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楊玉明
在眾多的追夢少年中,能夠成為泰達的梯隊球員或者晉級一線隊的隊員絕對是幸運兒,他們在同齡球員中是驕傲的象征,然而職業足球金字塔式的成纔模式早已注定他們中的大多數只是分母,如果僅是實力不濟最終遺憾落選,也許被淘汰者還能坦然接受失落的結果,但恰恰是晉級過程中一些左右結果的不公平因素或者幫派更迭現象,讓很多有希望的孩子被直接刷了下來,從此與職業足球絕緣。
那些有幸進入一隊或者打上聯賽的青年纔俊又如何呢?他們大多同樣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面對不公平和幫派更迭的現象,他們只能期盼自己站對了方向,否則結果就是聽任主宰者的生殺予奪。只不過在金錢上他們要相對幸運一些,有的實現了收支平衡,少數的還可以滿載而歸。
帶著泰達等職業球隊的光環步入社會,他們發現這個光環並沒有給自己帶來多少優勢,依然要面對競爭,去向新老板證明自己,遵循人家的潛規則。此時他們多年建立起來的自信開始土崩瓦解,不得不重新審視將來的選擇。
國青明星的隕落楊玉明曾是泰達三線隊的國青明星,2007年他與如今泰達一線隊的聶濤入選了劉春明的國青集訓名單,最後憑借優異的表現,他入選了國青隊的比賽名單,並在第二場1:0擊敗烏拉圭隊的比賽中首發登場。作為國青隊獲勝的主力球員,楊玉明當時堪稱泰達三線隊的明星,可謂意氣風發,然而他沒有想到這卻是他泰達生涯的最後絕唱。
令人搞笑的暫時調整回到泰達隊不久,楊玉明所在的三線隊很快進行人員調整,為晉級預備隊和全運隊縮減陣容,剛剛從國青歸來的『明星』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和另外兩位隊友成為了暫時調整的對象,由於教練並沒有給出回家休整的具體時間,楊玉明心中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起初,楊玉明覺著憑借自身的能力和國青背景一定能重歸泰達隊,但是時間一天天過去,他期盼的歸隊通知卻始終沒有來。一天他偶然聽說曾經與他一起被調整出隊的某位隊友不僅很快歸隊,並成為了預備隊的副隊長,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那位歸隊的隊友平時在隊裡根本打不上比賽,如果說我們的實力不行,為什麼他可以歸隊,還可以成為預備隊的副隊長?這真是太荒謬了。當時我是國青隊員,不想在泰達隊繼續踢球是騙自己,但隊裡突然把我調整了,我問了半天也沒人告訴我原因,最終落得個不了了之的結果。』
楊玉明的泰達生涯就這樣突然夭折了,為了謀求生計,他和被『空降副隊長』頂替下來的隊友一起來到了松江俱樂部進行試訓,本來他們的表現得到了松江俱樂部主教練和老總的認可,但是俱樂部內不期而至的人員大變動,讓他們的努力最終化為了泡影,他們尋找工作的第一次嘗試以良好的開局、失落的結果匆匆收場。
被黑心教練毀了飯碗2008年楊玉明加盟了廣東湛江的一支乙級隊,由於老板對他的足球經歷和能力頗為賞識,這位昔日的國青隊員在球隊中很受重用,正當楊玉明滿懷希望,准備抒寫自己職業足球的新篇章時,主教練卻因為打假球東窗事發,惹怒了老板。
去廣東前楊玉明知道那裡賭球成風,但是在主教練的威懾下為了討生活,所有球員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主教練賭球一事東窗事發後,球隊老板特意將楊玉明叫到了辦公室,詢問他發現了問題為什麼不匯報,幾乎毫無社會經驗的楊玉明只能實話實說,『從小我們就聽教練的,如果跟教練對著乾,肯定要穿小鞋的,誰有膽量去捋教練的「虎須」,這不是砸自己的飯碗嗎?』
楊玉明的回答並沒有得到老板的同情和認可,盡管賭球一事並沒有被公開處罰,但球隊老板怒火難消,不僅開除了教練,同時也趕走了所有參與打假球的球員。即使到現在,楊玉明仍然認為這是他遇到的最好的一份工作,黑心的主教練無情地摧毀了他的機會,不過,他也恨自己,如果當時的社會閱歷更豐富一些,站對了方向,結果很可能會截然不同,『當時的想法就是太簡單了,覺得把球踢好了就行,但是社會很復雜,光會踢球是遠遠不夠的,如果當時能夠站在老板的立場上去想一下,就能明白人家的苦心。要怨只能怨打假球的教練和自己太天真。』
討回五百工資只為自尊離開廣東後,楊玉明又先後去了國內幾家乙級隊試訓,然而這些俱樂部不是有名無實,就是打著乙級隊的幌子騙錢,他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2010年初,左膝蓋內突然出現的一塊游離骨讓楊玉明不得不進行手術,為了養傷,他選擇到本市一家體育產業公司工作,盡管公司內的工作頗為繁雜,可每月的工資只有500元,但他仍堅守了半年時間。
直至最近這家公司連500元的工資也開始拖欠,楊玉明纔動了必須換工作的念頭。當年的國青隊員如今要為500元的薪水上門討薪,連楊玉明自己也覺得有些可笑,但是他卻堅持要討薪到底,用他的話說,『我並不在乎這500元,只是辛辛苦苦工作了一個月,老板連句話都不說就開始不發工資,對我們的自尊是一種莫大的傷害。說實話,經常去公司討債,我們也嫌寒磣,但我們就是不明白,那麼有錢的老板怎麼連500元的工資也捨不得給?』
楊玉明坦言,端上職業足球飯碗的夢想正在遠去,支橕他們的只剩下心中的那份自尊。『我的一位大哥在馬特拉齊時代曾入選過泰達一線隊,不過最終他也被調整下隊,如今只能在東方之珠端盤子。一天他在班上遇到了還在泰達一線隊效力的隊友,面對昔日隊友的大牌范兒,他選擇了堅持工作,臨走前這位隊友給我大哥甩了兩千塊錢,我大哥沒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把錢扔進了對方的奔馳轎車。也許我們不是足球行業的成功者,但我們還有尊嚴,還可以選擇屬於自己的生活方式。』
連續受挫讓楊玉明對社會的復雜性有了充分的認識,如今他正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徘徊,『我還有能力去踢球,但是不知道能否找到真正適合我的足球隊,足球運動其實像其他行業一樣,擁有太多的潛規則,如果不能依靠踢球賺錢,還不如選擇其他的行業,等我養好傷後我會慎重地考慮,籌劃自己的未來。』
昔日明星 何去何從魏仲虎、王磊、丁祥瑞、盧彥,這些津門球迷曾經耳熟能詳的名字,在離開了泰達隊後他們的生活歸於平淡,然而其生活軌跡仍與足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魏仲虎憑借自己良好的身體條件至今還活躍在職業足壇上,無論是加盟火車頭乙級隊,還是前往香港聯賽淘金,這位泰達隊昔日頗具發展潛力的中場球員至今還可以牢牢端著職業足球的飯碗,僅這一點就足以令不少半途而廢的隊友羡慕。也許他無法拿到同門師兄弟曹陽那樣的高薪,但起碼還在職業夢想的道路上堅守著,仍有追逐夢想的可能。
王磊離開泰達隊後找到了一份令昔日隊友羡慕的工作,加入了天津駕協足球隊,成為了交管局的一名員工,既能發揮自己的足球特長,又有不錯的工作保障,在丟掉了足球運動的金飯碗後馬上端起了鐵飯碗,很多隊友都認為,王磊這小子是離開泰達隊的隊員中混得相當不錯的一個。
丁祥瑞如今是天津足球產業有限公司的經理,在離開職業足球的大軍中他也算混得不俗,盡管公司的規模無法與國內的大公司相比,但在組織業餘足球聯賽方面他的公司在本市可以說是名列前茅,憑借自己在足球圈內的人氣和能力,老丁在這個崗位上得心應手地發揮著自身特長,據說在老丁加盟後公司在業餘聯賽組織方面的業績正在不斷攀昇。
盧彥離開泰達後成為了最神秘的一位,離開泰達後他曾去松江俱樂部試訓,未能留在松江俱樂部的結果給這位將泰達隊踢進了中超的明星帶來了不小的觸動,自此被球迷關心的『橘子』銷聲匿跡了。早先有傳言這位泰達球員開起了出租,但『橘子』同志很快就給予了否認。他的昔日隊友和啟蒙教練紛紛表示,很久沒有看到盧彥了,只是聽說他正在為結婚的事煩心。
本版撰文除署名外
新報記者高洪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