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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30歲的姚明即將掀起自己職業生涯的第三卷。第一卷的時候,他還只是個站在弗朗西斯和莫布裡身後的愣頭青,人們將他定義為一個蓬勃向上、勤奮好學的中國青年,一個國際親善大使。那會兒,他需要向巴克利等一乾人證明:我可以留在NBA,可以符合狀元的價值,可以給你們一個親驢屁股的理由。第二卷的時候,他和麥克格雷迪站在一起,人們爭論他『領袖』的成色,討論以『姚為核心奪取總冠軍』的可能性。
然後,在第二卷的終章——2009年5月5日,科比持球突破時和姚明撞在了一起。那個晚上,姚得到了28分10個籃板,帶領球隊力克湖人。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忍受腳踝扭傷的疼痛完成這個系列賽,但幾個小時之後,醫生在他的左腳骨裡找到了頭發絲一般的裂痕,就這樣,火箭12年來走得最遠的一季就此結束。事情遠比想象的還要糟糕,當那個頭發絲般的裂縫悄然擴張時,姚明不得不再一次面臨手術臺,接受他人生的第六次、左腳的第二次手術。
這原本可能是他職業生涯最為重要的一年——沒有弗老大和麥老大在左右,他可以向人們證明自己作為領袖的能力,在一個穩定的賽季過後,他可以選擇跳出合同的最後一年,以避開2011年新一輪勞資談判這個危險的夏天。但那條該死的裂縫將所有這一切都成了夢幻空花,缺席了整整一季之後,姚明書寫第三卷的時令變得不妙起來。
傷病與缺陷
中國人說,天道酬勤。寒窗苦讀十餘載,總有衣錦還鄉之日;坐科學藝十來年,總有臺上放光之時,只可惜,西方人所尊崇的神靈們似乎並沒聽過這句俗語。在媒體們大肆宣揚科比、杜蘭特之流『地獄式』訓練量的時候,卻習慣於忽略姚明這個極端刻苦的大個子。別的球員花天酒地出入夜店的時候,他在力量房裡鍛煉肌肉;別的球員吹牛打屁偷偷喝酒的時候,他在空蕩蕩的球場練習中投;別的球員在跟送上門的便宜小妞打情罵俏時,他在資料室裡研究自己的技術錄像。只是,人們將他身材的變化,將他的低位進攻能力視作理所當然:他的身高使得勾手和後仰跳投佔有先天優勢;罰球和投籃精准是因為他天生就是一個擁有柔順手感的亞洲大個子?甚至,還會有人反復揪著他的那些弱點不放:平庸的運動能力、過慢的反應能力、不及格的籃板能力——這一切,很多時候,只是因為這個大個子背後站著太多的支持者。
這真是一件頗具諷刺的事情,就像他頻頻遭受傷病的侵襲一樣——很多次,醫生在他的傷病報告裡寫上類似這樣的話語:『他辛苦鍛煉來的肌肉實在是太重了,身體的骨骼無法完全承受』。
在過去的4個賽季裡,姚遭受了3次足以中斷賽季的傷病,你很難想象,在每次重傷之後,他是以什麼樣的心情進行艱苦卓絕的恢復訓練,然後重新站上賽場的——成功遙不可及,失敗周而復始——這樣的經歷很容易讓人一蹶不振。去年夏天,當得知要進行手術時,身在休斯敦的姚明幾欲落淚,他甚至想到了放棄,『要是再手術,退役得了。』但是,這個背負著太多期望和誤解的大個子,最終還是選擇了用『更加努力』來面對這一切——也許上帝不信『天道酬勤』,但終歸有人信。
可以預見的是,即使姚明新賽季傷愈歸來,恢復最佳狀態,也無法躲避批評者們對他這樣那樣的指責。他能夠在禁區的任何一邊用任何一只手投籃得分,能從任何一個方向後仰跳投,在持球面對單人防守時,他的進攻幾乎總是以投籃命中告終。在這個中鋒日漸沒落的年代,將姚明形容為『最好的進攻型中鋒』一點都不為過。但是,這個隸屬於『最好范疇』內的稱號誇大了其實際影響力,在人們眼裡,那些跟『最好』有關的人都應該可以依靠一己之力將球隊帶往成功之路——就姚明自身的弱點來說,這個假設幾乎是不可能的。
首先,姚並不是一個好的傳球手——盡管從新秀賽季開始,他就偶爾有一些令人叫絕的傳球表演。人們曾經以為他將成為一個善於傳球的內線,但事實證明,指望他成為一名克裡斯·韋伯那樣蝴蝶穿花、指尖過水的大個子組織者一點都不靠譜。他對防守的閱讀能力沒有達到奧尼爾和鄧肯的水准,在受到雙人夾擊的時候反應不夠快,因此他很容易失誤。2008年,火箭就開始嘗試讓姚站在高位策應隊友,就像阿德爾曼以前執教過的中鋒那樣,但結果是災難性的。他可以在低位持球來拉扯對手的防線,但是並不能像鄧肯那樣為穿插跑動的隊友持續送出好球,因此,指望他在進攻端包辦一切是完全不現實的。
另外比較致命的一點是,姚明很容減弱球隊的一些優勢。當火箭的小個子們到了前場將球送到姚明手裡之後,他們通常的等待結果是:姚明單打、『裡-外-裡』或者『裡-外』戰術,這在某些程度上削弱了布魯克斯、馬丁等人的技術特點。眾所周知,姚在擋拆戰術中總是顯得不倫不類——他可以非常好的完成『擋』的任務,但是和『拆』產生不了太大的聯系。他的速度不夠快,控球也不是很好,因此如果強行完成一次擋拆,很容易以失誤或者勉強進攻告終。其實這種問題是高大型中鋒的通病,奧尼爾在太陽時期的擋拆幾乎讓納什和球隊自廢武功,而直到今天,魔術也從來沒有為霍華德設計過掩護後接球完成進攻的戰術。
人們對於姚的指責不止於此。8年來,關於他的球風偏軟,籃球能力和體型不匹配,不應該時常被人扣籃和蓋帽等等的言論從未中斷過。批評者們似乎從來沒有從最基礎的物理方面考慮過。當你擁有7尺6寸的身高時,正常移動都會耗費比別人更多的氣力和時間,更別說去和那些小個子們比速率和反應了。歷史上的那些高個子們,拉爾夫·桑普森、裡克·施密茨、肖恩·布拉德利和馬努特·波爾,他們從沒能成為真正強悍的籃板保護者和全面的禁區守護者,史密茨和布拉德利更是時常淪為經典瞬間的背景人物。這是大個子的悲哀之處:當其他球員表現不佳時,往往伴隨著投籃失准,傳球失誤;而當姚明們表現不佳時,緩慢的速度會將他們的尷尬擴大化,無論是被封蓋、被搶斷還是傳球失誤,這些因為速率而產生的問題會讓他們的表現更加難堪。
實際上,僅僅因為被扣籃和不能及時跟上突入禁區的小個子就貶低姚明的防守能力顯然是荒謬的。在2009-10這個缺少姚明的賽季裡,火箭的場均失分高達102.3分,最高失分133分(兩次),單節丟40分——前3個賽季,他們的場均失分數分別是:92.1分、92分和94.4分。要知道,這個賽季裡,火箭的先發一度有3個都是以防守著稱的(海耶斯、巴蒂爾、阿裡紮)。
有些事情早被遺忘,在姚明剛進入聯盟的時候,幾乎沒有人認為他會有什麼優勢。球探稱他是一項未完成的工程,認為他需要經歷很長時間的打磨,很多專家更是直接將他排除外未來球星行列之外。即使是他的擁躉,也理智地認為他的最佳會停留在13分8個籃板左右,他可以為後衛們提供一些高質量的掩護,成為新時代的薩博尼斯和裡克·史密茨。然而,2006-07賽季,姚明的是25分9.4個籃板,一年之後,他的是22分10.8個籃板,即使是飽受傷病困擾的2008-09賽季,他的也達到了19.7分和9.9個籃板。毫無疑問,他已經是全聯盟『最好的進攻型中鋒』——在此之前,從沒有哪個2米20以上的大個子達到過這個高度。那些關於他的正確或不正確,看似合理卻吹毛求疵的指責,很多是沒有必要的。
飄忽的前景
30歲,在很多球迷的眼裡,這並不是一個很嚴重的年齡。對於小個子來說,30歲正是他們的巔峰歲月,很多人都在這個階段掀起了職業生涯新的篇章。但對於那些7尺3寸以上的大個子來說,30歲就像是他們職業生涯裡的『第三節結束哨音』。
盤點NBA歷史上最高的10或15人,你會發現,他們的職業生涯後期大多飽受傷病的折磨,最終慘淡離開賽場。曾經鼎鼎大名的拉爾夫·桑普森,新秀賽季,他場均得到21分11個籃板,包攬了所有月最佳新秀頭銜。但是,從26歲到31歲退役的六個賽季裡,他一共只出場了213場,其中最多的一個賽季也只在場上待了1663分鍾。肖恩·布拉德利,32歲的時候,他就宣布退役,而且在最後幾個賽季裡,他的場均上場時間只有20分鍾出頭?其他諸如馬克·伊頓、薩博尼斯、伊爾戈斯卡斯等等,他們要不擔任替補,出場時間稀少,要麼傷病纏身,早早退場。
這也可能會是姚明最終的命運——在過去的四個賽季裡,他的場均上場時間分別為34.2、33.8、37.2和33.6分鍾,球隊需要他承擔大量進攻和防守端的任務,而且各式各樣的傷病已經開始無孔不入地侵蝕他的身體。如果接下來,他的上場時間、出手次數持續減少,在抱怨之前,請先確認這樣一個事實:拋掉那些外界強加的各種責任和意義,他只是一個在美國為僱主和團隊打球的球員。他所做的規避傷病、延長職業生涯的任何行為,都是正當合理的。
你可以想象姚明在新賽季將要面臨的壓力。能否完全康復?隊友們能否為他進行調整?是否會因上場時間減少、縮水而受到外界過多的指責??對於30歲的姚明來說,時間已經不多,但他仍有機會獲得完美的結局。只是,截止到目前,他和火箭的未來仍顯得搖擺不定。2010-11賽季,如果不出意外,火箭的先發陣容將是布魯克斯、馬丁、阿裡紮、斯科拉和姚明,這個陣容看似強大,但實際上存在諸多弊端。
如果要在姚明的職業生涯裡挑選火箭最合理的陣容結構,結果或許並不是勝率最高的2007-08賽季,而應該是弗朗西斯離開之前的2003-04賽季和麥迪初來乍到的2004-05賽季。這兩個賽季裡,火箭嚴格執行陣地攻防,姚明也徹底蛻變為低位終結者。這兩季也是姚明首發出場次數最多的賽季,分別達到82場和80場。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那時的火箭纔是真正意義上的姚核心之隊,因為只有這兩季,姚核戰術貫穿始終,球隊不曾在體系上出現搖擺。
2003-04賽季,火箭的首發為:弗朗西斯、莫布裡、吉姆·傑克遜、卡托、姚明——外線配備了一個突破手和兩名投手,內線則有兩名強悍的禁區防守者。2004-05賽季,火箭的首發變成:蘇拉、吉姆·傑克遜(後期為大衛·韋斯利)、麥迪、霍華德、姚明——外線配備略有改變,減少了一個投手,增加了一個攻守平衡的控衛;而在內線,姚明的搭檔依然不喜歡在外圍活動,並強化了中投能力。『一個能在高位切入的突破手+一個穩定的投手+姚明』,是兩套陣容的核心框架。在這個框架之下,麥迪或弗朗西斯的高位突破,以及傑克遜或韋斯利的定點三分,足以分散對手的防守重心,令其不敢對姚明進行過多包夾。也正是基於這種原因,姚明雖被范甘迪勒令深入低位,但打得並不如現在辛苦。
因此,如果火箭繼續貫徹姚明為基石和支柱的策略,他們合理的首發配備應該是:合格的控衛+穩定的外線投手+擅長高位切入的得分手+通吃4、5號位的內線藍領+姚明。如果火箭想更好地保護姚明,充分發揮他的特長,那麼陣容的最關鍵點應該在於一個4、5號位通吃的內線藍領。
毫無疑問,斯科拉是上賽季火箭隊的MVP。他場均得到16.3分8.7個籃板,32次得到兩雙,一次完成雙20,賽季最高分44分。他擁有華麗的內線腳步,超強的團隊意識和不知疲倦的拼命精神,毫不誇張地說,阿根廷人有征服NBA所有教練的能力,火箭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將他放走。
但或許,他和姚明並不是一個更好的組合。一方面,擁有姚明的低位攻擊,火箭再配備一個像斯科拉這樣的低位攻擊手,實屬浪費,而且斯科拉進攻機會越多,姚明的進攻空間和機會就越少。另一方面,斯科拉並不是一個出色的低位防守人。在姚明被拉到外線後,他並不能在內線獨擋一面,而且由於既沒有速度優勢,又沒有身高優勢,斯科拉提到高位的防守效果同樣不好。換句話說,他不能在防守端與姚明隨意換位。姚明曾在一場敗仗過後發出感慨:『防守對方中鋒,我如果跟出去,籃下就被拉空了。不像以前卡托在的時候,我撲出去,他在籃下給我補;他撲出去,我就給他補。』——說白了就是,火箭需要兩個中鋒,尤其在防守端,他們連續兩次首輪負爵士,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無法遏制對方內線的錯位攻擊——姚明離開內線,火箭無人能擋布澤爾;姚明死守內線,爵士就利用擋拆,來放大布澤爾的速率優勢。
因此,在內線,姚明需要一個能夠彌補其速度和爆發力不足的搭檔。換言之,帕金斯、內內甚至戴勒姆波特與姚明搭檔或許纔能實現資源的優化配置。現在,火箭的球迷們可能將這一希望寄托在新秀帕特裡克·帕科森身上,但還有什麼事情比依賴菜鳥更飄忽不定呢?
在外線,火箭需要犀利的突破手和穩定的定點三分——這一點看上去似乎沒有任何問題,布魯克斯和馬丁有切入禁區的能力,而這兩者和阿裡紮、巴蒂爾都有一定的三分火力。但是請注意如下事實:在剛剛過去的2009-10賽季,布魯克斯和馬丁的突破就像沒有調配好的炸藥,你無法確定它會引爆在敵區還是在自己的手裡。舉個例子:單論突破能力,史蒂夫·納什或許只能給TJ·福特和特爾費爾提鞋拎包,但是論利用突破撕開防線為隊友創造機會,後兩者在納什面前就像個笑話。在NBA的賽場上,犀利的突破可以得分助攻,也可以造成無腦的失誤。
火箭的體系,需要的是一個利用突破來給隊友創造機會的外線,而不是一個埋頭死衝順便擠壓內線大個生存空間的飛毛腿。可想而知,在經歷了一個隨心所欲、大開大合的2009-10賽季之後,一板一眼的戰術將對布魯克斯、馬丁和阿裡紮造成多大的影響。
其中受到影響最嚴重的恐怕會是馬丁。他是一個如此聰明的家伙,走位空切見縫插針,點頭哈腰皆是假動作,外線投射怪異但精准。自有三分球以來,三分命中率超過40%,同時場均能罰中8個球以上的,只有2007-08和2008-09賽季的凱文·馬丁。
但現在,他卻要面對這樣的問題:如果想要融入姚明的球隊,他必須減少嫻熟如妖的空切和空位投籃,主動轉型,承擔弧頂指揮、吊球、發起快攻和持球突破的任務,一至三節想著『有誰比我機會更好?』,第四節纔開始產生『我來收拾他們!』的念頭。讓一個連續4年得分超過20,對各種和靈巧有關的進攻手段都有深入研究的持球進攻者,去全身心投入並不擅長的組織工作中,這個要求聽著就不是一般困難。
這還遠不是休斯敦人新賽季難題的全部。誰是那個脾氣一點都不溫良謙讓、敢於衝隊友和對手咆哮的意見領袖?當固定戰術被摸清、球隊運轉不開而姚明遭遇繞前防守時,誰可以成為火箭的吉諾比利、皮爾斯和韋德,用毫不講理的方式去打開局面?什麼時候火箭可以改掉戰術執行能力弱的毛病?
在前兩卷的故事裡,姚明已經花費了足夠長的時間去適應不同的教練、隊友和戰術,如今30歲的他已經沒有更多的精力和時間來重復這一切了。現實點來說,如果無法在新賽季裡發揮水准,那麼合同到期後,他將失去對新合約的主動權。2011年7月1日,原本的勞資協定即將到期,新的談判必將是一場腥風血雨。在金融危機中,12支球隊持續虧損,老板們的資產在不斷縮水,他們會想盡辦法壓低球員的收入。因此,所有關於姚明利益和榮譽的問題,都包含在了火箭這個充滿不確定因素的賽季裡。
商場得意
男人三十一枝花。
這句話或許不適合即將重回賽場的姚明,但是卻絕對契合場外的他。盡管過去的一年沒有出現在賽場上,但是姚明的人氣和影響力並未出現下滑的跡象,時至今日,他仍然是中國乃至亞洲體育界的標杆。非凡的人氣為姚明帶來了巨大的商業利益,他的廣告合同包括銳步、可口可樂、苹果電腦、豪雅手表、麥當勞、中國人壽、摩托羅拉、中國聯通、GPS、球星卡、VISA等等眾多國際知名品牌。2008年,據胡潤中國富豪榜的,姚明的身家就已經高達7億人民幣,時至今日,盡管沒有明確的,但是根據他的薪金合同以及廣告代言推算,保守估計,姚明的個人資產也已經達到了12億之多。
行商坐賈,是為世之常理。少年時奔走江湖販賤賣貴家累千金,中年後平居安坐看錢生錢,是為大商人王道。體育人吃的都是青春飯,職業體育尤其殘忍,因此,從很早以前,姚明和他的商業團隊就開始了資本運作的計劃。
現在看來,姚明的商業運作也可以說是已經翻開到了第三卷,只不過和賽場相比,商場上的第三卷對於姚明來說只是開端。
第一卷的時候,姚明以一名未來球星、國際大使的形象代言了各種廣告。第一個是苹果電腦,之後是Got牛奶,緊接著是VISA。在這些廣告裡,他顯得活潑且幽默。苹果的廣告裡,他和世界上最矮的人站在一起;麥當勞的廣告裡,他變成了三花聚頂的牛魔王;T-Mobile的廣告中,他又化身成愛搞惡作劇的朋友。在這些代言中,姚明展現了自己蓬勃向上、朝氣十足的形象,並且開始了資本的積累。
第二卷的時候,姚明在代言中的形象發生了轉變,並且通過多個渠道進行投資。在2007年為中國人壽拍攝的國際廣告版本中,姚明自始至終穿著西服,露出成熟男性的微笑,為身邊的女士遮風擋雨。這顯然已不再是輕松搞笑版的青年姚明——他的宣傳重心轉移到了成功男性、家庭等核心詞匯上,努力向人們營造一個可信賴的形象。同時,姚明開始大幅度增加個人投資。2005年,在休斯頓開辦『姚餐廳』;2006年,以2000萬人民幣參股巨鯨音樂網;2008年,在北京投資興建四星級酒店?為了保護『姚明』這個名字,『姚之隊』在中國商標局申請注冊了近30大類的『姚明』商標名稱,包括運動服裝和運動鞋,所有這些舉措,都為姚明今後開發自己的品牌價值、以一個成熟、穩重、值得信賴的商人形象出現在世人面前埋下了伏筆。
第三卷的時候,姚明成了上海隊的老板。姚明收購上海隊的意義,正如喬丹收購夏洛特山貓。盡管喬丹為了收購山貓付出2.7億美元,遠非姚明收購上海的2000萬人民幣可比。但在各自的國家而言,他們有以下類似:分別是美國與中國商業上最成功的籃球手,是這兩國歷史上最成功的體育人之一,都擁有遠超於體育之外的公共影響力。喬丹是NBA第一位全職球員老板,而姚明是中國體育史上第一位100%將國有資產化為私有資產的球員老板。喬丹購下夏洛特山貓,部分原因是夏洛特地處北卡羅來納:那正是他大學出身之地;而姚明買下出身之地上海的球隊,也類似於此。
關於購買球隊,成為真正的老板,姚明要比喬丹幸運得多。NBA是一個繁雜且完整的商業聯盟,斯特恩及其幕僚們在近30年時間的耕耘中,不斷完善其商業制度、競賽體制,甚至修改規則,使之變成了一個娛樂夢工廠。即使偉大如喬丹,也只能規規矩矩,逐漸學習做個新老板。姚明則是另一回事,如今的CBA,與80年代的NBA相似:規章制度不健全,商業運作漏洞頗多。在收購了球隊之後,姚明很大程度上引用了NBA的那套職業流程:公開掛牌,通過評估公司勘定價值,引進NBA管理方式,引進外援,制定重建計劃,吸取股東支持,取消陰陽合同,簽訂托管協議——在此過程中,上海球員有過不習慣,媒體有過各類詫異。但最後,所有人都折服於上海隊自上而下的進步。
要知道,一年前,上海的源深體育館還門可羅雀,滬上的球迷們似乎忘記了城市裡還有一支籃球隊這件事情,即使球票賤賣到2元一張,也依舊沒有幾個人願意去球場支持自己的主隊。而在過去的一個賽季裡,源深體育館的上座率從未低落下八成,絕大多數比賽都是爆滿,一些重要比賽甚至是一票難求。可以說,初為老板,姚明就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他不僅拯救了這支球隊,更是再一次對上海的籃球文化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幾年來一直死氣沈沈的上海隊主場開始響起鼎沸的歡呼聲和吶喊聲,球員們在場上的拼勁也是水漲船高。
顯然,收購上海隊只是姚老板第三卷的開章,未來,他必定會更多得運用自己在籃球場上積累的資本、人脈和號召力,在這個純粹腦力勞動的世界裡為自己積累更多的財富。
30歲是一道坎,對於傷愈復出的姚明來說更是如此。
30歲的時候,他經歷了職業生涯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一次傷病,第一次缺席整個賽季。在此之後,他需要以一個獨立領袖的身份去面對種種難題;
30歲的時候,他在國家隊的未來變得飄渺不定。無論退留,都將給他造成很大的困擾;
30歲的時候,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成為了『姚老板』,並且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30歲的時候,他迎來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初為人父讓他感覺『人生產生了蛻變』;??/P>
這次傷病或許改變了很多事情,它將許多不確定因素融入了姚明職業生涯、個人榮譽以及人生經歷的第三卷之中。但當火箭球迷滿懷期待而又戰戰兢兢迎接新賽季的時候,他們應該意識到:不管火箭未來的走勢如何,姚明都不會讓大家失望,因為在暫別賽場前的最後一段時間裡,滿臉痛苦的他在球員通道推開訓練師凱斯·瓊斯,略帶蹣跚地走回賽場,然後咬著牙試圖封蓋對手,並且趴在地板上搶球——這一切看似不可思議而又合乎尋常,實際上8年來,他一直都是以這樣的斗志來面對壓力和傷病的,只是很多人從來沒有意識到而已。
一年後,姚明再次回歸賽場。我們無法得知他在康復期經歷了怎樣的痛苦,但是可以堅信他說過的那句話:『當我走上賽場時,我感覺有10億人站在我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