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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足協推出『中超』這個新概念的時候,足協的相關人等都曾經躊躇滿志,似乎在換了一個稱謂之後,中國足球聯賽就將產生脫胎換骨的變化。然而,中超元年的球市情況卻像一面鏡子,它提醒人們,中國足球已經站在一個哭笑不得的尷尬境地。
球市低迷原因解析1·甲A後遺癥
公然造假傷透球迷的心
在最後幾輪中超聯賽中,賽場上座率低得可憐,但這並不是突發的變化,而是從首輪聯賽就開始顯現——在6場比賽中,到現場觀看的球迷總人數為10.1萬人,其中青島貝萊特與上海國際的比賽只有區區6000名球迷捧場。值得注意的是,從1994年職業聯賽開始後,甲A聯賽每場平均入場人數為1.95萬人。
球迷之所以冷淡中超,末代甲A的丑態百出『功不可沒』。大家都記得末代甲A尾聲,甚至有球隊公開表示要『輸進中超』!而最終一場亂仗下來,該進中超的都進了,大家皆大歡喜,唯一受愚弄的,就是花錢買票看球的球迷。
甚至在末代甲A後的『停戰期』,足壇怪現狀也並未湮滅,東北兩『兄弟』上演的鬧劇就轟動一時——在長春亞泰的力爭下,遼足終於承認萬林基地造假,但足協卻依然保留了遼足的中超資格。一場爭執下來,球迷終於開始懷疑:中超,到底是什麼?
此外,國奧兵敗也加速了球迷對『中超夢想』的破滅——『超白金』變成『糙白金』,到底是誰惹的禍?答案很簡單:聯賽。那麼,換湯不換藥的中超能比甲A好多少?
但不管怎麼說,球迷還是給中國足球留了面子,他們撤離球場不是突如其來的。最起碼,中超首輪的上座率還能說得過去。
球市低迷原因解析2·歐洲杯後遺癥
華麗與丑陋太容易選擇
為了國奧,中超聯賽被推遲到5月份開賽,而亞洲杯、奧運會、世界杯預選賽讓推遲的中超依舊支離破碎,僅僅6輪後,中超便暫時停擺。
即使這前6輪的賽事,球市也是讓人遺憾。由於歐洲杯的開始,第6輪聯賽平均每場上座率只有4800人,創歷史最低水平。這種現象證明球迷並不是愚忠的:在見識了歐洲球隊的華麗比賽後,頓覺中超不堪入目。有球迷直言:『本來水平就不高,還總是弄虛作假,成了一場騙子對傻子的游戲。可哪有那麼多球迷願意當傻子?』
足協官員也承認:『歐洲杯對球迷更有吸引力,我們只能更加努力,纔能把觀眾留在看臺上。』但說著容易做著難,在隨後的聯賽中,仍有不少場次還是球迷賽前就能輕易說出比分的。
球市低迷原因解析3·改革後遺癥
革命風暴讓球迷利益受損
亞洲杯曾帶來了球市的虛假繁榮,但這股熱情迅速冷卻。亞洲杯結束後的首輪聯賽,觀眾總人數只有5萬!
很多球迷開始對職業聯賽喪失信心,但中超繼續蹣跚前進。奧運會結束後,聯賽有了順暢進行的條件,但隨著北京現代的罷賽,中國足壇掀起了轟轟烈烈的『革命風暴』。球迷們沒有看到『革命』取到了什麼成效,倒是對俱樂部動輒提出的『比賽延期』、『集體罷賽』非常反感。在接受記者采訪時,一位球迷很氣憤地表示:『俱樂部和足協有矛盾我們可以理解,但球迷是無辜的,為什麼俱樂部要拿球迷的利益去要挾足協呢?今天說踢,明天又說不踢,別再提球迷是上帝了,我們連一點起碼的尊重都沒得到。』
球迷很快表達了他們的憤怒,幾乎每場比賽的上座率都在幾千人上下徘徊,冷冷清清的看臺昭示著中國足球的落寞——尤其在11月17日那個恥辱的夜晚以後。如果從這種情況看,『改革派』在某種程度上也拖了球市的後腿。因為到現在,中超聯賽已經毫無公信力了。
對於未來,我們無法擁有信心
丑惡現象在末代甲A愈演愈烈,在逐漸失去民心的情況下,中超倉促上馬,顯然不合時宜。而國字號球隊的全面潰敗也給了球市沈重打擊,而足協沒有把中超轉播權賣給央視,現在看來更是一個絕大的敗筆……種種不利因素全在中超元年綜合,球市不理想就成為正常結果。而這些不利因素,在看得見的未來並沒有扭轉跡象,由此,我們很難指望中超第二年的球市能夠扭轉頹勢。至於吵吵嚷嚷的改革,到現在為止,我們看不出有什麼切實舉措能夠讓中超重新變得具有吸引力,從而讓球迷重新回到看臺上來。
俱樂部傾吐『球市之苦』
票房難抵場租保安費多打一場就多賠一筆
早在國奧兵敗後,各俱樂部就對球市將會出現的低迷情況有了預感,一位南方俱樂部官員對記者表示:『當時我們俱樂部的套票纔100元出頭,已經算是很便宜了,但售票情況還是不理想,國奧失利是重要因素,因為他們失敗的時間距離中超開賽非常接近,這種影響在球迷中間是很難在短時間消除的。』
但隨後的聯賽球市情況更差,也使很多俱樂部處於『多打一場比賽就多賠一筆錢』的窘況。由於門票收入不理想,遠遠比不上所要支付的場租和保安費用,再算上贏球獎金,俱樂部更是難以為繼。遼足董事長張曙光表示:『國家隊被淘汰對球市影響很大,因為沒有任何比賽能比世界杯更能吸引觀眾,在國足失利的情況下,還有多少球迷願意到球場去看球?』
中國足協聯賽部主任郎效農則認為,出現球市冰點的原因主要在四個方面:聯賽水平差強人意;近年來出現的不良現象使聯賽形象受損;中超開賽前正好趕上國奧兵敗;媒體對聯賽負面報道過多。
球迷昭示球市『振興秘訣』
讓我們回來很容易只要沒有假球黑哨
還記得以前的『某某保衛戰』嗎?還記得曾經有球迷在夜裡排隊買球票嗎?近年來,這種情況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球迷們冷漠的心態:『看球?我們就是去看看熱鬧。』
一位曾經是鐵杆球迷的曹先生在接受記者采訪時,提到低迷的球市感慨萬分:『不怕別人笑,當年國安最火的時候,我也曾經大半夜就跑出去等著買球票,那時候覺得值。但是看看現在中超出了多少事,假球、黑哨、賭球……球迷們也不傻,為什麼要去現場受騙上當?』
曹先生表示:『我還曾經和別的朋友說過,現在還看什麼球?水平不高,還生氣,不如在家舒舒服服地看看英超、意甲呢。以前我們看球都是一群朋友一起去,現在大家都不去了。可說實話,還真挺懷念那時候看球的氛圍——熱鬧、興奮,感覺和過年似的。』怎樣纔能找回火爆球市,曹先生認為:『我們覺得挺容易,球員賣力踢了,裁判不瞎吹了,俱樂部之間沒交易了,球迷自然就會回來了。』
背景資料
球市慘淡見聞錄
9月26日·深圳——連球隊老總都懶得看了
可以容納32700人的體育場只進來了七八千球迷,一支志在奪冠的球隊,卻缺乏足夠的擁躉。出現在健力寶主席臺上的嘉賓只有深圳市體育局蔡明遠局長和平安集團副總經理孫建一。張海也因為看F-1去了上海,最後買不到回程機票,錯過了主場觀賽的機會。
9月29日·申花——黃牛票狂貶到5角
臨近比賽,一名『黃牛』手拿著一疊球票高喊:『5毛錢一張,要不要?』不知道他手上球票的原票價是多少,但一張申花球票的價值,竟比不上坐一次公交車,實在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11月7日·大連——看臺上全是談戀愛的
一位退場的女球迷一邊走一邊說:『上老火了。』他的男朋友安慰她說:『就是湊一個熱鬧,有什麼好上火的啊。』在記者的鏡頭裡,看臺上很多球迷是談戀愛的男女,心思根本沒在球場上。
11月10日·沈陽——球市太差只能換主場了
本賽季中超聯賽結束之後,沈陽金德與五裡河體育場的『三年租用合同』將到期,面對遼足返沈的步步緊逼,和今年沈陽球市的淒慘,加上湖南方面又向金德拋來了橄欖枝。據悉,金德俱樂部目前正在考慮將明年沈陽隊的主場定在長沙。
11月28日·國際——免費的球不看白不看
八萬人體育場的一場上海國際主場賽事,由於球市慘淡,為了烘托人氣,只得實行免票入場的政策,結果,不少球迷從體育場邊的大賣場購物完畢直接進場看球,並表示『不看白不看』。
新觀察
不容忽視
中國足協終於成立了『足球改革小組』,而投資人也向總局遞交了『請願書』,看來,中國足球無論如何也要改革了?可說實話,我們無從判斷所謂改革將以何種方式推行,甚至不知道改革是否會變相夭折。
每個人都在重復著改革誓言,但改革的目的是什麼?仔細想想,其實投資人的改革與球迷們理解的改革是兩個概念。投資人所期望的是在聯賽經營層面掌握話語權,以博取更大利益,這當然無可厚非。但對中國足球種種丑惡現象深惡痛絕的球迷們,希望看到的是純潔的聯賽,這一根本願望其實與投資人的改革很難構成因果關系。面對中國足球聯賽涉假涉賭派系縱橫的不堪情狀,你能指望成立所謂『職業聯盟』就可以變得『四海昇平』?
對於中國足球的前景,我們其實從始至終沒有感到過一絲樂觀。職業聯賽落魄至此,而『從娃娃抓起』喊了多少年,陳舊落伍的足球人纔培養鏈條仍在機械轉動,要知道,聯賽、青少年培養,乃是國家足球的根基!而純潔的聯賽、逐步強大的國家代表隊,這也正是中國球迷的夢想,可是,有誰看到有好轉的跡象呢?
當然,改革風暴發展至今的態勢還算令人欣慰,關鍵在於,這一聲勢浩大的風暴在進展過程中,當事各方在妥協中已經開始趨於理智——即使屬於不得不為之的理智——並促使更多的人對中國足球進行思考。我們不會指望改革小組的成立就能夠拯救中國足球,但是多層面的關注以及思想的力量,將足以對中國足球未來產生影響。在此,我們只是想提醒一句,無論中國足球以怎樣的面目出現,都需要依靠球迷的支橕,否則,權利與利益都無從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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