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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晶報》報道,西班牙甲級聯賽昇班馬埃瓦爾隊,因為存在172萬歐元的資金缺口,不得不向全球公開零售該隊的股權。沒想到,此舉吸引了全世界球迷的關注,共有來自48個國家和地區的8000名球迷慷慨解囊,認購了每股50歐元的股份。那麼問題來了,中國的大部分足球俱樂部都是債臺高築,可否選擇埃瓦爾的售股模式?
全世界球迷慷慨解囊
11月23日的西甲聯賽,皇馬在客場4?0戰勝埃瓦爾。埃瓦爾主場伊普魯亞球場的看臺上掛出了一條雙語橫幅,『同志們辛苦了,中國股東來看你們了!』在場地廣告牌上,也滾動出現了一行字幕,『感謝所有中國股東對埃瓦爾的支持。』
埃瓦爾是西班牙西部的一座小鎮,僅僅擁有27000位市民,主場伊普魯亞球場僅能容納5250人。不過,這裡有一支74歲的足球隊,並在去年昇入乙級,今年昇入甲級,成為西班牙史上第七支『兩年昇兩級進入頂級聯賽』的球隊。按照西甲的硬件規定,俱樂部的注冊資本必須超過210萬歐元,可是埃瓦爾隊的注冊資本僅為42萬歐元。假如不能及時籌到資金,埃瓦爾就將退出西甲。
看到埃瓦爾隊處境艱難,西班牙體育專欄作家發表了《勤懇小球隊的無妄之災》一文,報道了埃瓦爾隊的遭遇。此文被網友翻譯成中文轉到某體育論壇,引起不少中國球迷的關注。埃瓦爾俱樂部的現任主席明克斯先生曾經是大學經濟系教授,殫精竭慮去運營這家迷你型俱樂部。面對困境,明斯克決定『衝出歐洲、走向世界』,把埃瓦爾俱樂部的股份打散,以每股50歐元的價格零售給全世界球迷。
50歐元就能成為西甲球隊的股東,在世界各地引起了廣泛關注,堪比十幾年前的美國人丹尼斯·霍普出售月球土地所有權。經過3個月的運作,共有來自48個國家與地區的8000位球迷,購買了埃瓦爾俱樂部的股份。其中,中國有384位球迷成功認購,購買人數僅次於西班牙和美國,排在全球第三。在這群中國球迷當中,購股最多的有40股,購股最少的只有1股。
為了擴大聲勢,埃瓦爾俱樂部邀請中國股東們前往西班牙看球。俱樂部主席明克斯在10月底專程來到上海,幫助『中國股東』們辦理赴歐簽證。最終,有六位中國股東踏上了前往西班牙的航班。購買了4股埃瓦爾股份的安徽合肥某公司職員曹龍飛,在給公司領導的請假申請單上寫道:『本人入股了一支西班牙甲級聯賽球隊(埃瓦爾)的股份。本月23日,球隊主場和皇家馬德裡進行比賽。應俱樂部主席明克斯先生邀請前往觀賽,並參與部分股東大會。』這份請假單在網上被傳為佳話。
『公司法』存在
股東人數限制
與埃瓦爾俱樂部一樣,中國的許多中超、中甲俱樂部,也存在著較大的資金缺口。那麼,中國足球聯賽可否借鑒『埃瓦爾模式』?一位中超俱樂部負責人告訴晶報記者:『中國的大部分職業足球俱樂部都屬於有限責任公司。從現行法律框架來看,《公司法》第二十四條做出了明確規定,「有限責任公司由五十個以下股東出資設立。」也就是說,這種「股東」的人數無法突破50家,難以達到埃瓦爾俱樂部的股東覆蓋面。』
中國現有的足球俱樂部大多依附於某家大型實業集團。集團向俱樂部輸送資金,在法律意義上只能通過兩種方式。第一種方式是集團給俱樂部輸入資金『增資擴股』。馬雲在今年6月出資12億元入股恆大俱樂部,就是屬於這種方式。第二種方式是集團給俱樂部借款。等到俱樂部通過胸前廣告、場地廣告、球票等方式獲得收入,再向集團償還借款。
埃瓦爾俱樂部向全球零售股權,有些類似於中國俱樂部的『增資擴股』。但是,由於股東人數超過了公司法的規定,涉及到公眾集資行為,需要得到工商、銀監等相關部門的審核與批准。由於大部分足球俱樂部的資產狀況較差,募資審批的通過難度比較大。所以,中國足球聯賽急需金融創新,通過信托等方式豐富籌資渠道。
現行狀態下的各種冒險
職業足球俱樂部是一個『現金黑洞』,每個中超俱樂部一年大約需要淨投入五千萬元,每個中甲俱樂部一年至少需要淨投入兩千萬元。與歐美足球發達地區相比,中國足球聯賽的轉播權收入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球票收入也時好時壞。大部分的俱樂部,只能依靠出售胸前背後廣告、轉賣球員,獲得一部分的運營收入。剩下的資金缺口,就要考驗母公司的實力。
要是母公司財力雄厚,就可以向足球俱樂部連續增資擴股。要是碰到緊急開支,還可以通過母公司借款的方式應急。至於外援與外教的薪金,大多通過境外關聯公司支付,以此達到減稅的目的。要是足球俱樂部到了年底無力還款,也可以通過『俱樂部為母公司做廣告宣傳』的方式,把債務轉換成為廣告費銷賬。
假如母公司財力有限,球隊只能四處借債。比如某家沒有可靠實業的職業俱樂部,其老板只能通過拆借資金度日,用足球俱樂部的股權作為抵押。前幾個賽季,該老板總是能在還款期限截止前,神奇般地還清這些欠款。可是到了最近兩個賽季,由於該老板的投資范圍太大,導致資金鏈出現崩潰。此前被抵押的足球俱樂部股權,成為各路債權人隨時可以動用的砝碼。更加危險的是,該俱樂部老板的欠款總額已經遠遠超過了出售俱樂部的所得。從法律意義上說,該俱樂部已經資不抵債。
上市之夢遙遙無期
就算俱樂部的財務狀況比較健康,具備埃瓦爾那種增資擴股的能力,也難以依靠『零售股份』的方式長期生存。一位中超俱樂部總經理告訴晶報記者:『埃瓦爾俱樂部的這種售股方式,對於很多球迷而言很新鮮。花上三四百元人民幣,就可以購買一股,看上去很新奇。這種模式往往是一次性的交易,小股東沒有決策權,也難以獲得回報。埃瓦爾今年的售股模式只是救急,明年還需要更可靠的收入來源。國外很多大牌的會員制俱樂部會通過球隊年票折扣、選擇座位、球衣折扣、投票權等方式,提昇會員的心理附加值,纔能獲得更多的現金流。』
從經濟學的角度說,足球俱樂部只有像曼聯、多特蒙德、熱刺、紐卡斯爾、利茲等俱樂部一樣上市交易,纔能獲得穩定的資本運作環境。一位中超俱樂部負責人告訴晶報記者:『中國目前還沒有上市的足球俱樂部。一個足球俱樂部要想成功上市,必須保證持續的盈利,擁有職業化的管理團隊、動產和不動產儲備、一流的品牌形象。從目前來看,這都難以實現。』比如中乙的四川力達士俱樂部,今年4月宣布要於6月下旬在百慕大證券交易所創業板上市,『並努力在最短時間內,昇板至倫敦交易所主板。』半年過後,這個目標依然未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