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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去了洪都拉斯國家隊主教練的米盧果然又來到了他留戀的中國,目的當然是為了觀摩亞洲杯。4年前,正是米盧率領中國隊出戰了在黎巴嫩舉行的上一屆亞洲杯,那仿佛就是昨天剛剛發生的事情——時間真的是過得太快了。
此番米盧再次來到中國,原計劃雄心勃勃要四個賽區都去轉一轉,因為他更喜歡在現場觀戰的感覺。不過或許是對時下難捱的悶熱天氣以及旅途的舟車勞頓產生了某種畏懼心理,最終他還是決定留守在北京全程追蹤中國隊的比賽,再通過收看電視轉播了解其他賽區的戰況。
過去的一周,米盧在他熟悉的北京神出鬼沒。昆侖飯店、長城飯店、希爾頓飯店……都是他經常光顧的地方。沒辦法,老米的朋友遍天下。
上周六上午,記者接到了米盧昔日的翻譯老虞的電話,說老米想要和記者以及前國腳徐陽一起吃頓飯聊聊天。我們在電話中商定,當晚8點在女人街七彩大世界裡的那家非洲西餐吧不見不散。
夜幕降臨,記者和徐陽夫婦准時到達了指定地點,但老米不見蹤影。徐陽是米盧時代的國家隊隊員,也參加過上屆亞洲杯,當初和老米相處得非常融洽——雖然最終米盧並沒有讓徐陽將國腳進行到底。
直到8:30,米盧纔帶著老虞以及某形影不離的『女記者』姍姍來遲。和從前一樣,見了面,米盧親切地和每一個人擁抱。
回憶:充滿感慨
雖然剛剛經歷了一次下課,但看上去米盧的情緒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反而更開心似的。落座之後,服務員過來點菜,只見米盧突然蹺起了二郎腿,大聲說:『給我來兩杯威士忌,再來一支雪茄,如果外面有漂亮的小姐也叫兩位來陪我……』
眾人驚詫不已。米盧繼續說:『博拉從今天開始准備換一種新的生活了,你們覺得怎麼樣?』說完他自己先哈哈大笑了起來。餐桌上的氣氛瞬間變得活躍了。
『博拉先生,為什麼您總是遲到?』記者故意『刁難』道。
米盧的表情一下子認真十倍,解釋說:『對不起,我在酒店看完伊朗隊和阿曼隊的直播,結果是2?2,伊朗隊直到最後一分鍾纔把比分扳平,阿曼隊踢得非常好!』
米盧點了一種非洲套餐,津津有味地享用著。1998年他曾經在尼日利亞執教過半年時間,應當說對非洲的飲食有一定的了解。
米盧關心地問起自己過去的弟子徐陽的近況,當他看到徐陽一歲半的兒子的照片之後,高興地對徐陽的太太說:『祝賀你,你有一個非常好的兒子。』而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又引發了一陣笑聲:『我的言外之意是,你丈夫卻實在不怎麼樣!』
不過米盧馬上為徐陽徹底平反,說:『不不,徐陽是一個非常好的人,他很誠實,也有很強的責任感。上屆亞洲杯三四名決賽,在我們人手嚴重不足的情況下,他能夠敢於去踢了從來沒有踢過的位置(中後衛),就足以證明這一點了。』
之後,老米、老虞、徐陽又你一言我一語地回憶起當年同在一個屋檐下的那些美好而難忘的時光。徐陽感慨地對老米說:『我一直非常感謝您,如果不是您的認可,恐怕我很難有機會入選國家隊,作為一名球員,一生中能夠代表祖國哪怕只踢一分鍾的比賽,都是很值得自豪的事情。』
米盧也仿佛回到了幾年前,他對眾人說:『我們十強賽的表現真的是太出色了,整個球隊團結得像一個人,感覺已經沒有什麼能夠阻擋我們前進的腳步……只是很遺憾,世界杯的時候我們一下子缺了好幾名重要的球員——祁宏、孫繼海、范志毅,如果他們不受傷的話,我們可以踢得更好一些。』
預言:看好中國
大家一邊吃著別具風味的非洲菜餚,話題很快就轉移到了正在進行的亞洲杯。
『如果亞洲杯上有一支球隊能成為歐洲杯上的希臘隊,您認為可能是哪支球隊?』記者問。
『很難有這樣的一支球隊。』米盧說,『目前看,幾支賽前公認的熱門強隊都發揮得很正常,並沒有嚴格意義上的冷門出現。』
『伊拉克隊和約旦隊似乎顯示出了很強的戰斗力,您以為呢?』記者繼續提問。
『伊拉克隊第一場0?1輸給烏茲別克斯坦隊的時候,我還沒有覺得這支球隊有什麼特別,感覺他們的組織和陣型很松散。』米盧說道。
『不過等看完了他們第二場3?2戰勝土庫曼斯坦的比賽之後,我的想法有了一些改變。在我看來,整個亞洲杯16支參賽隊中只有兩支球隊擁有著最強烈的爭勝欲望——一支是東道主中國隊,另一支就是伊拉克隊。當然它很難成為希臘隊的一個原因是,它不見得能擁有希臘隊那樣的運氣;至於約旦隊,那的確是一支表現令人吃驚的球隊,小組出線在望,但和亞洲傳統的幾支強隊相比,經驗上的不足將阻止他們走得更遠。』
隨後米盧拿出賽程表,戴上老花鏡詳細分析起亞洲杯的奪冠前景。
『A組中國隊獲得小組第一應該沒有問題,至於誰獲得這個小組的第二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了,因為無論是印尼隊還是巴林隊,在四分之一決賽中都很難戰勝C組的第一烏茲別克斯坦隊,換句話說,烏茲別克斯坦隊將比較輕松地打進四強;
『中國隊將在四分之一決賽中對C組的第二,現在很多人都看好伊拉克隊,但我覺得他們不一定能在最後一場戰勝沙特隊,不過無論是哪支球隊獲得了C組的第二,只要中國隊正常發揮水平,都有能力順利過關,也就是說中國隊也可以打進四強;
『B組兩支出線的熱門球隊是韓國隊和約旦隊,兩支球隊最後一場小組賽都有可能取勝。相比之下,約旦隊取勝兩戰兩敗的阿聯酋比韓國隊取勝還有出線希望的科威特難度要小一些,因此,我覺得約旦隊更可能獲得這個小組的第一,而韓國隊第二;至於D組,日本隊最後一戰只要戰平伊朗隊就可以獲得小組第一,伊朗隊也可以接受平局,拿到小組第二而出線,這樣,另外兩場四分之一決賽就將在日本隊和韓國隊、約旦隊和伊朗隊之間展開,我更看好韓國隊戰勝日本隊,而約旦隊和伊朗隊都有取勝的機會。』
『那麼接下來的半決賽呢?』
『韓國隊只要通過日本隊這一關,半決賽戰勝烏茲別克斯坦隊有一定的把握,烏茲別克斯坦隊球員年齡老化,小組賽多半是憑借領先後的死守戰術,屆時韓國隊的體能和攻擊力將拖跨對方,進入最後的決賽;
『中國隊半決賽對約旦隊或者伊朗隊,我說過前者大賽的經驗肯定沒有中國隊豐富,而如果是後者的話,我注意到今天伊朗隊在對阿曼隊的比賽中整體發揮得很一般,最重要的是場上球員之間還出現了爭吵,這表明這支球隊缺乏應有的團結精神,我相信中國隊有能力依靠主場的優勢通過半決賽,最後與韓國隊一同在決賽中爭奪冠軍。』
『那麼誰將獲得冠軍呢?』
米盧沈默了一小會兒,而後突然臉上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容,幽幽地說道:『當然是踢得好的那支球隊啦!』這就是神奇的博拉對於亞洲杯的一番預言……
將近夜裡11點,晚餐終於到了結束的時間。這不是『最後的晚餐』,因為米盧說等到亞洲杯結束還要再聚一下,如果他的預測對了,大家請他吃飯;如果他預測錯了,他要請大家。
『即使我預測錯了也不是我的失敗。』分手的時候米盧笑著說,『那不過是我給你們一個讓我請你們吃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