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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著部落Tatuyo近看『失落的文明』
如果沒有向導,外人恐怕無法找到印第安原始部落,本報記者乘坐租用的小船輾轉了一個多小時纔來到一個叫Tatuyo的土著部落。塞薩爾告訴記者,在亞馬遜上游流域就有26個原始印第安人部落,他們並非全部與外界接觸,此行要去的這個部落已經被『開發』,酋長烏魯瑪會說葡萄牙語和英語,他歡迎外面的游客到這裡參觀印第安人的生活,這樣也能為自己的部族尋找一些經濟來源。
實際上乘船在亞馬遜河上可以看到一些豎起的白色旗幟,據塞薩爾介紹說,白色旗幟證明這裡有印第安人村落,不過他開玩笑說,『不是每個印第安部落對外界都很友好,有的部落有吃人的傳統。』當然,這些有關巫術和吃人的傳說100多年前就已經消失了,人類文明程度的進步讓這些只有通過吃人纔能獲得『智慧』和『勇氣』的習俗成為歷史。
在游船抵達Tatuyo前,心情自然是忐忑的,雖說他們已經被外界同化不少,但也保持著原始的生活習慣,會不會到時候野性大發將我們這些游客變成『壓寨』僕人?當抵達這裡的那一刻,一切擔心隨之煙消雲散。
酋長烏魯瑪早已在『部落大廳』門口恭候多時,偌大的部落大廳全部用草葉、泥土和木頭搭建,裡面的凳子桌子一應俱全。世界杯讓這個部落每天增加了最多十幾人的參觀人數。這裡的印第安土著並沒有所謂的傳統服裝,也可能是因為氣候的緣故他們也不需要,雖然男女都裸露著上半身,但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和諧,反倒是我們這些游客開始覺得尷尬起來。
烏魯瑪用葡萄牙語向導游塞薩爾介紹著即將為我們展示的『節目』,在展示之前,他還做了一段開場白:『歡迎我的朋友來到Tatuyo部落,我和在這裡的30個家庭將用最熱情的笑容為您奉上精彩的演出。』
一段開場白後,烏魯瑪開始介紹接下來的節目是一段部族的舞蹈,兩個男人帶著兩個女人在一段有節奏的舞步伴奏下唱了起來,塞薩爾說,這周圍的26個印第安人部落每年的4月份都將聚集到此舉行盛大的部落節日,每個部族跳一種集體舞蹈,一直持續五天五夜,期間不會吃東西,只可以喝點水來充飢,他們用這種方式祈求一年風調雨順,部族的人能順順利利。
塞薩爾告訴記者說,烏魯瑪說由於時間過長,就不能展示全部26種舞蹈了,只挑了幾種給大家欣賞。在最後一支集體舞中,在場所有印第安人全部登場圍成一圈,大家手牽著手嘴裡哼著小曲,忽然間,集體舞中的女士邀請在下面坐著的游客加入了舞蹈的人群中,浩浩蕩蕩出了部落大廳,暴露在陽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位部族人的臉。潔白的牙齒在涂滿紅色油彩的臉龐中格外顯眼,不過他們更關注游客們是否享受在Tatuyo部族特有的舞步中。這種舞蹈對他們來說恐怕是一種『失落的文明』吧。
『橡膠樹』引發的歷史思考歐洲文明帶來的繁榮與血淚
告別了土著部落Tatuyo,游船直奔下一個目的地——一座反映巴西殖民歷史的展覽館,展覽館實際上就是幾棟歐式建築的房子,坐落在亞馬遜河流域的一處幽靜的湖灣中。
1669年,殖民者葡萄牙人在巴西北部森林建立碉堡防御荷蘭人,是瑪瑙斯的前身。而後該地不斷擴充,但真正讓瑪瑙斯發出耀眼光芒的是上世紀初的橡膠熱。實際上印第安土著早就知道凝結的橡膠樹液有防水作用,歐洲人進一步進行研發後,引起全球橡膠市場的需求。瑪瑙斯亞馬遜流域的天氣條件最適合橡膠樹生長,這裡便成了有『黑色黃金』之稱的橡膠樹之鄉。
橡膠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得到廣泛應用,成了大型武器裝備的必備用品。分散在亞馬遜流域的園主大多數為歐洲裔,過著窮奢極侈的歐式生活,在他們的園中,收藏著當時全世界各式奢侈品,有當時十分昂貴的銀器還有來自中國的青花瓷。在這裡生活的女士用的洗澡水都是由歐洲運過來,換下來的髒衣服要送回歐洲清洗,因為她們嫌亞馬遜的水不乾淨。
為了使更多工人來到這裡增加橡膠產量,園主對外宣傳介紹來到這裡將會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金錢的誘惑使全世界的人來到這裡淘金。可是,由於環境不熟悉,來到這裡基本上算是上了『賊船』,想逃脫虎口難比登天。
離建築不遠,有燒制橡膠的窩棚,在這裡可以看到早年是如何將一桶桶乳白色的膠乳煉制成黑色的橡膠的。來到這裡的工人白天要在橡膠窯燒制橡膠,晚上還要來到森林中采集橡膠膠乳,工作強度很大,很多工人累死在叢林之中。
從天未亮操勞到夜晚,工資竟然低得可憐,他們還得用賺來的錢向園主購買伙食與日用品。很多工人不識字,買了園主東西後卻以數十倍記賬,工人的命運大多數往往辛苦多年,不但沒有積蓄,還欠園主一屁股債,最終燈盡油枯而死。
記者發現,這裡有當年燒制成的好幾個籃球大小的橡膠球,雖然很沈不過彈性很好,100多年仍保存完好,證明了當時的工藝水平已經很高。建築周圍有幾棵大腿粗的橡膠樹,樹乾離地面2米內的高度已經被割裂了無數道口子,有些口子邊上還殘留著膠乳,似乎訴說著一段血與淚的過去。
在園主住所旁邊有一座小的天主教堂,不過塞薩爾卻說這裡不是一座真正的教堂,『有很多工人在這許願,希望早日離開這個鬼地方,有的工人把自己逃跑的計劃也說給了牧師聽,牧師卻是園主自己的人,聽了這些人的想法後便向園主告密,之後便在他們逃跑的地點進行堵截,年齡大的直接槍斃,年輕力壯的繼續抓回來進行暗無天日的工作。』
據塞薩爾介紹,這裡曾經是一部著名的巴西電影拍攝地,這部電影反映的正是當年奴隸園主剝削印第安人采集橡膠樹膠乳的真實故事。據塞薩爾介紹說,電影拍攝地正是當年園主的住所,布景基本沒有變化,女主角還曾經在這裡居住了一段日子。
印第安人與足球拿椰子殼當球踢
對於這些鮮與外界接觸的印第安人來說,足球可能是聯系他們與外界的紐帶和語言。世界杯開幕後,來到Tatuyo的游客比以往明顯增多,因為這也是國際足聯推廣的旅游項目之一。塞薩爾對我們說,即使在最偏遠的印第安部落,都有自己的足球場地。在Tatuyo,記者看到了他們自己制作的足球,一個椰子殼裡面塞滿了填充物,平日裡每到下午4點就是Tatuyo的足球活動時間,不管男女老少都要在部落大廳外的簡易球場上踢上兩個小時。
世界杯後,印第安部落將要舉行一場盛大的活動,叫佩拉道。據塞薩爾介紹說,佩拉道是這裡最大型的業餘足球比賽,也是亞馬遜地區一種重要的社交項目。2005年,第一屆印第安人佩拉道舉行,一共有11支球隊參賽。對於印第安人來說,來參加一次比賽非常不容易,很多球員需要穿越亞馬遜叢林,坐船走上幾天水路纔能來到瑪瑙斯參賽。不過,現在越來越多印第安人參與,2013年就有20多個印第安部落派球員參賽了。這些參賽的印第安人一般都會以盛裝出席,臉上畫著油彩,身著印第安傳統的服飾,顛球、倒腳、射門,動作有模有樣。
『踢完球,大家會一起喝酒。其實很多時候,我們還沒踢比賽呢,就先喝醉了。』酋長烏魯瑪介紹完這些,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實大家還是很專注於比賽的,雖然都喝醉了。』這個至今尚未命名的足球賽,也是部落間年輕男女彼此認識、暗送秋波的好機會。烏魯瑪說,在歐馬瓜卡姆維瓦部落,8歲就算是成年人,女孩14歲就可以出嫁。通常,她們會跟其他部落的印第安人結婚。這裡的印第安人也允許和城市裡的人結婚,但前提條件是,對方必須跟著住到村落裡。
有些部落中並沒有電視,不過他們知道世界杯在巴西舉行,希望巴西最終奪冠,一到巴西比賽的日子,印第安人的部落就熱鬧起來,有電視的都聚到一起看,那些看不到比賽的印第安人就以鞭炮為號,得知巴西是否進球或者勝利。巴西已殺入8強,不過他們的晉級之路並不看好,比賽也打得非常沈悶,即將到來的1/4決賽,這些隱居山林的印第安人還得提心吊膽過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