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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剩最後一週,第100屆環法自行車賽就將塵埃落定,你知道黃色領騎衫穿在誰的身上嗎?你關心今年環法有什麼趣事、醜聞嗎?當環法英雄阿姆斯特朗的神像轟然倒塌,環法也跟着名譽掃地,百屆環法,乏人問津。
有家網站做民意測驗“百屆環法你最關注什麼”,選擇“沿途風光”的網友遠多於關注“冠軍歸屬”和“興奮劑事件”的,難道,環法這最能展現人類意志和韌性的偉大賽事,真的就這樣淪爲一部連播三週的風光片了嗎?
潑尿和撒圖釘
法蘭西仍舊是那般風光如畫,賽段沿途的觀衆仍舊是那樣熱情奔放,今年環法缺少“爆點”,既沒有車手在旅館裏被堵到注射禁藥,也沒有駭人聽聞的車禍發生。如果說真有什麼能吸引公衆眼球的事件,倒還真有兩樁,都是搞破壞的觀衆幹出來的。
第5賽段的摔車事故,經過調查,可能是觀衆向賽道上投擲圖釘的結果,這造成多名車手因傷退出了第6賽段的爭奪。
車手波特透露:“有人說第5賽段通過電視看有些無聊,但實際上非常緊張。其實比賽一點也不容易,不知道是誰在大概90公里處丟了圖釘到路上,我們沒看到是誰幹的,很顯然我們也都沒有看到路上有圖釘,但我們回到車隊駐地賓館後才得知這件事。當時我感覺有點不對勁,特別是後輪有些側滑,起初我還以爲是因爲胎溫過高,橡膠融化了,所以當時也沒想原因究竟是什麼。好在我的輪胎是慢慢漏氣,有機會可以換胎繼續,否則那就危險了。”
圖釘危及到車手的安全,對此,環法賽事總監普呂多姆嚴肅地說:“這非常罕見,但非常危險,我必須要對這種愚蠢的行爲進行譴責!”
第11賽段,發生了更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情,英國著名車手卡文迪什慘遭潑尿。卡文迪什所在的比利時快步車隊的新聞官透露,潑尿事件的確發生了,當時卡文迪什被潑得滿身都是液體,這液體聞起來像是尿液。
快步車隊經理萊夫威爾說:“卡文迪什十分悲傷,他不是憤怒,只是悲傷。我不能怪某個人,沿途有10萬到20萬觀衆,只要一個人就可以幹出這種事。”卡文迪什的隊友皮諾也很氣憤:“當我的朋友卡文迪什說他被戲弄、被潑尿,我感到非常恥辱,這簡直就是醜聞!”
沒想到,在這種時刻,專“黑”環法的“評論員”阿姆斯特朗又出來說話了:“這種事情在百年環法上年年都有,怎麼一下子就憤怒和大驚小怪起來了?”
朗哥的風涼話
阿姆斯特朗稱霸環法的那7年,堪稱是環法最好的時光,然而現在,往事不堪回首,那已經淪爲了體育界最醜陋的大騙局。如今,第100屆環法大賽已經完成了2/3的賽程,但公衆和媒體對於比賽本身始終提不起興趣,足見朗哥的禁藥醜聞對這項老牌賽事的毀滅性打擊。
更糟的是,阿姆斯特朗本人還來爲環法潑髒水。
開賽之初,他就語出驚人:“不靠服藥的方式奪冠是不可能的,因爲環法是一項耐力賽,氧氣有決定作用。舉個例子,EPO(促紅細胞生成素)對於100米短跑選手沒有幫助,但顯然,對於10000米跑選手來說價值非凡。”言下之意,頂尖自行車手都像他一般黑。
昔日車神居然這麼抹黑環法,令其他車手怒不可遏,他們發表了一份聯合聲明,拒絕和朗哥一起背黑鍋。“這是對人格的侮辱,那些揹着我們謀取利益的人想要把我們拖入泥潭,想要誹謗我們。”前環法冠軍因諾特說:“別把所有自行車手都看成是暴徒和服藥者!”
國際自行車聯盟主席麥奎德反駁道:“看在上帝的面上,別再說服藥是一種文化了。這是不可能存在的。有很多年輕的車手,他們嚴格接受藥檢而且過關了。環法冠軍完全可以乾乾淨淨地贏,阿姆斯特朗時代的風氣在如今已經大爲改觀了,如今的賽事擁有最專業的反興奮劑檢測,包括引進血液護照、運動員行動追蹤系統以及‘無針頭’政策等等。”
美國佳明車隊主管約翰遜也說:“從數據來看,比賽有變得更乾淨的趨勢。去看看選手爬坡的速度,即使現在的設備和訓練方法變得更好了,成績還是變慢了。在我看來,這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禁藥已經大幅減少了。”
截至第14賽段,今年環法還沒有發現一例禁藥醜聞。不過,公衆的興趣點仍舊在阿姆斯特朗說了什麼,畢竟,“在過去的15年裏,阿姆斯特朗主宰了環法比賽,雖然他引來的爭議頗多,但就是有很多人追隨他。如今他‘失寵’了,公衆對於環法的興趣也一併消失了。”
那些和朗哥一樣的“污點人物”也受到特別的注意。比如說在2007年和2009年贏得環法冠軍的康塔德,他曾因服用禁藥而缺席了去年的賽事,但今年又捲土重來,目前他在車手排行榜上位列第三,仍舊是冠軍的有力爭奪者,不過,人們始終會戴着有色眼鏡看待他。
環法頑強自救
阿姆斯特朗認罪,引發了關於職業自行車界是否清白的激烈爭論,也令部分車迷對環法徹底寒心。他們發現,昔日曾令他們着迷的環法大賽,原來並不是單純的耐力挑戰,而是充斥着禁藥和欺騙的戲碼。環法被永久蒙羞了,連組委會都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不過,環法並沒有被有史以來最猛烈的醜聞擊倒,雖然今年的關注度和曝光率都受到了影響,但賽事的運行仍舊是平穩有序的。
著有《環法故事》一書的作家麥克甘說:“環法好像有種特別強大的韌性,它總能走出風波。因爲賽事本身的核心動力就是適應性。”環法賽事主辦公司主席阿莫瑞也認爲:“環法本身的力量會比禁藥和作弊更強大,它不會被後者擊倒。”
去年,有大約1200萬自行車愛好者在環法賽段沿途爲選手助威,世界各地約有17億觀衆通過電視觀看了比賽直播。今年,環法的電視轉播規模和去年相當,媒體報道陣容也並未縮水,只不過,媒體的熱情和報道的關注度難以和阿姆斯特朗縱橫四海的那些年相提並論了。
環法賽事仍舊是法國寶貴的旅遊資源,據巴黎開普勒資本市場分析師測算,環法每年爲沿途城市帶來的旅遊消費收入高達10億美元。環法的自救,不光是堅持不懈地和禁藥劃清界限,努力打造一屆乾淨的環法,還不失時機地打出感情牌,令人們感懷100屆環法的歷史沉澱和艱辛磨礪。
喜劇電影《環法,偉大的賽道》是法國電影界給環法的饋贈,這部勵志片以一名法國業餘騎手的傳奇經歷,向法國民衆提供了正能量。酷愛騎車的普通職員弗朗索瓦因爲愛好弄丟了工作,妻子也離他而去,落魄至極的他想以一次“環法之旅”來走出低谷。影片的高潮是,弗朗索瓦帶領的業餘車隊竟然和職業車手們展開衝刺戰。
這部電影引發了人們關於體育本質的思考,在體育賽事徹底被商業化、職業化的今天,也許,民衆參與運動的熱情,纔是體育的真諦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