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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年圓一夢。世界上最苦的中國球迷終於盼來了揚眉吐氣的一天。10月7日,我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我笑,我哭,我仰天長嘯——世界盃,我們來了!!
賽前:除了慶祝還是慶祝
10月5日凌晨。當西亞傳來卡塔爾主場1:2負於阿聯酋的消息時,深夜中的瀋陽就不時地傳來噼裏啪啦的鞭炮聲,球迷們都知道只要中國隊在主場不輸給阿曼隊,中國隊就肯定能在2002年踏進日韓世界盃。此時,各地的球迷也開始謀劃着爲國足提前慶祝勝利了。
中國隊,6:0!
10月6日上午。在沉寂了一天後,興奮的球迷早早就來到了國家隊的駐地瀋陽綠島賓館,這裏除了一對要結婚的新人增添了不少的喜慶色彩外,綠島賓館也在國家隊的訓練場邊搭起了歡樂的舞臺。在廣大球迷的眼中,10月7日的中阿之戰只是一種形式而已。一位打扮怪異的鞍山球迷興奮地說:“現在中國隊已經是出線了,再討論中國隊的輸贏已經是沒有任何意義了。我們現在只要求中國隊能以一場大勝爲自己安排一個圓滿的結局。這幾天我一直夢見中國隊以6:0的大比分戰勝了阿曼隊。”說着說着,他就對着各種各樣的鏡頭喊起了“中國隊,6:0!中國隊6:0!”的口號。
錦旗送米盧
曾經在吉尼斯紀錄上留下了濃重一筆的世界第一家殘疾人球迷協會“重慶市殘疾人球迷協會”會長田曉偉更是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喜悅。在經過了四十多個小時的長途奔襲後,他坐着輪椅爲米盧送去了一幅“神奇教練顯神威,國足衝進世界盃”的錦旗。他說:“在中國隊打完第一個主場比賽後,我曾經單膝給米盧下過跪,那時侯,我內心有一種很悲壯的感覺,我對米盧說‘中國隊就拜託你了!’米盧當時雖然不太明白我那一跪的含義,但我從他那顫抖的雙手能感覺到米盧對中國人是真心的。現在事實證明,米盧也用行動回報了我那一跪。這次,我是特意來感謝米盧的。”由於國家隊賽前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在幾經周折後,田曉偉終於見到了米盧。面對中國球迷的這一片真情,興奮的米盧連聲用漢語對田曉偉說“沒問題,沒問題。”並且他還向田曉偉保證“一定要在30分鐘內將阿曼隊解決。”作爲回贈,米盧在活動即將結束時也向田曉偉贈送了一枚中國足協的會徽。
10月7日。國家隊在綠島賓館爲本場比賽做最後的準備時,自己組團驅車從天津趕到瀋陽的天津球迷也爲國家隊送來了祝福。一幅是送給米盧的“大鵬擊浪圖”,另一幅是送給國家隊的一頭“大老虎”,名曰:王者之風。但由於國家隊要召開賽前準備會,在幾經周折後,才由國家隊的副領隊呂楓出面將這兩副畫送交給了米盧。
賽前忙求婚
10月7日下午,也許是老天故意作弄球迷,離比賽時間還有5個多小時,瀋陽竟然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但這一點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廣大球迷的心情,沐浴着這柔和的秋雨,球迷們異口同聲地說:“這是觀音在爲中國隊降神水,在爲阿曼製造麻煩,中國隊必勝!”
儘管是距離球迷進場的時間還早,但早已等不及的球迷早早就聚集到了五里河體育場外。白髮蒼蒼的老爺爺扶着滿頭銀髮的老奶奶,也許是因爲年老的原因,這對老夫老妻不想進場內與青年人同樂,“我倆平時雖然是不大看足球比賽,但我們卻知道今天是個什麼樣的好日子,這不,我倆合計着就在場外湊湊熱鬧,中國足球多少年來沒有這麼喜慶的日子了,今晚,中國隊肯定有十成的把握,中國必勝!”一個打扮奇特的小夥子,一位穿着時髦的東北小妞,面對記者的採訪,這對熱戀中的年青人顯得很興奮,“昨天晚上我就對她說過,只要是中國隊今晚能出線,這個月我就定個好日子與她成婚,我是有這個想法,但不知道政府能不能爲我倆破個例。”“爲什麼呢?”記者問。“我今年22歲,她才19歲,我們都離法定的結婚年齡還差遠着呢。大哥,是記者吧,那關係一定很多,能否幫幫我們的忙?”這位小夥子說這話時倒沒覺得有什麼,但旁邊的那位小姐卻早已是滿臉紅霞飛了。
綠島也“備戰”
當五里河體育場內中阿兩隊還在酣戰之時,國足下榻的綠島公園裏已經在忙碌了。由80人組成的龐大軍樂團一遍又一遍地在練習着《歌唱祖國》等樂曲;近百名禮儀小姐在綠島賓館老總的指揮下排練着向國腳們獻花時的動作和表情;兩盞探照燈的雪亮燈光照耀着兩大堆整齊堆放的柴禾,每個人都在等待着英雄們凱旋的那一刻。
賽中:除了吶喊還是吶喊
隨着中國隊隊員逐個走進了體育場,全場五萬名球迷更是將熱情燃燒到了極點,當場內奏響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時,全場的球迷也齊聲高唱起了國歌,五萬多人齊唱國歌會是個什麼樣的場面呢?——除了高昂還是高昂,除了激動還是激動,除了吶喊還是吶喊。
當主裁判的開場哨一響,場內的球迷就異口同聲地喊起了“進一個,進一個”的口號,中國隊的每一次進攻都會引得全場球迷聲聲的吶喊,陣陣的歡呼。,“中國隊,進一個,中國隊,進一個”的口號聲更是一浪高過一浪。
就在人們認爲兩隊上半場將以0:0打平時,中國隊的好運卻來了,隨着于根偉一腳打破了場上的僵局,五里河體育場內的球迷剎那間像是開了鍋的餃子,相識的,不相識的,頭碰頭,肩擁肩,“于根偉,好樣的!于根偉,好樣的!”而一幫來自於江西的球迷更是激動不已,三四十歲的中年漢子竟然與二十幾歲的小姑娘抱頭痛哭起來,“這一天,我終於是盼來了。”此時,五里河的每一個有靈性的生命都會爲之震顫。
隨着比賽慢慢接近尾聲,球迷們的心情也興奮到了極點,大多數人已經在預演着自己的慶祝方式了,來自於武漢的一位球迷激動地說:“我只希望我能在中央電視臺上露上一面,在以後的日子裏看到我這次激動的表情。”說完他仰面朝天,雙手不停地揮舞着,眼淚也慢慢地在他的臉頰上匯成了一條條小河。
賽後:除了激動還是激動
主裁判一聲哨響,比賽結束了,全場的球迷更是激動得不能自已了。嗓子喊啞了還在喊,雙腳跺累了還在跺,雙臂揮軟了還在揮……此時,五星紅旗在看臺上揮來揮去,整個場面被喜慶的紅色籠罩着,令人神往的紅色,使人亢奮的《歌唱祖國》,叫人炫目的五彩禮花,置身於其中,被壓抑了幾年、幾十年的中國球迷真正地體會到了爽的滋味,飛的感覺。
從五里河驅車回旅館的路上,一路上耳邊除了鞭炮聲還是鞭炮聲。早已客滿的大小酒店更是一片喜氣,酒桌竟然擺到了大路旁,啤酒也遞向了過路人,不論相識與否,不講金錢交易,一酒店老闆說:“到瀋陽,喝酒要喝得豪氣,國家隊出線了,誰跟我提錢我跟誰急!”更令人叫絕的是,一些飯店的廚師竟然端着鍋碗瓢盆在路邊敲打了起來,“終於等到這一天,等到了這一天”。
感謝博拉
隨着新加坡主裁的一聲哨響,中國隊1:0戰勝阿曼,拿到了2002年日韓世界盃入場券。米盧像離弦之箭衝向自己的隊員,花白的頭髮在空中飄蕩,那一刻,年近六旬的米盧很年輕,很英俊……
“我們贏了!米盧萬歲!”球迷的歡呼一定飄進了米盧的耳朵裏,於是他高舉雙手向空中揮舞,帶動球迷掀起一陣又一陣狂歡的浪潮。
昨天晚上整個中國都在爲米盧及米盧率領的國家隊歡呼,昨天晚上的喜悅屬於中國足球,屬於中國球迷……但更應該屬於米盧。
在隊員的休息室裏,中國足協專職副主席閻世鐸眼含熱淚發表了自己的激情演說:“我們終於衝出亞洲了,讓我們感謝博拉!”說這話時,閻主席眼含熱淚,聲音顫抖。然後閻世鐸與米盧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中國足協另一位專職副主席張吉龍與米盧擁抱的時間最長,張吉龍嘴裏訥訥地說着:“衝出去了!衝出去了!”而米盧也在不停地說着什麼,也許他在感謝“龍哥”爲他及他的中國隊抽到了一支好籤,這是米盧在中國成功的第一步。
在米盧擁抱隊員的時候,他已經眼含熱淚了,隊員們也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范志毅一個人在一邊默默地流淚,米盧趕緊跑過去,擁抱着范志毅,不停地安慰他。
在一邊,米盧的一位紅顏知己用攝像機記錄着這一切,此時的她早已是淚流滿面了……
在體育場外,球迷們不願離去,在煙花和爆竹的轟響聲中,球迷們齊聲喊着:“米盧!中國球迷感謝你!”
也許,中國球迷永遠不會忘記,10月7日夜,一個叫米盧的南斯拉夫老頭,爲中國足球創造了一個歷史的同時,也爲千千萬萬中國球迷帶來了幸福。
10月7日夜,全中國球迷都在念着一個名字:米盧蒂諾維奇。
歡歌笑語滿綠島
昨晚的綠島森林公園,變成了歌聲的夜,笑聲的夜,火紅的夜,在禮花、焰火和篝火的映襯下,國腳們盡情地笑啊,唱啊,他們把衝擊亞洲、走向世界成功後的所有喜悅都溶入了這難忘的綠島小夜曲中。
22:10,國腳們乘坐的大巴徐徐駛進綠島公園內,這時,夜色中鞭炮齊鳴,絢麗多姿的各種禮花扶搖直上,把綠島的夜空映照得五光十色。
隊員們微笑着向人們招手,代表團團長南勇第一個走下車,接着,朱和元、金志揚、范志毅、楊晨等一個個下車,孫繼海剛一走出車門就向着人羣“哇”地大叫了一聲。已經被訓練了兩三個小時的禮儀小姐們尖叫着向英雄們撲過去,把鮮花直往隊員們懷裏塞,哪裏還有什麼隊形?身穿背後寫有“贏了”兩個大字的符賓手中已抱了三束鮮花,卻還有花向他砸來,樂得他合不攏嘴。
南勇走到篝火堆旁,從賓館老總手中接過點燃了的一根柴棍,向灑滿了汽油的柴堆伸過去,轉眼間,熊熊的篝火燃燒了起來。謝暉、張玉寧、李明等隊員每人從火堆裏拾起一根燃燒着的柴棍,在空中不停地揮舞,邊舞邊喊着:“我們出線了!”
《歌唱祖國》的雄渾樂曲奏響了,國家隊的教練員和球員們站在賓館大堂前的石階上,手拿鮮花,手挽着手放聲高唱:“五星紅旗迎風飄揚,我們的歌聲多麼嘹亮……”南勇咧開嘴開心地在笑;沈祥福抱着曲波大聲地笑;吞嚥過數次衝擊世界盃失利苦果的遲尚斌卻沒有笑,他臉上露出沉思的神色,可能是在回憶那過去的“苦日子”;徐韜拉着記者的手連聲說:“不容易,不容易啊!”;馬兒看見記者也在人羣中,立即把他捧着的兩束鮮花扔給了記者一束……當隊員們回房間洗澡後,剛開完新聞發佈會的主教練米盧纔回到綠島,“狡猾的”米盧並沒有在人羣中亮相,他手拿攝像機在篝火堆旁東拍拍,西拍拍,然後就悄悄地溜進了賓館大堂。記者注意到,米盧臉上並沒有隊員們的那種狂喜神情,他是否在考慮着自己是否再與中國足協續約呢?
23:00,洗完澡的國腳們一個個喜氣洋洋地走向賓館會議廳,他們參加賓館爲他們舉行的慶賀酒會去了……(陳永 胡建明 王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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