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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運會無疑將全世界的目光聚焦在了英國首都倫敦,不過,前往倫敦看奧運的觀衆們有福了,因爲英國目前也在進行着文化奧運,他們在觀賽的空隙,還可以看看莎士比亞的名劇,參觀一下有關莎士比亞的展覽,重溫這位文藝復興時期英國大文豪的故事和他的作品。
奧運開幕式靈感來自莎翁
作爲英國著名的文學家,莎士比亞是家喻戶曉的人物。 400年前,劇院幾乎控制着整個社會的文化活動,從最底層觀衆到王公貴族,都以去劇院看戲爲樂。在整個伊利莎白一世和詹姆斯一世時期,莎士比亞利用劇院展現了當時全世界的文化,包括倫敦這個新興的國際都市。因此,用莎士比亞來展示英國文化是最恰當不過的。這一點也得到了倫敦奧運開幕式導演博伊爾的認同。據悉,這次名爲“神奇之島”的盛大演出的靈感就來自於莎翁名劇《暴風雨》。
《暴風雨》圍繞着一個神奇的島嶼展開——半人半獸的僕人凱列班這樣形容劇中那個小島:“不要怕,這島上充滿了各種聲音和悅耳的樂曲,使人聽了愉快,不會傷人。 ”
奧運開幕式中,不僅有演員吟唱劇中的臺詞,舞臺上還出現了草地、田野、河流,野餐家庭、在村莊草地上運動的人羣,還有耕作的農民,更有佈滿各種真實動物的青青牧場和包括城堡在內的各種典型的英國鄉村建築……。 “倫敦碗”被打造成一個如詩如畫的英國鄉村。莎翁的那句“不要怕,這島上充滿了各種聲音”還被刻在現場懸掛的奧林匹克大鐘上。
40多種語言上演莎劇盛宴
如果奧運會開幕式上的莎劇片段看得不過癮,要看完整的莎士比亞戲劇也不是難事。英國皇家莎士比亞劇團推出的世界莎士比亞戲劇節是奧運文化系列活動的重頭戲。
皇家莎士比亞劇團從今年4月起就邀請世界各地的藝術團體前往英國表演莎士比亞戲劇。目前,莎翁的作品已經通過40多種語言與觀衆見面,包括伊拉克版的《羅密歐與朱麗葉》、俄羅斯版的《仲夏夜之夢》、以及巴西馬戲團上演的《理查三世》。由中國國家話劇院風險的普通話版《理查三世》則在劇情中加入了中國風的元素。
對於熟悉莎士比亞戲劇的倫敦觀衆而言,無論演出使用哪種語言都不成問題,他們哪怕不聽臺詞也能看懂劇情。對於來自其他國家的觀衆,能在奧運期間看一部用自己國家的語言演出的戲劇也是一次不錯的體驗。
演出的舉辦地是莎士比亞環球劇場,最初建於1599年,十七世紀莎士比亞大多數作品都在那裏演出。 1613年演出《亨利八世》時,舞臺煙火不幸點燃了劇院的茅草屋頂,整個劇院化爲灰燼。現在的環球劇場是根據原樣,依照原來的建築方法於1996年重建的。莎士比亞環球劇場採取自然光線代替舞臺燈,舞臺上的裝飾非常簡單,與觀衆席之間幾乎是零距離,讓觀衆充分體會到十七世紀的英倫風情。現在的茅草屋頂採用了防火處理,再也不用擔心從前的慘劇再次發生。
環球劇院不僅僅是一個劇場,它還是一個藝術教育和學習的地方,不同年齡的學生可以在那裏共同研究莎士比亞的劇作手稿及舞臺表演,此外,那裏還有專爲莎士比亞及其同時代劇作家而設立的涵蓋面最廣、最完整的一個展覽。
“莎士比亞舞臺人生”
如果要深入瞭解莎士比亞,還可以去大英博物館看展覽,那裏正在舉辦“莎士比亞舞臺人生”大型展覽,由大英博物館和皇家莎士比亞劇團聯合推出。
此次展覽主題爲“莎士比亞:將世界搬上舞臺”,其目標就是將參觀者置身於400年前,更具體詳細地展現這位大劇作家的生平。這次展覽展出了一系列在文化上能引起人們共鳴的展品,其中大多數都曾用於年初大英博物館館長尼爾·麥格雷戈推出的BBC廣播系列節目——“莎士比亞不安分的世界”。
展覽在一塊環形昏暗空間裏展開:樹木代表沃裏克郡和亞頓森林的氣息;黑色牆壁上的炭化物裝飾代表詹姆斯一世統治時期流行火藥和巫術,最後是黎明微弱的曙光,即《暴風雨》中的“美麗新世界”。地圖、印刷品、素描、油畫和織畫擺放在兵器和盔甲、書籍、硬幣、獎章等展品的旁邊。這些物品展現了莎士比亞所熟知的世界,突出他在那個時期的重要性,告訴世人爲什麼他的作品會有如此獨特的吸引力。
這次展覽從2012年7月19日開始,一直要持續到11月25日。據悉,展覽的時間是主辦方精心安排的,它開始於奧運會開幕前,結束於奧運會閉幕後,似乎預示着,雖然奧運會來了又走了,但莎士比亞作爲英國最偉大的文化遺產卻會永遠流傳下去,他的才華在全世界都得到認可。
跨時代的莎士比亞
莎士比亞劇中展示的種族關係、國家認同、性別政治和宗教寬容等主題對當今的參觀者來說也並不陌生。
在1612年,英格蘭和蘇格蘭都處於國王詹姆斯一世的統治下,展覽中展示了1604年設計的英國國旗。國家認同是當時劇作家們喜歡探討的話題之一。莎士比亞曾在《理查二世》中這樣寫:這個統於一尊的島嶼,這片莊嚴的大地,這個戰神的別邸,這個新的伊甸園——地上的天堂,這個造化女神爲了防禦毒害和戰禍的侵入而爲她自己造下的堡壘,這個英雄豪傑的誕生之地,這個小小的世界,這個鑲嵌在銀色的海水之中的寶石。
莎士比亞的作品也是時代的產物,1605年英國天主教徒在國會地下室放置炸藥,企圖炸死國王詹姆斯一世,這一歷史事件正是《麥克白》的創作背景,而在該劇中,他還創造了一個英語新單詞“暗殺”(assassination)。展覽中還有據傳爆炸案襲擊者蓋伊·福克斯被捕時所持的燈具。劇中預言麥克白將崛起的命運三女巫也是十七世紀的人們相信巫術的反映。詹姆斯一世與丹麥安妮公主的婚事曾被暴風雨耽擱了數月之久,人們認爲,當時的惡劣天氣是用巫術招來的,爲此有6名丹麥的“女巫”被處死。
整個展覽中還有一個部分是專門講威尼斯的。研究莎士比亞的學者們並沒有發現他曾離開英國的證據,但是他的戲劇背景卻遍佈全世界,特別是威尼斯,有分析人士認爲,這個海上貿易發達、人口多元化、道德水準不一的城市“反映了倫敦人自身的慾望和恐懼,以及他們對未來的展望”。對詹姆斯一世時期的倫敦人而言,威尼斯是個道德墮落的城市。在《奧賽羅》中,主人公有一句臺詞是這樣說的:我知道我們國家的女人的德性,在威尼斯,他們揹着丈夫風流快活是毫不遮掩的,她們可以不顧羞恥,爲所欲爲,只要不讓丈夫知道,她們就可以問心無愧。
莎士比亞寫作《奧賽羅》時,將主人公定位成一位摩爾族的黑人,那時候人們剛開始接觸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人。據展覽的主管多拉·桑頓和顧問喬納森·貝特估計,當時倫敦大約有20萬人,其中約有900名非洲黑人,與倫敦目前的人口比例相仿。這些黑人主要生活在郊區,雖然他們中的很多人是奴隸,但當時的法律並不禁止他們與當地人通婚,因此,劇中奧賽羅與白人妻子苔絲狄蒙娜的結合並非不可想象。本次展覽中還包括展示一些黑人美學的物品,例如,法國裔意大利雕塑家尼古拉斯·科爾迪耶創作的一具巨大的黑人半身像,還有一個形似摩爾人人頭的精緻鍍銀酒杯。
展覽中唯一一件來自二十世紀的展品是一本包含莎士比亞所有作品的書籍,那是曾經關押曼德拉的羅本島監獄中囚犯們可以閱讀的少數幾本書之一。這本書被獄友們傳閱了個遍,每個人都會在自己最喜歡的章節旁署名。展館中的書打開在《裘力斯·凱撒》劇本的著名臺詞部分:“懦夫在死之前,就已經死過多次,好漢一生只死一回。在我聽到的一切怪事中,貪生怕死最爲怪,因爲死亡是人不可迴避的結局,它要來就不會不來。”旁邊的署名是納爾遜·曼德拉,1977年12月16日。
楊美萍國際週刊專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