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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人必須用一種形式主義的快樂把自己弄得不那麼悲涼。
比如說在『東方綠舟』,經常可以看到閻世鐸大聲與人們打招呼,很爽快地和大家握手,陽光地露出笑容,甚至把手機鈴聲調成了中國十七八歲的女孩纔會使用的調調——『喂,你有電話了,喂,你有電話了』,天真而且爛漫。
按照劉震雲或者馮小剛的說辭:『這人心裡一定有事兒。』有事,凡牽扯到中國足球的人,誰心中沒有七斤八兩的糟騰事兒?
如果一個人有足夠的歷史感,一定會對這樣的出行情節感喟不已:中國男子國家隊、中國女子國家隊、中國國奧將在27個小時內從北京和香港兩大空港匆匆出發,空降目標分別是巴塞羅那、廣島以及德黑蘭。
自建國以來,中國足球從未有過這樣『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大面積國字號出行——足協主席辦公會上傳出的聲音悲愴而無奈:『頂住,一定要頂住』;總局領導對足協下發的死命令生冷而殘忍:『出線,一定要保證一支隊伍出線。』誰都明白,中國足球在這樣一個幾線疲軟的背景下三軍盡出,為的不僅僅是一兩頂綠眼花翎,而且是最基本的生存權;否則,所謂『足球芫軍』將墮落成足球『原』軍,原形畢露的原。
足球政治圈內的人們在傳說著這樣的信息:4月28日,閻世鐸仕途的轉折日,4月28日——這一天將決定中國女足能否出線?生,還是死?
公元2004年4月12日,中國國家男子足球隊和中國國家女子足球隊將同日從北京首都機場出發,原本中國國奧隊也是同日同地出發,可能是考慮到偌大的首都機場容不下整整三支球隊的心事,也可能是為了分散公眾眼球的注意力,國奧終於決定壓後一天從香港機場繞道而行。但這樣一次被命運安排好了的悲情出行卻繞不開一個可怕的疑問:2004,中國足球有戲嗎?十年浮華真會像金粉世家一樣一瞬間土崩瓦解嗎?
很像1946年中國人民解放軍從圍追堵截中兵分三路尋求生機,又很不像,因為那支部隊無論從人氣還是從實力都注定是歷史的勝利者;這一支我們還不知道,我們只知道他們必須暫時離開國內人們的視線去外面『?食』,以求不被撤了番號,以求讓包括閻掌門在內的人們能睡個安穩覺,有個『自然醒』。
樂觀是悲觀者的通行證,在經過了黑色三月後不應該再有黑四月,這樣一群拿著中國普通老百姓夢寐以求的『VISA』簽證的部隊卻帶著心事上路,在24小時之內,在海關安檢門『嘀嘀噠噠』的報警聲中,在『必須完成』和『無法完成』的矛盾任務中輾轉前行。
這樣一個嚴肅的出行前,竟突然想起2002年7月28日米盧離開中國時在首都機場安檢門處聲情並茂說出的那句話:『中國足球,會有美好的明天』……有些搞笑。
這樣一個個嚴峻如鐵的任務前,竟突然想起蜀漢建興五年(227年)諸葛亮寫下的那篇很像口號的《出師表》『臣不勝受恩感激!今當遠離,臨表涕泣,不知所雲』。也有些搞笑。
米盧的狡猾之處在於他知道中國足球很難有美好的明天,所以他在牌局中『和』了一把就撤;諸葛亮的愚蠢之處在於他知道劉阿斗爛泥抹不上牆,但仍然堅持著事事躬親最後累死在五丈原。
歷史真的會記住這一次碰巧的史無前例的三軍出行,因為它承系和引發的東西實在太復雜:是觸底反彈還是一瀉千裡?是生存還是死亡?是『閻時代』的結束還是重生?都在一枚枚登機牌上有著命運的潛意識指紋。
換個快樂的話題,真想偷偷把閻掌門手機的鈴聲改成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歌:『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或者『頂住,頂住,給我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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