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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包括楊一民、張建強這些“重磅人物”在內的39人,拿到了屬於他們的一審判決書,這是反賭掃黑案的一波“最大規模宣判”,或者說是一個“高潮橋段”,再往後,只剩等着南勇、謝亞龍他們接受審判“奏響最強音”,延綿日久、多方關注的案件,就能畫上句號了。兩個審判日發出四十幾份判決書,不管外界怎樣理解和看待上面標註的刑期,反正對那些涉案人來說,一切其實早就沒有懸念。
通過媒體的鏡頭,昨天很多人都看到了原成都謝菲聯俱樂部董事長許宏濤被判緩刑後,拿着判決書一路小跑着去辦釋放手續的快樂模樣,這不是一個意外的驚喜,關於“宣判日就是他的釋放日”這個信息,實際律師早在一審開庭前,就已經傳達給他了。當然,比許宏濤“更有數”的,是他的家人,所以包括後來全權幫許宏濤處理俱樂部善後的姐姐在內,一干親屬春節前後心急火燎地等着公佈宣判日,都快等不及了。終於,他們知道了“2月18日”這個特殊的日子,爲了迎接許宏濤,親屬、朋友們專門做了一系列的預案:誰去鐵嶺旁聽和接人,開幾部車,帶什麼衣服給他換上,離開鐵嶺後“第一站”去哪裏,第一頓飯吃什麼……甚至連許宏濤平常習慣隨身用的一些“小東西”,都記得給他帶上了,一切都是爲了給他營造“一腳踏回過去光陰”的感覺。
不光是許宏濤的家屬準備充分,尤可爲等其他幾名獲得緩刑的涉案人家屬同樣早就知道,一審宣判日是個“好日子”。至於楊一民、張建強及涉案裁判等其他人,他們的刑期到底有多漫長,各自的律師們之前基本也都給他們交過底,爲了讓他們及家屬的情緒不要有大的起伏,有些律師刻意地有所保留,比如楊一民,律師始終跟他講,刑期可能在11年至12年之間,最終他的判決書上寫着“10年6個月”,再比如張建強,律師告訴他,刑期肯定在15年以下,最後的判決是12年,這對他們而言雖談不上驚喜,好歹也不算壞消息。
“大約會判幾年,律師之前確實跟我們說過,我們也有心理準備,像王守業老伴兒那樣情緒激動當庭暈倒,也許是親人老長時間沒見了,一見面心裏承受不了,也許是從一開始就覺得律師說的刑期太長,還抱有點兒幻想,幻想破滅了接受不了。”昨天,一位從北京去鐵嶺的涉案人家屬一審判決後這樣說,能夠關注別人,也說明他情緒的穩定,而同去的人在轉述他私下聊天時說的這番話時還說,現在起碼“這一家人”什麼都不想,就想趕快搞明白,家人具體的服刑地點在哪裏,最快什麼時候可以申請接見。
面對涉案人及家屬,律師們在量刑等關鍵問題上“敢說”了,這與9年前龔建平受審時的情況截然不同,當年龔建平的律師王冰很高光,一直在爲龔建平呼籲、奔走,可他從來不敢對“中國足球反腐第一案”的量刑做預判,而輾轉奔忙後,龔建平被判處10年有期徒刑,後來王冰說過,這麼長的刑期,把他都嚇了一跳。其實現在的律師們比王冰當年從容、有數,倒不是基於業務精幹,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來自於他們對這一波聲勢浩蕩反腐掃黑案的“風向判斷”,以及與司法部門不斷打交道過程中“嗅覺敏銳”。一些涉案人的律師私下是有溝通的,他們早就達成了共識,備受關注的反賭掃黑案,其核心不是“懲前”而是“毖後”,案件並非“從重、從嚴”的趨勢,所以涉及刑期等敏感問題,做正常判斷即可。
除了提前在量刑方面對涉案人及家屬透了底之前,律師們大多還向他們傳達了“上訴要謹慎”的信息,言外之意大概可以理解成“沒有特殊原因儘量不要上訴”。一位與某涉案人私交不錯的圈內人早幾天透露過,春節前自己曾去“他家裏”看望,“他老婆”說,律師說的,讓別胡思亂想,別拿當年的案子往自己身上“套”,結果不會像家屬想的那麼壞,律師還說,看這批案子的情形,差不多就完了別折騰,上訴也未必有改判的機會。本報記者顧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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