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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後的十二點,楊晨坐在法蘭克福俱樂部的咖啡廳裡,這樣總結這一堂訓練課的感受,『其實和往常相比也沒有太多不同的感覺,就和四年當中的每一天一樣。』
周日對巴貝斯堡的比賽,是本賽季法蘭克福最後的一場比賽。周六上午十點開始的這一堂訓練課,對於作為法蘭克福主力隊員的楊晨來說,是他在法蘭克福的最後一堂真正意義上的訓練課。不知不覺中,楊晨在法蘭克福的第四個年頭已經過去。
周六上午,天氣陰沈還下著下雨,收音機裡的天氣預報說整個周末的天氣都不會太好。看見歐覽記者單薄的衣著,楊晨提醒說,穿得太少了吧。
三年來,楊晨一直住在法蘭克福東北(BERGEN-ENKHEIM)的一個三居室的住宅裡。四年前楊晨剛剛從曼海姆搬來法蘭克福時,曾經租下了法蘭克福東火車站(OSTBAHNHOF))附近的一套較小的住宅。自從前年楊晨父母來探親,他就遷移到這套比較大的住宅裡,從此就再也沒有搬過家。這套住房的合同和楊晨在法蘭克福俱樂部的合同一樣,到今年六月三十號就要到期,這幾天楊晨正忙著退房和處理家具的事。
八點四十五的時候,楊晨的奧迪汽車已經停在了森林體育場外職業球員的專用停車場上,今天楊晨幾乎是第一個到達球場的。球員入口處,一個球迷俱樂部的負責人手拿法蘭克福球衣在收集球員簽名。楊晨是他今天獲得的第一個球員簽名,這件有全體法蘭克福球員簽名的球衣今晚將會被拍賣,籌集來的資金將用來資助殘障人士。
上午十點的訓練課,法蘭克福隊球員必須在九點半准時到達,遲到就要罰錢。『所有罰款都放進隊裡的小金庫,在球隊的集體活動時用。罰款最厲害的是馬加特,遲到一分鍾就罰一百馬克。我曾經被被罰過600馬克,有個隊員因為堵車遲到半小時,被罰了3000馬克。』 楊晨也不忌諱當年和以苛刻出名的教練馬加特的這段歷史。『我們隊裡的法麥羅還要去斯圖加特隊呢。』從馬加特到斯圖加特,楊晨口中的話題轉換地十分自然。
九點不到,楊晨就走進了球員休息室。緊接著,下賽季要去科特布斯隊的格帕爾德來了,要去勒沃庫森的普魯依斯來了,要去一支不知名的德甲球隊的維默爾來了,待價而沽的克裡紮洛維奇來了,自願降低工資留在法蘭克福的西裡奇也對記者手中的攝像機發生了興趣。法蘭克福的這支曾經號稱『德乙拜仁』的球隊就要散了。
球員休息室是法蘭克福俱樂部的『絕對禁區』,教練克拉茲考慮半天纔松口同意在訓練開始後讓我們進入采訪。連楊晨知道後都詫異地說,『這可是連德國記者也不許進的地方啊。』 休息室裡,和往常一樣,楊晨在訓練之前先做了一些熱身和橕拉運動。平時,如果有傷病,他還會約隊醫做理療或按摩。楊晨通常都來得比較早,也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和其他隊員一起聊聊天。
九點五十分,楊晨和其他法蘭克福隊員陸續來到了訓練場上。訓練的內容還是一如往常,首先分組老鷹捉小雞的游戲,楊晨,沈載源,克裡紮洛維奇,維默爾都在同一個小組裡。接下去是變速跑。
十點二十分,管理球衣和球鞋的布蘭克帶記者來到球員更衣室。在這裡工作了五年的布蘭克從四年前開始就認識楊晨,他打開楊晨的衣櫃給記者看,『你看,這是楊晨的護身符』。球員休息室內,工作人員盧茨正在把明天比賽隊員的球衣球鞋安排在固定的位置上。楊晨的座位就在門背後,『比賽休息時,楊晨就坐在這裡。』布蘭克指著椅子上整齊堆放著的楊晨的球衣說。『楊晨是個非常規矩的小伙子,特別客氣,每次見面都人打招呼。』 布蘭克又指著鞋櫃上標著21號的這一排鞋說,楊晨的腳可不算太大,纔7,5號,也就是四十一碼。
十點四十,來自喀麥隆的隊員布蘭科不知為啥早早就收了工,光著膀子的布蘭科興致很高地對記者說,他指著自己的緊挨著楊晨的衣櫃說,『我和楊晨是兩年的鄰居了』。『楊晨很會關心別人,我祝他好遠,也祝中國隊好運。我會想念楊晨的,希望有一天能再和楊晨一起踢球。』
十點四十分,楊晨和隊員們扛來了球門,開始了分組賽。比賽中的楊晨有一個單刀球沒有打入,還有一次,他朝著沒有把球傳給他的隊友發了火。
十一點三十五分,教練克拉茲把隊員叫到身邊做了訓練的總結之後,吩咐隊員做最後的慢跑,唯獨把楊晨叫到了身邊和楊晨說笑幾句。就在隊員們陸續往休息室走去的時候,楊晨和克裡紮洛維奇走到了場子的另一邊,對著三名球迷手中的錄像機說起了話。原來,這三名球迷的朋友兩周後要舉行婚禮,他們希望錄下楊晨用中文說的祝願,給自己的朋友一份驚喜。
和法蘭克福球迷已經很熟的楊晨介紹說,這幾天來看訓練的老球迷特別多,可能是想和本賽季的這支球隊再見一次面。訓練後幾位老球迷和楊晨攀談起來。其中一位曾經在巴斯夫工作的老球迷要和楊晨交換地址,淋浴更衣後的楊晨坐進了他的汽車裡給這位老球迷寫下了他的地址,『我還要和楊晨一起去北京呢。』這位老球迷對記者說。另一位老球迷更直截了當地尋問楊晨下賽季會去哪裡,北京?德國?歐洲?確定嗎?楊晨笑著說,世界杯賽以後吧。有一位球迷在和楊晨合影之後,吞吞吐吐地提出了想要獲得楊晨最後一場比賽球衣的要求。楊晨抱歉地對他說,他已經答應和隊長13號賓德瓦爾德交換最後一場比賽的球衣了。
在平時的主場比賽前,球隊都會提前一天住進法蘭克福皇後飯店。德乙進展到了最後一輪,法蘭克福俱樂部特例沒有要求球員提前一天入住旅館。下午一點多,楊晨帶著記者來到了一家韓國燒烤店,韓國老板娘對是常客的楊晨抱怨說,沈載源可是很久沒來了。顯然不是球迷的女跑堂問楊晨,『今年法蘭克福昇甲還有希望嘛?』楊晨笑著說,『到今天你還對我們的球隊抱昇級希望,真是好球迷,我們俱樂部真該感謝你。』 點了烤肉和炒飯的楊晨介紹到,這時他在法蘭克福最喜歡的餐館。不但沈載源喜歡來,而且飯店老板和車范根也很熟。『前幾天車范根還帶著一個韓國的世界杯電視攝像組來采訪了我』楊晨說。說起車范根,楊晨興致又高了起來,『四年法蘭克福,六年勒沃庫森,勞施還曾是他的教練』,楊晨向我們介紹起了車范根在德國足球生涯中最輝煌的日子。這個韓國人給法蘭克福留下深刻印象,也在德國足球界給所有的亞洲球員立下了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峰。
十五點,有些倦意的楊晨起身執意支付了這頓飯的飯錢,『明天還要比賽,我不能多動,要回家好好休息。』在開車回家的路,他本來去一家專營電器的商店SATURN,買一把電動牙刷。自從他上次牙痛之後,牙醫建議他使用這種電動牙刷,效果果然很好,但以前的幾把已經用壞。楊晨說,報上的廣告還介紹,SATURN的電動牙刷正在打折。不巧的是,在去商店的路上,警察由於法蘭克福的大游行把路封鎖了,楊晨只能放棄了購物計劃提前回到了家。
十五點半開始的德甲聯賽的實況轉播只在收費頻道播出,因為周六周日經常比賽,楊晨也還從來沒有訂過收費電視。德甲冠軍的懸念也只能等到晚間新聞時纔知道。對於多德蒙特的奪冠,楊晨有些遺憾地說,當然是希望勒沃庫森得冠軍了,』他們今年打得那麼好,應該是德甲和冠軍杯的得主』 。
晚上十一點,楊晨和平時一樣上了床。醒來之後,他將要面對身穿法蘭克福球衣的最後一戰。 (司徒家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