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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賽場,每個隊員的嘴角都帶著笑,那不是前幾日比賽裡的無奈苦笑,也不是走出賽場後看到相熟記者時的強顏歡笑,那是真正燦爛的歡笑,為一場遲來的,卻猶如及時雨一般的大勝。
隊員走回板凳席前整理背包,領隊胡進趕緊招呼她們向看臺揮手,『人家球迷多支持你們啊,趕緊表示一下!』工作日的大阪中央體育館,上座率又回到了不足一成,但總是有那麼幾面五星紅旗,始終飄揚在看臺上。
姑娘們向看臺揮手、鞠躬致意,然後又相互抱著笑著,這幾天來的壓抑郁悶,終於一掃而空。主教練俞覺敏正要趕去新聞發布廳,走到隨隊記者們跟前,特意停下腳步致謝,『謝謝你們一直在場邊當拉拉隊,我們都聽得到!』
從教練到隊員,所有人都在感謝旁人給他們的鼓勵與支持,但這場勝利,要感謝的還是中國女排自己,她們用一場近乎完美的表現,拯救了自己。
正如俞覺敏所說:『前面的比賽打不好,是因為球員個人會有不同想法,各人會有不同程度的壓力,但是今天,所有隊員的注意力更加集中,都忘記了自己的困難和壓力,投入每一個球上面,每個位置都打出了比較好的水平。』
打到這個份上,隊員的想法其實已經很簡單,『要是連小組都出不了線,那也太丟人了。』有隊員私下裡說。所以輸給韓國之後,哭過鼻子,又振奮精神,昨晚換上一身紅色球衣的中國女排面貌全新——她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今天這場球之前,全隊上下承受著非常大的壓力,這場球的重要性所有人都知道,所以今晚的表現就像我說過的,是絕境面前的爆發。』周蘇紅說得很實在,『多米尼加隊很有實力,在這樣特定的環境下,自己到底能打出多少都是未知數,所以今天場上每個人都打得忘我。』
『忘我』,是幾乎隊裡每個人賽後都在念叨的詞。之前那兩場輸得憋屈的比賽,就是因為想得太多、想贏怕輸,莫名其妙就背上了沈重的包袱。但是這一晚,攻防兩端都有出色表現的老將李娟說:『到了場上,我就會忘記比分,甚至忘記比賽結果。』
至於帶傷堅持首發的副攻薛明,在左手大拇指的韌帶錯位處進行固定之後,這兩場她都用厚厚的膠帶把大拇指和食指綁在一起,後排輪換下場時,連重新梳理辮子都不利索。可是她說:『今天反而比前面任何一場都要放松,上場時完全不考慮別的東西了。』不過私下裡,她還是承認『球打到這兒(拇指尖)還挺疼的,其他地方就沒有感覺了……』
有了薛明和馬蘊雯這對雙塔組合的穩定表現,面對以強大攻擊力著稱的多米尼加隊,中國女排反而佔據了網上的絕對優勢,攔網得分以14比9佔據絕對優勢,正如隊長魏秋月說的,『反擊和攔網,我們都佔有很大優勢。』
慘敗之後,我們反而更團結
D組最後一張進軍第二階段循環賽門票,由中國隊和多米尼加隊爭奪。然而這場本該爭個你死我活的慘烈之戰,卻演變成了一邊倒。這是一場求勝欲之爭,更是平常心之爭,結果徹底放松心情的中國女排笑到最後,心態失衡的多米尼加則沒有得到任何機會。
中國女排鎖定勝利的方式很是戲劇化。第三局當中國隊以24比14拿到賽點之後,還未發球,來自意大利的主裁突然吹哨宣布比賽結束,中國隊員們旋即在場中央擁抱慶祝——原來,由於對賽點那分的判罰不滿,多米尼加隊長上前理論,甚至在主裁宣布判罰後喋喋不休,按照排球規則,球員一旦出現用詞不文明,可以被裁判直接罰掉了一分。於是,中國隊兵不血刃地拿下比賽。
多米尼加人還不罷休。賽後新聞發布會,巴西籍主教練馬科斯遲到許久,原來走下賽場,他徑自找競賽委員會理論去了。其實,在本場比賽中,馬科斯在場邊的行為多次被裁判進行警告,而他在被警告之後不但沒有安靜下來,反而動作和語言上顯得仍不依不饒。
相比之下,中國女排的激情可不是用這種具有侵略性的方式爆發出來。李娟透露,自從輸給韓國隊之後,大家反而更團結了,『無論訓練時還是比賽中,我們都提醒自己要多給隊友一些笑容,一些語言的鼓勵,用微笑給彼此力量。』
而一向大嗓門的主教練俞覺敏,賽後聲音有些嘶啞,他說這倒並非緊張所致,『賽前就布置隊員要用喊一喊來調動情緒。隊員們很想打好,這種態度令我很感動,我和她們的心情一樣,想通過語言調動情緒,和她們一起拼搏。』
負面流言四起老大姐出面力挺
住在大阪喜來登酒店的中國女排,每晚都會偷閑上一會網。昨天國內一則空穴來風的消息,『魏秋月出工不出力』,將輸球原因直指球隊內部不合。
很多隊員都看到了,性格直率的老大姐周蘇紅,昨天賽後不等記者發問,就主動為魏秋月這位小妹打抱不平,『在這樣的特定環境下,尤其是主帥和魏秋月都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你們所看到的,或許無法體會場上她的難處,但是作為隊友,我深深知道她的責任有多大。』
第一次參加世錦賽就是作為主力二傳加上隊長,壓在年方22歲的魏秋月身上的擔子,幾乎是無法承受之重。面對外界的質疑,這個性格內斂溫和的漂亮姑娘,還是盡量說得輕描淡寫,『對於我這樣的年輕運動員來說,所承受的壓力雖然前兩年都有,但現在越來越大,要感謝隊友、教練及每個人,失利後大家都有心理起伏,感謝俞導在場下和我進行了很好的溝通,隊友們也是無論賽場上下,和我在技術和心理方面都有溝通,這些對我的幫助很大,這次也希望自己在困難中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