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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剛剛加盟國安的韓國國腳河大成,今年將有3名韓國現役國腳效力中超球隊(另兩人爲恆大的金英權和富力的張賢秀),再加上韓國前國腳曹秉局(申花)、林裕煥(申鑫)、孫大鎬(綠城)以及來自K聯賽的德揚(舜天)、凱文(上港)等優秀外援,中超歷史上最強的一股“韓流”襲來。這與中國足球市場所展現出的勃勃生機不無關係,但應該看到,“韓流”涌動背後,是韓國足球界對其職業足球發展方向的理性定位。當中超老闆們爲搶奪所謂稀缺內援而瘋狂燒錢時,韓國K聯賽的投資人和韓國足協統一思路,把財力與精力集中在本國青年才俊的培養上。成功推銷河大成、德揚等一批優質成品後,K聯賽在本土人才挖掘上開始了新一輪“造血”。這對中國足球來說具有很現實的借鑑意義。
中超高薪
令K聯賽球員嚮往
在甲A時代,中國職業足球賽場上除教練崔殷澤外,幾乎看不到韓國人的身影。隨着國內職業足球循序漸進、投資人加大投入,個別韓國球員在近5年內陸續加盟中超、中甲球隊。他們當中除宋忠國這類過氣球員外,鮮有正值當打之年的高水平選手。但隨着廣州恆大去年勇奪亞冠冠軍,韓國球員金英權在恆大取得成功,越來越多的韓國球員開始關注中超。記者與部分經紀人及足球界人士溝通後發現,高額薪水與中超驕人的主場氛圍是吸引韓國國腳或K聯賽外援的主要因素。
一位經紀人透露,最近幾年韓國K1聯賽頂級外援的年薪爲稅前120萬美元,而K聯賽一線主力球員人均年薪約爲稅前30萬美元。河大成2013賽季在首爾FC的年薪爲稅前50萬美元。在K聯賽效力的韓國本土球員中,薪酬最高的李東國,在全北現代的年薪約爲稅前80萬美元,但他實際拿到手的年薪摺合人民幣也不超過400萬元,遠不及某些中超豪門主力球員的年薪。德揚在臨別首爾FC時坦言,“中超開出的薪酬待遇令人無法抗拒。”相比於老東家,河大成在國安的薪酬要高出一倍以上。
德揚的經紀人告訴記者,除了錢,中超聯賽展現出的良好氛圍也是吸引K聯賽球員的重要原因。在私下溝通時,德揚曾表達出一份困惑,那就是即便韓國國家隊已經躋身世界強隊之林、K聯賽球隊連年在亞冠名列前茅,其球市一直比較冷清。根據K聯賽統計的數據,2013賽季,K1聯賽人氣最高的當屬挺進亞冠決賽的首爾FC,但其全年場均觀衆人數也不超過1.5萬。對此,德揚的經紀人指出,“一方面,韓國的經濟狀況客觀上限制了觀衆入場的人數;另一方面,韓國的電視轉播非常發達,球迷足不出戶可以看盡各類比賽。德揚作爲一名在韓國受歡迎的前鋒,非常渴望享受在球場接受球迷膜拜的感覺,河大成和廣大K聯賽優秀球員亦如此。他們從各種渠道瞭解到恆大、國安、舜天擁有漂亮的主場和驚人的上座率,這可以刺激他們在球場上的表現欲。”
韓國球隊
拿賣球員的錢“造血”
與中超俱樂部爲引援不計成本燒錢不同,K聯賽諸旅雖競爭激烈,卻在引援投入上形成比較統一的思路,那就是決不依仗外援打天下。在各隊核心位置上,必須起用韓國本土球員。
河大成的經紀人曾長期運作韓國球員轉會,在與不少K聯賽俱樂部接觸中,他發現不少K聯賽球隊的外援名額都未用滿。“很多K聯賽俱樂部的負責人都告訴我,在確定球隊陣容時,教練能用土將,就決不用外援。除德揚和當年的埃杜外,K聯賽外援所踢的位置基本都靠邊。”這位經紀人說。去年下半年全北現代將本隊巴西球員埃迪尼奧售給中超亞泰俱樂部後,其主帥崔康熙曾經這樣評價,“既然有年輕本土球員可以頂上,埃迪尼奧爲什麼不賣?”說到此,河大成的經紀人補充道,“K聯賽聯盟的教練們早就達成共識,那就是各隊中路各個位置必須留給本土球員,這是韓國球員磨鍊成才所必需的。”
德揚、河大成的轉會,被外界形容爲首爾FC忍痛割愛,但事實上,首爾FC在短痛之餘,更多的是滿意與充滿希望。首爾FC主帥崔龍洙曾說,“從全北加盟首爾之後,河大成經過幾年鍛鍊已成爲韓國最優秀的後腰。他和德揚轉會既可以爲俱樂部和他本人創造良好的收益,同時也會給更多有希望的韓國本土球員騰出位置,加速球隊血液更新。”與中超不同,韓國K聯賽今年除矢志捲土重來的全北現代之外,其他各俱樂部受經濟狀況和足球發展思路影響,都不會加大引援投入,比如浦項制鐵受鋼鐵產業不景氣之困,甚至去年沒有使用外援。2012年亞冠得主蔚山現代以及有着國際跆拳道協會支持背景的城南一和去年也削減了投入,但這些球隊在K聯賽的成績一直穩定在上游。浦項制鐵甚至在無外援情況下勇奪2013賽季韓國K聯賽冠軍。
在外援引進與輸出上,K聯賽的一些思路也值得中超借鑑。數據顯示,最近10年來,效力於K聯賽的外援主要來自巴西和前南國家。德揚的經紀人對此解釋,“巴西和前南國家踢球的人和能踢出好球的人太多了,所以可供挑選的餘地大,價格也便宜。”德揚7年前剛來韓國時的轉會費只有不足100萬美元,而不少巴西球員登陸K聯賽時甚至沒有轉會費。由於韓國足球水平在亞洲處於領先地位,K聯賽的競技水平居高不下,因此這些物美價廉的外援在這裏如魚得水,待到功成名就時還可以被賣到好價錢,比如德揚轉會舜天的身價爲400萬美元。
韓國足協
百年發展思路清晰
去年11月下旬,韓國足協借慶祝協會成立80週年之機,對外公佈了韓國足球未來發展綱要,也就是協會至2033年成立百年,所要落實的韓國足球全方位遠景規劃。在這一規劃指引下,完善本國足球人才培養機制屬重中之重。
韓國足協“百年遠景”由新任協會主席鄭夢奎牽頭提出。其內容涵蓋3大核心價值、5大促進目標,涉及國家隊、職業聯賽、校園足球、草根足球10大政策領域、30大實踐課題。其明確提出,從現在起至2033年,韓國足協將確保每年3000億韓元(約合18億元人民幣)的年度預算;韓國國家隊世界排名進入世界前10位之列,並躋身世界重大賽事決賽。爭取將本國足球人口擴大至1000萬。
談到韓國足協上述思路,德揚的經紀人表示,“韓國足協永遠不會燒錢請卡馬喬。韓國隊挺進過世界盃四強,韓國球隊有過多次染指亞冠、亞洲盃桂冠的經歷,對韓國足球來說,保持旺盛的生命力比成績更重要。所以,他們不會因爲‘拿來’而改變本國足球發展思路,更不會損壞K聯賽的造血功能。”
新賽季K聯賽仍分爲1、2兩級,爲確保兩級職業聯賽相互促進與補充,K1聯賽的規模確定減至12支球隊參賽。值得注意的是,除了慶南聘用前申花塞爾維亞籍主帥佩特科維奇之外,其餘11支K1球隊全部起用韓國本土主帥。這其中不乏崔龍洙這樣的70後年輕教練。而崔康熙目前還不到55歲,可以說活躍在K聯賽執教舞臺的都是年富力強有潛質的中、青年教練。崔康熙曾經這樣說,本土教練獲得信任一方面有利於教練自身水平提升,更重要的是他們更善於與本土球員捏合,更注重本土球員的培養。
而相比之下,中超聯賽今年本土教練數量較去年有所提升,但聘用土帥的俱樂部還不足全聯盟的半數。當洪明甫已成爲韓國隊世界盃主帥、崔龍洙已榮膺亞足聯年度最佳教練時,分別與他們同時代的中國球員退役後在執教之路上卻鮮有人能擔當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