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重,一間密室被一團令人窒息的肅殺氣氛所籠罩。
十幾個身着休閒裝的年輕人正襟危坐,雙眼緊閉,耳邊迴盪着月黑風高的背景音樂。
此時,一個年輕人悄悄睜開雙眼,用有些迷離的眼光開始逐個掃視在場的每一個人,儘管他的臉上始終掛着微笑,不過千萬別被它所迷惑,因爲被他看上的人註定逃脫不了厄運,只要他輕輕一點,那個人就得悻悻地出局,然後不情願地留下“遺言”———他“被殺”了!
原來,那個臉上始終帶着溫暖笑容的年輕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殺手”,而此時他又在悄悄地醞釀着下一次“殺人”計劃……
熟悉這種場面的人應該知道,這些年輕人一定在玩一種名叫“殺人遊戲”的遊戲,但這些人不是普通的玩家,他們都是天津隊的隊員,而之前令人窒息的場面正是發生在他們遊戲中的一幕。事實上,在團泊窪封訓的無聊日子裏,幾乎每個夜晚,各種離奇的“殺人故事”都會在他們的導演下不停地上演。
不知道是誰將這個遊戲帶入了天津隊中,但這種新潮時髦的心理遊戲一經出現,便受到了很多人的青睞。結束了一天的訓練任務,晚飯過後宿舍樓樓道里總會及時響起一個聲音———“有玩‘殺人遊戲’的嗎?”很快,少則十人,多則十五六人的“殺人團體”便齊聚基地的會議室中,而據記者瞭解,目前天津隊中竟然有85%以上的人有過“殺人”經歷。
由於環境所限,隊員們進行這種遊戲的條件遠沒有專營此類遊戲的“殺人吧”那麼正規,桌椅都是大家從各自寢室搬運而來的,沒有消除雜音的背景音樂,隊員們乾脆用手機音樂代替,也許其中唯一算得上規範的只有那一套專門從“殺人吧”購買的遊戲專用卡。儘管如此,這絲毫不妨礙他們在一場場虛擬的精神歷險中,忘我投入,樂在其中。一個法官、幾個警察、幾個殺手、若干個平民,很快遊戲便被推向紛繁複雜的局面。置身殺場,那些搞笑的辯詞、無厘頭的懷疑和可惡的栽贓陷害都讓人獲得一種莫名的快樂,因爲警察的偵查能力和殺手的僞裝能力一樣出色,所以一場遊戲逐漸演化成一場針鋒相對的辯論賽。
在這些參與者中,既有剛剛入門的初學者,也有馳騁“殺場”已久的老玩家,雖然水平高低各不相同,但在這項被隊員們定義爲“君子游戲”的遊戲中,有的只是較量口才、比拼智慧,任何作弊欺騙的行爲都會被人所鄙視。
關於這種不擇手段殺掉威脅者,旨在保存自我的遊戲,目前存在很多爭議,不過隊員們玩這種遊戲時,顯然抱有一種更輕鬆、更娛樂的心態,一位隊員說,“其實遊戲本身能讓人學會很多健康積極的東西,它時常會讓你自省和克服自身的一些弱點,更能讓大家對團隊精神有更深的理解,玩這種遊戲不但不會讓我對他人產生不信任的感覺,反而覺得我們更像一家人一般親密無間!”正如這位隊員所說,每一局遊戲都會帶給他們一段精彩的人生,更會帶給他們解開心結的靈感。雖然由於水平有限,他們只能玩最初版本的“殺人遊戲”,而且每局遊戲最長時間也不過半個小時,但十幾顆孤寂的心靈就是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彼此靠近。
事實上,“殺人遊戲”只是隊員們在無聊中排遣鬱悶的一種方式,枯燥的封訓生活無法讓他們真正快樂起來,但重要的是他們能在不快樂中挖掘出簡單的快樂。在互相“廝殺”,相互“指認”中加深瞭解,滋生友情,解除寂寞,他們是一羣不快樂的人,但很簡單地享受着快樂的蹂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