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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陽市第一看守所,關注中國足壇大案的人們都知道這個地方,專案組成立一年多來,幾乎所有被批捕的涉案人員都關押在這裡。然而在沈陽,知道它的確切位置的人卻並不多,甚至GPS也搜索不到這個特殊的所在。按照去過的媒體同行的指引,記者日前踏上了尋訪『一看』的曲折之路。
上午9點,記者出發一路向沈陽西北方向行駛,第一個目標就是『監獄城』,因為據介紹,『一看』就在監獄城附近。去時的路況並不好,一路顛簸,塵土飛揚,幾次停車問路,終於在一個小時後,找到了監獄城,據附近的村民講,第一看守所就在監獄城西面。根據村民所指,到之後纔發現那裡並不是我要去的沈陽市第一看守所,而是第一教養院。
根據教養院民警的指引,記者再次踏上了尋訪『一看』的路。一番波折之後,頗似『白宮』一樣的建築終於映入眼簾,原來沈陽市第一看守所是在監獄旁邊,只不過不是監獄城而是位於造化鎮的造化監獄,此時已經是上午11點多。
大概因為地點偏僻,並且臨近中午,第一看守所周圍一片寂靜,甚至有些荒涼。走到正門處,自動伸縮的大門半開著,這座最近曝光率頗高的看守所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戒備森嚴,但想進入看守所內則必須通過盤查森嚴的門衛,當采訪的要求被拒絕後,順著門衛的指引,記者來到了位於看守所大門以北50米遠的接待室,但是接待室的大門緊鎖,而鐵門附近雜草叢生。
上午的接待時間到11點,已經錯過了時間的記者只能等到下午1點。隨著下午接待時間的越來越近,蕭條的看守所門前開始熱鬧起來,這一天並不是每周二、三、四的固定會見日,但是前來給親友存錢送衣物的人潮還是絡繹不絕。雖然,不知道這其中是否有足球案的涉案人員家屬,但是談及這個話題的人卻不在少數。
在記者排隊等待接待的時間裡,就聽到有人在低聲討論如今的管理嚴格正是因為有了足球界人員的被關押。他們的談話中提到,足球案的涉案人員跟這裡所有的在押犯人同等待遇,沒有任何優待,每月也是由親屬在這個接待大廳為他們存500元生活費,以供他們在裡面一個月的開銷,而送衣物也是要經過排隊和層層檢查,在案情調查結束前,除了律師,他們不能會見親人……
好不容易排到記者辦理的時候,卻被民警告知,申思和祁宏兩名球員並沒有被羈押在第一看守所。可見,之前盛傳的申思祁宏已經刑拘不可全信,相比於陸俊、王珀、楊旭等一系列涉案人員,起碼兩人目前還未到看守所關押的程序,仍然在專案組所在地協助調查。
沈陽律師不敢
受理足球大案
隨著案件即將進入到司法程序,律師的介入將不可避免。在一般人看來,能夠為南勇、謝亞龍,甚至是申思、祁宏辯護,對於一名律師來講,無論最終的結果如何,都會是最好的成名機會,可是,在走訪了沈陽的幾家律師事務所之後,記者發現,『足球案』在律師們心中並不是香餑餑,反而成了誰也不願意接的『燙手山芋』。
『這個案子不同於其他刑事案件,涉及的范圍太廣,在社會上的影響力太大,一般的律師根本就不敢接。』沈陽某律師事務所胡姓律師這樣說道。
『按道理說,關押在沈陽,而且是在鐵嶺審,我們沈陽的律師是比較有優勢,畢竟人頭熟一點,說話辦事人家也會給幾分薄面,但是這個案子不同,即使有人想接,也不是隨便就可以接的,受的限制太多,像這種案子接之前都是要向律師協會、監管協會打報告、打申請的。』說到這裡,胡律師拿出一份文件,『看到了嗎?《關於重大疑難案件的審批程序》這份文件雖然前幾年就有過,但是最近又重新下發了一遍,每個律師都拿到一份,估計就是因為足球這個事,給大家提個醒。』
在胡律師看來,沈陽的律師絕大多數是不會輕易介入這個案子的,除非是特別有經驗和背景的大律所。『你說像南勇、謝亞龍這種級別的乾部,哪會在沈陽隨便找個律師呢,我看多半是從北京找,就是申思、祁宏如果要找律師的話,大概也會從北京或者上海找那種特別出名的大律師吧。像我們這種十幾人的小律所,小律師們,平時打打斗毆、搶劫之類的案子也就行了,就是有的律師想出名,但是正常情況下,我想也不會往這潭渾水裡蹚。』胡律師說相信沈陽很多律師會跟他的想法一樣,關於『足球案』會關注,看報紙看新聞,等到開庭的時候,也會打聽是哪個律師接了案子,怎麼辯護,但是如果有涉案人員家屬想請他們介入的話,他們一定是會拒絕的。
足壇大案『要員』到來後,看守所取消『開放日』
在沈陽市第一看守所接待大廳門前的北側,有一排簡易的移動房,那裡開著家小店,賣的都是關押人員所必須的生活用品,像是內褲、襪子,保暖內衣等等。在大片的農田環繞下,除了南側的造化監獄之外,這家小店就是看守所最近的鄰居。
根據小店的店主介紹,自從有了看守所,小店就開在這裡,四五年了,一直很平靜,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可是自從『足球案』的涉案人員關到這裡之後,『日子有些不一樣了』。
『陸陸續續有很多記者來,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這麼多記者;大家都在議論足球的事情,就是來看其他犯人的家屬來買東西,都會問幾句關於足球的事。』小店店主說。
自從羈押了足球案的犯罪嫌疑人之後,本不為人知的沈陽市第一看守所成為各方關注的焦點,而看守所裡出出入入的人們,對這個案子也有些諱莫如深。『本來,看守所每月第二周或第三周的周三是對外開放的,想要參觀的社會團體需向公安機關或看守所提出參觀申請,經所在地公安機關批准後,持有效證件或團體介紹信就可以進去參觀。但是隨著涉嫌中國足壇大案要案人員的到來,似乎很久都沒有過開放日了。』小店店主介紹說。
『這個看守所是文明示范單位,條件還是很好的,吃住都不錯,警察素質很高,房間裡有24小時的監控,一般在押人員出現打架、欺負人什麼的情況都比較少見,所以,足球界那些人關在這裡,還是比較幸運的。』店主說,對於這個關了幾千人的大看守所來說,跟足球案有關的百十來人關在這裡本來並不會引起多大的波瀾,就是因為案子牽涉的面比較廣,社會輿論關注度高,纔會讓『一看』出了名。
『對於那些生活條件優越慣了的球員、裁判和官員來說,在裡面的日子肯定也是不好過,早上6點起床,吃飯、洗澡、上廁所都是需要排隊和有時間限制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靜思和反省中度過,跟上下班一樣,坐在地板上不能隨便動的,姿勢也只有三個伸腿、蜷腿和盤腿,也是遭罪呀。』小店店主說他雖然是近水樓臺,能聽到些小道消息,但是所知依然有限,『畢竟就在自己身邊,所以我現在每天都看報紙和網絡的新聞,關注案件的進展情況。』
『給誰送衣服?申思祁宏真不在這裡』
『你給誰送衣服?申思、祁宏?身份證帶了嗎?』在沈陽市第一看守所的接待大廳,負責接待的民警一絲不苟地工作著。
『申是哪個申?具體怎麼寫?』說著,民警拿出了紙筆,讓把申思和祁宏的名字寫在紙上,好方便他查閱。『你確定是這幾個字嗎?沒有這兩個人啊。他們是哪裡人?』在聽到兩人來自上海後,民警又認真地查閱了一次,『還是沒有,你確定他們是關在這裡嗎,第一看守所?』
『踢足球的申思和祁宏?我不太知道,但是只要是羈押在這裡的,一進來就會進入系統,計算機裡不可能查不到,如果沒有,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這個人不在這裡。』看這位民警同志的表情,申思和祁宏的確是不在這裡,而他也不大關注足球。
『足球案的人是不是都羈押在這裡,這個我不是很清楚,因為我也是剛在這裡工作不久,但是你說的申思和祁宏這兩個人目前肯定是不在,也肯定沒有人給他們送過衣物,查不到人,想送我們也不會收的。』這位民警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