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飛瓦倫西亞的航班,經過巴黎戴高樂機場轉機。過海關的時候,那個負責在一扇窗口裏爲途徑法國的乘客護照上蓋章的先生盯住了我護照上的那一頁西班牙籤證。
“可以問一下,你爲什麼要去瓦倫西亞嗎?”需要明確的一點是,即使你的簽證上落着領事館的章,但決定你進入或是被驅逐出一片領土的卻總是這些不動聲色坐在那些扇玻璃窗後的人。而他們作出一個決定依照的標準永遠是自己的心情,有時候一句“你好”,便直接放行了。而今天我遇到的這一位,顯然有另外的打算。“那個,我是爲了一次集訓。”“集訓?”法國男公務員一面孔狐疑地揚起了眉毛。“是這樣的,我是體育記者,我們的足球隊在瓦倫西亞集訓。你肯定知道的,就是阿內爾卡現在效力的球隊。”
聽到阿內爾卡的名字,這一位還沒有來得及作出反應,他身邊的同事立刻撂下手中的海關章湊了過來,把他面前的一位乘客也撇在了一邊,“阿內爾卡怎麼了?”“你猜猜他現在在哪裏踢球?”我的那一位問他。“不知道……”“嗨,是上海啊,老兄,你連這都不知道,他現在去了上海!”聽說阿內爾卡,兩人都很興奮,接連又蹦出了一串問題。“他人怎麼樣?踢得好嗎?”眼看就這麼耽擱了近10分鐘,後面乘客早已排成了長隊,有一些已經不耐煩地發出了“嘖嘖”聲。我立刻裝出一臉無辜,“先生,直到現在我都沒見過他,而決定我是否能第一時間見到他看看他是不是踢得好的人,是您。”眼看對於阿內爾卡的討論無法繼續,他不情願地搖了搖頭,“我跟你打賭,他肯定不會踢得好。他們這些人都這樣,我跟你說,他們滿腦子想的都是錢。”然後敲了章,終於揚揚手放行了。拿着行李從他面前經過時,這位先生笑着叫住我,“等你再次途徑這裏的時候,也許可以告訴我一個真實的阿內爾卡。”