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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原香港南華隊的門將葉鴻輝來說,7月18日是一個震驚、失望、憤怒的日子——這一天,貴州人和俱樂部收到了中國足協的答復函,“不同意你俱樂部引進該名香港籍守門員。”
一紙公函,中超夢碎。面對中國足協給出的“香港籍門將不是引進范圍”的理由,葉鴻輝對記者說:“香港球員是外籍球員嗎?香港人不是中國人嗎?香港代表隊出去比賽的時候,難道奏響的不是義勇軍進行曲嗎?”
人和想引進他當替補門將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葉鴻輝已經出現在貴州人和的大部隊中,但在7月20日中午,記者采訪葉鴻輝的時候,他正在佛山三水區的柏寧山莊基地,跟隨香港南華隊訓練,下午兩點,他們返回香港。
去年年底開始,貴州人和通過一名經紀人和葉鴻輝取得了聯系,初步表示了想引進他的意思。對此,葉鴻輝的第一反應是愕然,然後非常開心。“不可否認,內地足球的水平要比香港足球高,如果有這樣的機會加盟,心裡能不高興嗎?”
在貴州人和表達了這樣的意向以後,葉鴻輝更加關注中超的比賽。
貴州人和想引進葉鴻輝,原因有二:一是葉鴻輝有實力;二是引進香港的球員,比內地的球員要便宜得多。
負責這樁轉會的一名中間人對記者說:“貴州人和觀察葉鴻輝已經很長時間了,大約有半年時間,發現他是一個很有實力的隊員,而且從接觸中,小葉給貴州人和的印象也很好,職業操守高,沒有內地球員的一些壞毛病。另外,現在貴州人和的主力門將是張烈,但是沒有合適的替補,所以貴州人和希望找到一個有實力的門將來做球隊的第二門將。”
這樁你情我願的轉會,也因為香港南華俱樂部的通情達理而進入操作階段。原本葉鴻輝和南華還有一年合約,但在貴州人和的積極攻勢下,最終南華願意放葉鴻輝轉會至貴州人和,按照原本的合同,葉鴻輝將以“香港球員最高身價”轉會貴州人和,合約五年。
雖然是“香港最高身價”,但據知情人透露,和內地球員的轉會身價相比,葉鴻輝的轉會價格稱得上“低廉”,另外,貴州人和也向葉鴻輝打了預防針:“到貴州人和以後,要做好兩年替補的准備。”對於葉鴻輝來說,即使是當替補,他也想去。“在不同的環境中去訓練,會接觸到新的東西,對我的成長是有利的,我不怕去當替補。”
連香港歸化球員都屬內援
在貴州人和與香港南華正式簽訂合同之前,葉鴻輝也開始留心中國足協制定的相關政策。
中國足協頒布的《中國足球協會球員身份及轉會暫行規定》第六章《涉外球員轉會》第三十九條,香港和澳門地區球員轉會的特別規定:轉入在香港或澳門足球總會注冊的球員時,轉會手續按照國際足聯不同會員協會之間球員轉會的規定辦理;轉入擁有香港或澳門地區身份並在香港或澳門足球總會注冊的球員時,該球員佔用新俱樂部可轉入國內球員名額;擁有香港或澳門地區身份的球員在內地俱樂部之間進行轉會時,該球員佔用新俱樂部可轉入國內球員名額;擁有香港或澳門地區身份的球員在參加亞洲俱樂部冠軍聯賽等國際俱樂部比賽時,其參賽資格根據比賽競賽規程認定。
按照此項規定,香港球員轉入內地俱樂部,佔用的是國內球員轉會名額,所以,陳肇麒、梁振邦、李志豪、吳偉超以及香港的歸化球員高梵、福福等轉會到中超、中甲俱樂部,都是按此項規定辦理的。
今年,中國足協職業聯賽理事會執行局頒布的《關於2013年中超聯賽及預備隊聯賽報名工作的通知》中,關於“俱樂部報名教練員、工作人員、運動員”的規定中有這麼一條:在中國足協注冊的國內(含港、澳、臺)運動員報名最多為35名,在中國足協注冊的外籍運動員報名最多為5名(外籍守門員不得報名,其中來自非亞足聯會員協會所屬運動員不得超過4名),一場比賽中最多可同時上場4名外籍運動員(其中來自非亞足聯會員協會所屬運動員不得超過3名);
很明顯,這份通知中,把港、澳、臺地區的隊員和外籍球員作了明顯區分。在研究過這些相關內容以後,貴州人和、香港南華、葉鴻輝都覺得這樁轉會不存在障礙。
這些條文,沒有一字一句涉及到當要轉入香港籍守門員的時候該怎麼辦——但人們不難從這些規定中得出一個結論,香港籍運動員的轉會雖然屬於涉外轉會,但他們不是外籍運動員,而且實際中,中國足協也是這麼操作的。
臨時增加“允許引進范圍內”
當然,對於中國足協一直實行的“不能引進外籍門將”的規定,兩家俱樂部也是知道的,所以,香港名宿郭家明曾特意致電負責中國足協注冊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口頭答應了轉會申請。但等到貴州人和正式向足協遞交注冊申請時,卻得到了足協模棱兩可的意見——上會討論。
7月18日,中國足協就葉鴻輝轉會貴州人和一事正式進行答復,叫停這樁轉會。葉鴻輝、香港南華、貴州人和三方震驚、失望、不滿、氣憤。
中國足協的這份答復中給了三條理由:一、從1999年以後實施的不准引入外籍門將的規定至今仍在有效執行;二、根據足球字(2009)536號《中國足球協會球員身份及轉會暫行規定》附件1關於外籍球員的定義:“擁有國際足聯其他會員協會所屬國家(或地區)國籍的球員”以及《2013年中國足球協會超級聯賽規程》第25條四(二)中“外籍守門員不得報名”等條款,香港和澳門地區身份的守門員不應在允許引進范圍內;三、《中國足球協會球員身份及轉會暫行規定》第39條香港和澳門地區球員轉會的特別規定僅對允許引進范圍內的香港和澳門地區球員適用。
對於這樣的解釋,貴州人和方面不予置評。而葉鴻輝的隊友,包括同時和南華隊一起在三水訓練的富力隊員在聽聞此事以後,也都非常不解:“香港球員怎麼會是外籍球員?”
在生氣過後,南華和葉鴻輝仔細研究了這份答復——問題就出在中國足協解釋的第三點中。中國足協用了這樣的字眼:“僅對允許引進范圍內的香港和澳門地區適用。”“之前的條例中沒有這樣的規定,無論是轉會的暫行規定和報名要求中,都沒有‘允許引進范圍內’這樣的字眼,但在我的轉會問題上,卻突然出現了這樣的字眼。這樣的解釋,會讓我信服嗎?這樣的做事方式,是人治,不是法治!”葉鴻輝向記者表達了這樣的觀點,“如果中國足協有令人信服的理由和條文解釋,即使我轉會不了,我很失望,但我只能說自己不好彩(不走運),但現在這樣的突然、臨時添加的理由,你讓我怎麼能接受?”記者翻查《中國足球協會球員身份及轉會暫行規定》,發現第39條的確沒有“允許引進范圍內”這七個字。
葉鴻輝不能接受這個解釋,而南華俱樂部則要為這個決定埋單——之前因為要彌補葉鴻輝離開後的空缺,他們引進了兩名門將,而葉鴻輝轉會失敗以後回歸南華,門將位置已人滿為患。對此,南華副領隊許家銓苦笑著對記者笑:“我們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其實這還是個小問題,但葉鴻輝的轉會因為這個理由而被叫停,我們覺得實在是太荒謬了。”
對於中國足協的辦事方式,那位負責葉鴻輝轉會的中間人同樣表示了自己的憤怒和不解:“第一,7月18日纔給我們答復,轉會窗還有幾天纔結束,讓我們措手不及;二,隨心所欲解釋條文,張劍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法律系畢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