展。還有人說她在注意到卡倫布的球星身份之前首先注意到的是他的丑,與這樣的人在一起更容易突出自己的美麗,從而得到無盡的關注與贊美以滿足自己的自戀情結。不管事實究竟如何反正他們是戀愛了,卡倫布樂意照顧他的漂亮女人,萬事先為她服務,所以阿德裡亞娜的生活過得悠閑愉快。與卡倫布交往後她也得到了媒體的加倍關注,法國世界杯閉幕式上的伊夫·聖·羅朗時裝秀上她也借助這一身份謀殺了各國記者數不清的菲林,在奪冠後的慶祝會上,她在一群球星太太中顯得鶴立雞群,成為了焦點中的焦點,她的事業也隨之攀上最高峰。
當然,她肯定也是愛她的丈夫的。她後來對《巴黎競賽》記者回憶道:『當我開始模特生涯後,一直期待著一件不尋常的事情發生,時間飛快地流逝,卻什麼都沒有發生,這莫名的等待讓我心煩。而這時卡倫布出現了。遇到他以後一切都發生了變化。我會在每天早晨對著窗外的陽光滿心歡欣,對生活中哪怕最微小的細節都充滿感激。』
那是因為她遇上了一個全心愛她的男人,一個因為自己的丑陋而在她的絕世容光下暗自自卑的男人。他會永遠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她,無怨無悔地滿足她一切的要求,這是在一個俊男身上不易尋到的東西。她愛他,因為他愛她。這是一種遵循『我愛因為我被愛』原則的愛,一種幼兒的愛,一種自戀的愛。
婚後幾年阿德裡亞娜跟著轉會的卡倫布東奔西跑,雖異鄉日子難免寂寞,但兩人做伴倒也自得其樂。坐在看臺上一邊看老公的比賽一邊享受球迷和記者的矚目也是阿德裡亞娜的一大樂趣。但前幾天的腹股溝拉傷徹底粉碎了卡倫布夫妻倆奔赴韓日現身世界杯賽場的夢想,勒梅爾顯然是等不起四個星期了,於是卡倫布只好大度地說,『認命了!』不過,對於他來說,這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已經拿過世界冠軍、歐洲冠軍、冠軍杯冠軍和聯賽冠軍了。在意大利、西班牙、英格蘭和希臘闖蕩多年的卡倫布也許對激烈的職業足球有點厭倦,對於他來說,或許回歸家庭生活,守著美麗的阿德裡亞娜纔是最重要的。卡倫布曾說當他們結束職業生涯的時候,他們會回到生他養他的島嶼上來永久生活,還說他要生一大堆孩子,可是阿德裡亞娜只同意生三個。當然,我們也可以理解,畢竟那麼美麗的內衣模特是很在意自己的身材的。寫到這裡,不禁想到了他們夫妻倆的一個小細節:阿德裡亞娜說,當她要把丈夫的吸引力從一場球賽上拉過來的時候,她只要在電視前走幾步就可以了,卡倫布馬上就會關掉電視。這一招屢試不爽。這個溫馨的生活場景令卡倫布覺得甘之如飴,而對阿德裡亞娜來說這肯定也是個愉快的游戲,因為她輕而易舉地又一次證明了自己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