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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厚的韓陽有著典型東北男人的朴實,與大多『海外兵團』一樣,靠一支球拍闖天涯的他,無論在哪裡打球,為的是謀生,為的是實現『我叫韓陽』的個人價值。帶著技藝走出去,韓陽只想『打一輩子球,總要知道自己在國際球壇的水平』。
廣州世乒賽後,韓陽回到家鄉沈陽看望父母,13日,又飛回東京,准備參加日本國家隊的集訓。臨行前韓陽坐在本報記者面前,敞開他的內心世界。
兩個八年實現『三級跳』
韓陽對兩個日子印象尤為深刻:1992年12月9日,青蔥歲月中,韓陽入選國家青年隊,成功地邁出運動生涯的第一步;2000年4月5日,憧憬著未來,韓陽踏上了日本的土地。
1992年韓陽14歲,他對記者調侃道:『你14歲時還是初中生呢吧?我那時進國家隊了!在隊裡要完全自理生活。』韓陽4歲起在父親兼啟蒙教練韓彤的引導下拿起球拍,從區、市體校,再從人纔輩出的遼寧省隊脫穎而出,1992年憑借超出同齡選手許多的天賦和機靈勁兒,韓陽被選拔到國家隊。那一年,他是青年隊中年齡最小的。很多教練都說,這小子絕對是乒乓球界一個天纔少年。
1994年全國少年比賽,他擊敗劉國正奪得男單冠軍,四年之後的『乒協杯』他再度奪金,並與王勵勤、馬琳同批由國青隊上調至國家一隊。韓陽以右手直板反膠弧圈加快攻打法在國家隊站穩腳跟,甚至也有了以他名字命名的球板。但幾年後隨著後起之秀的快速成長,處於國家隊中游的韓陽,逐漸失去了參加國際大賽的機會。於是,『世界冠軍謝超傑從日本一家公司退下來,需要一名中國選手頂替,他認識我也很賞識我的技術,就介紹我過去了。』
從1992年到2000年,再到2008年成為日本乒球『男一號』直接獲取北京奧運參賽資格,韓陽在兩個八年中,依靠一個轉折點的支橕實現了『三級跳』。
出國多年『鄉音』不改
起初到日本,韓陽還不是真正意義的『海外兵團』。『剛過去就是為公司打聯賽,因為沒有日本國籍,比賽時也只能打一場。』而在國外生活八年,韓陽與很多『海外兵團』最大的區別就在於沒有改變『鄉音』。去年北京舉辦國際乒聯總決賽,對韓陽不甚了解的組委會特意請了一位翻譯幫助他與媒體溝通,當下馬琳就樂了:『他中文說得比你好!』廣州世乒賽,作為日本男乒奪銅的『功臣』,在接受日本媒體采訪時,韓陽還真正需要一個翻譯。每每提到自己的鄉音,韓陽都會問記者:『我的沈陽味是不是挺濃?』
其實,只懂一些簡單日語對話並沒有影響到韓陽的生活。『我身邊大多是中國朋友,公司的教練、隊友都是中國人,我去中國餐館吃飯。在日本男隊訓練,教練就用簡單的日語跟我說,還能明白。』2006年,他與相識多年的原北京乒球手陳媛喜結連理。這是令母親張偉紅最安心的:『她把韓陽照顧得很好,他們又有很多共同語言,孩子生活美滿是我們做家長最大的心願。』
一躍成為日本乒球『男一號』
韓陽真正成為『海外兵團』是從2006年領到日本國籍開始。『起初也滿足於打聯賽,後來覺得拿到國籍可以出場兩次,而真正拿到了,還可以打國際比賽。』
拿到日本國籍的選手並不一定就能進日本國家隊,在一切靠實力說話的前提下,韓彤坦言兒子最大的優勢就是有著八年中國國家隊的堅實基礎。機會多了成績也就出來了,去年,韓陽連續奪得智利、巴西兩站公開賽冠軍,世界排名從無到有,直至飆昇到如今的第17位。國內媒體立即給予這位沈陽小伙高度重視,稱他為『海外兵團』領軍人。
韓陽的突出也引起日本男乒重視,將之召進國家集訓隊之後,韓陽承擔了『男一號』的重任,並依靠世界排名手握一張北京奧運『入場券』。廣州世乒賽,在韓陽領銜之下加上另一位『海外兵團』宋海偉以及日本本土新秀水谷隼的配合,日本男乒在時隔八年之後再次登上男團季軍的領獎臺。
做海外使者 顯自我價值
如今終於有機會參加奧運會、世錦賽,韓陽圓了自己的夢想,但他與所有『海外兵團』一樣都有著難言的內心矛盾。重返國際賽場,身披他隊戰袍遇見昔日隊友,究竟心情怎樣?韓陽愣一下道:『沒什麼,習慣了。』
無論出於何種原因,韓陽接受采訪時總是『話不多』。而此時國內媒體也提出了一種『韓陽現象』的說法,概括地說就是在國內優勢項目上很難找到位置的運動員,去往其他國家(協會)後有了施展的空間。
專業乒乓球運動員出身的韓彤道出了他的看法:『作為父母,我們20多年含辛茹苦的培養,打心眼裡希望兒子能出人頭地,為國家隊效力,但中國隊實在太強大,能夠躋身國際比賽的也就那麼幾個。我們的想法其實很單純,只想憑自己的技藝討生計,能夠參加國際大賽實現心願固然是好,而如果沒有這樣的機會,走出去打球也只是體現個人價值的一種方式。』
很多人都以『韓陽不改名字』談他的個性,而記者得到的解釋卻很實在簡單:『這個名字可以報名參賽,也就沒必要改。』以這個中國名字拿到一些榮譽,韓陽的確成功地實現了作為球手的自我價值。如今,『海外兵團』限令即將實施,作為限令前最後一批『受益者』之一,韓陽要告訴那些有想法走出去的球手,無論走到哪裡,都要有一種肩負『海外使者』的責任感,『將乒乓球的影響力在世界范圍內擴大纔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