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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躍,一個曾經在中國乒壇響噹噹的名字。這位公認的乒乓天才在年僅15歲的時候就奪得了日本公開賽的女單冠軍、成爲最年輕的公開賽單打冠軍;16歲那年又爲中國女乒在團體世乒賽決賽中拿下一分,成爲國乒史上年齡最小的世界冠軍。
她創造的這些紀錄至今仍未被打破,但這位曾經的天之驕女卻並未像業界期盼那般接過王楠和張怡寧的班、成爲中國女乒的“新一姐”,反而是在還風華正茂時便失去了光芒:本月24日,中國乒乓球隊總教練劉國樑正式對外宣佈郭躍被調整回地方隊,女乒主教練孔令輝則在接受採訪時坦承,“短期之內郭躍肯定是不能回來的”。儘管關於郭躍受傷病影響導致狀態不佳的消息近幾年不絕於耳,但根據國乒的說法,郭躍的病根不在於頸椎,而是在她心裏。“職業運動員都會有傷病,我覺得主要還是心態,還是思想上的問題!”劉國樑坦言。專題策劃高克虎專題撰文信息時報記者鄧菲菲
頸椎傷病伴隨成績下滑
2010年以前,郭躍的職業生涯一直走得比較順:2004年首次參加奧運會就獲得女雙銅牌,2006年又作爲主力隊員奪得團體世乒賽的冠軍,同年多哈亞運會更是一人獨攬女團、女單和女雙三金;2007年的薩格勒布世乒賽,郭躍在半決賽橫掃張怡寧、決賽又驚天逆轉李曉霞,勇奪世乒賽女單冠軍的同時也坐上了女單世界排名第一的寶座,一時風頭無兩;雖然2008年北京奧運會單打半決賽輸給王楠,但團體金牌還是足以鞏固她在隊內的地位;2009年橫濱世乒賽和同年的全運會,她都獲得了女單亞軍和女雙冠軍。
然而從2010年開始,她的狀態卻出現了明顯的下滑:莫斯科世乒賽只在小組賽上了一場,廣州亞運會女單決賽3∶0領先被李曉霞逆轉,此後郭躍就徹底陷入低谷,2011年鹿特丹世乒賽單打半決賽再次輸給李曉霞。倫敦奧運會後,郭躍的狀態急速下滑,世界排名下滑到第11位,而且兩年多都沒有再拿到過公開賽的女單冠軍。
也正是在郭躍狀態下滑的時候,她的頸椎傷病也開始一再地被提及。幾乎每次國家隊封閉訓練,郭躍的頸椎病都要犯一次,2010年,正是因爲郭躍在封閉訓練時因傷病缺席了10多天的訓練,教練組纔沒敢在莫斯科用她。去年女乒“直通巴黎”第二階段選拔賽,她因頸椎傷病出現持續嘔吐的症狀、最終中途退賽;全運會女團比賽的時候,她甚至在賽場倒下,直接被救護車送離現場。
所謂傷病其實根源在心
雖然外界多認爲郭躍狀態下滑原因是她的傷病,但是,國乒教練組卻並不認同這種看法。如今擔任女乒主帥的孔令輝2007年就開始擔任郭躍的主管教練,對於郭躍的情況可以說是再瞭解不過:“我不能說她傷得不重,也不能說她多重,你看全運會,她打着打着突然不行了,歇兩天雙打又能打了,但是單打棄權,到了聯賽之後又沒事,還能繼續打,所以我很難說她到底多重。每次封閉訓練都有問題,打聯賽卻都不錯,代表遼寧的時候也是有過多場連勝,但是到了國家隊總是有問題。”
國家隊如今都提倡人性化管理,運動員有傷自然不能強迫她打比賽。爲了治好郭躍的傷病,孔令輝也沒少帶着她去求醫問藥。2013年由於出現了直通巴黎棄賽和全運會暈倒的驚魂,孔令輝帶着郭躍到國內最好的醫院做檢查:“北京能查的都查了,最終就是說有一些小關節紊亂,有一些水腫,這個應該是比較正常的範疇。但她覺得頭暈,那我們也不好判斷,是不是究竟哪裏有神經上壓着了。我真的判斷不好到底郭躍傷得輕還是重,但如此反覆不停,又找不到病根,對球隊和她本人都會產生巨大的負面影響。”
職業運動員多多少少都會遇到傷病的問題,在孔令輝看來,郭躍傷病固然對她有影響,但她主要的“病根”在心裏。因爲2012年亞錦賽,郭躍賽前扭傷了腳,曾經不想堅持。“我說你不打奧運會還有啥機會,你不打那肯定就要報別人了。最後她纔回話說還是打,結果咬着牙拿兩分,最終施指導(施之皓)感覺還是能信任她的,去了(倫敦)奧運會。”由此可見,教練組最不滿意的不是郭躍不堅持,而是她有點“投機取巧”意味的堅持。去年,國乒爲郭躍報名了不少公開賽,但郭躍都因傷或因故棄賽,這樣的態度讓孔令輝非常不能接受:“那麼多比賽打不了,我們以後再報她肯定就很慎重了,不可能總給你機會你打不了,後面很多人等着這個機會。一年沒怎麼打國際比賽,我怎麼考量你,讓我怎麼信任你,這是問題。”
成名過早思想出現問題
本月24日,國乒總教練劉國樑正式宣佈郭躍被調整回地方隊。這樣突然的調整,郭躍再一次放棄隊內直通選拔賽被認爲是直接的導火索,但冰凍三尺顯然非一日之寒。在接受採訪時,孔令輝表示,郭躍不僅頻頻棄賽,日常訓練也出現了問題。據悉,2012年過後,郭躍就經常以各種理由不打不練,而從今年1月初到本次直通東京隊內選拔賽之前,郭躍已經連續20多天沒有訓練,每天坐在場地邊上無所事事。領隊黃飈爲此多次找郭躍溝通,教練組也找她談話,全都無濟於事。
談到這名天才少女的“墮落”,總教練劉國樑坦言自己也不希望看到:“但客觀來說,她目前的表現、競技狀態與球隊的需要相差較大,將她調離也是我和孔令輝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決定。從天才少女到現在被調離國家隊,從她個人發展來看很尷尬,歸結爲一點就是過早成名,思想態度發生轉變。傷病一直困擾郭躍,但職業運動員都會有傷病,我覺得主要還是心態,還有思想上的問題!她現在已經喪失了競爭力,沒有良好的競技狀態,很難去跟李曉霞、丁寧、劉詩雯這些後起之秀去競爭。雖然她處於黃金年齡,有大賽經驗,參加過三屆奧運會,但說實話,現在隊裏有沒有郭躍根本不影響我們拿牌。”
作爲郭躍曾經的主管教練,孔令輝對弟子如今的處境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雖然他也告訴郭躍,國家隊的大門沒有完全關死,但同時也忠告她,只有思想境界有很大轉變、達到國家隊的要求,纔有可能回來。“不過,我認爲短期內郭躍肯定是不能回來的。”對於郭躍“迴歸”,劉國樑也已經開出了“條件”:“第一,她要有深刻的思想認識,最起碼要有奪得冠軍的慾望,要有積極訓練的態度,要讓大家看到她的改變;第二點就是需要刻苦系統的訓練,她需要競爭上崗,用實力打動教練組,這兩個方面滿足了,她還是有希望重返國家隊的。”
俗話說,心病還須心藥醫。把郭躍逐出國家隊的其實並不是教練組,也不是困擾她多年的傷病,而是她害怕競爭的心態和虛耗天賦的做法。面臨後起之秀有力衝擊,這樣的境況王楠在2008年奧運會週期也曾遇到過,但年近30歲的她沒有害怕競爭,沒有缺席過任何隊內大循環比賽,最終也打出了令人信服的成績。郭躍應該摒棄自己安於現狀的心理,因爲在國乒這樣更新換代如此之快的隊伍裏,她不僅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問題,而是停下來一步,就可能落後了兩三步。被自己淘汰的她,只能靠自己的雙手再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