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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卡馬喬收拾好行李離開中國,中國足球的“卡馬喬時代”慘淡收場。對此,中國足協並無任何表態——儘管與卡馬喬的合同糾紛不存在“違約金”事宜,但不肯承擔多達2000萬元稅金的中國足協態度明確——“坐等對方出招和國際足聯的調解”。
這無疑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2011年8月14日,中國足協8樓會議室擠進近百名記者,見證了世界名帥的到來。然而,當時躊躇滿志的卡馬喬不會想到,兩年後中國足協因爲他的工作合同而成爲衆矢之的。
談及這份“糊塗合同”,足協工作人員用“陰差陽錯”解釋當初的情景,“萬達集團介入中國足球,3年5個億的贊助款,足協沒辦法拒絕,但萬達集團的合同明確要求國足換帥,這件事足協只能照辦。”
由於中國足協低效的辦事能力衆所周知,爲防止在選帥過程中發生意外,萬達集團爲中國足協提供了3條選帥參考標準:一是要世界知名教練,二是要西班牙人,三是要60歲以下的。即便放在今天,這3條國家隊主教練選擇標準仍不失爲中國足協可以參考的正確方向——世界級名帥身經百戰,對於比賽的認知程度遠遠超過只瞭解中超聯賽的中國本土教練,西班牙的足球理念在最近兩屆歐洲盃和一屆世界盃週期內擊敗了所有對手,萬達集團也認爲,中國足球應該接觸世界上最爲先進的足球理念。
2011年8月3日,足管中心副主任於洪臣帶領技術部官員李飛宇及外事部工作人員張超,前往歐洲與備選教練接洽。但所謂“選帥組”在臨走之前就已圈定卡馬喬爲“重點考察對象”,而行程僅爲3天的選帥,其實質內容只是與卡馬喬協商合同細節。
“最初的選帥名單裏有4個人,託普·穆勒是德國足協推薦的,這個是最經濟實惠的,德國足協跟中國足協說這是最適合中國足球的教練,人非常務實,就像當初的克勞琛一樣,但他的問題是沒帶過國家隊,(中國足協)有些拿不準。克林斯曼也是德國足協推薦的,名氣夠大,不過他對中國足球沒有興趣,他更願意執教世界盃的隊伍,所以大概7月份時就已經和美國足協談妥,去當美國國家隊主教練了。”有知情人告訴記者,“裏傑卡爾德是中國足協最看重的,但剛開始談的時候,沙特搶在我們前面簽了他,也是一份3年合同,年薪大概是300萬歐元,所以選帥組去歐洲時,擺在中國足協面前的實際上只剩下卡馬喬一個人了。至於阿拉貢內斯和斯科拉里,都是卡馬喬的‘備胎’,只有和卡馬喬談崩了纔會輪到斯科拉里,但時間上又來不及了。”
事實上,被“劫走”的裏傑卡爾德並沒有完成他在沙特的3年合同:今年1月,在世預賽亞洲區20強賽中被淘汰的沙特隊,又在西亞傳統賽事海灣杯小組賽中出局,沙特足協立即宣佈裏傑卡爾德下課,但與中國足協不肯全額支付卡馬喬合同期內的薪資及稅金相比,沙特足協與裏傑卡爾德卻是“好聚好散”。
“現在來看,請卡馬喬執教國足確實是錯誤。不過我們要清楚錯在什麼地方,不是說請外教是錯的,從業務角度講,請外教的時機不太合適,從原則上講,跟卡馬喬簽下沒有任何成績限制的合同纔是最大的錯誤。當初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拋棄那種急功近利的思想,給卡馬喬一個長約,讓他不受任何干擾帶國足3年。萬達集團不是抱着談生意的態度來做這件事,沒有考慮投入產出比,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今天這種局面。”萬達集團的工作人員在和記者談及卡馬喬簽約始末時說,“本來萬達集團和中國足協2010年就開始談戰略合作,除了扶持聯賽、女足和青少年足球,還要給國家隊聘請高水平外教,而且對這部分資金也做了預算。名帥的年薪會很高,足協一直到2011年夏天才定下來(與萬達集團達成戰略合作關係)。我想如果卡馬喬能夠早來半年的話,可能又會是不同的結果。”
如今,探討“爲何是卡馬喬”對於中國足球意義已然不大,多位業內專家均表示“當時不管誰來帶國足都一樣,只不過可能在合同方面不至於讓足協這麼被動”,因此,應該被追究責任的,正是當初提供這份“無約束工作合同”的中國足協。
“合同本身只有幾個人可以看到,連足協的人都不清楚,但當初足協也提到過要給卡馬喬設定目標。不過,領導也很清楚國家隊的水平不是換教練就能提高的,而且卡馬喬方面在談合同細節時,好像很瞭解中國足協的心態,堅持稅後年薪和不能有成績限制。”知情人說,“所以,中國足協只能很籠統給了他‘帶隊要有明顯變化’這個要求,‘勒令’卡馬喬下課,不是因爲他違約,而是因爲他對球隊失去了控制,總局領導需要讓卡馬喬下課來平息球迷的怨氣。”
卡馬喬下課,意味着中國足協將很快再次啓動聘請世界名帥的程序,如果“卡式合同”不能成爲前車之鑑,中國足協或將遭遇“毀滅性打擊”。
“無論最後能不能和卡馬喬達成一致,反正對中國足球的名聲不是好事,歐洲足球界現在提到中國足球都會聯想到‘欠薪’問題。德羅巴、阿內爾卡就是很明顯的例子,現在又出了卡馬喬這事,說到底中國足球還有很多不職業的地方。”著名體育社會學家金汕說,“中國足協應該好好反省這次錯誤,瞞着、藏着於事無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